看了小羽送給我的半裸照片,我實在是整個感到頭暈腦脹,一時之間竟不知要怎麼回他才好。
小羽見我久久沒有回應,居然還問道:『老師怎麼啦?是不是我身材不好讓老師失望了?』
(噗!看到此等絕色少年的青春肉體,沒有因為精蟲溢腦跑去打手槍,還能安份地坐在電腦前打字已經算是很有定力了!)
當然,這種慾望,是不能講得太明白的,哈!
我說道:「我是快要噴鼻血啦,切..我對你這樣的男孩子最沒抵抗力了….」
小羽故做一副無辜狀說道:『小金住在老師家時不也經常光著上身麽……』
我驚道:「你怎麼知道??!!」
想到小金門以前和我住一起時,因為房間就是那麼小一間斗室,兩個男生住一起,換衣服這種事,根本不會想說要避開對方的視線什麼的,所以他的上半身裸體我是看得很習慣啦,當時衝擊好像也沒這麼大。
『老師的小説裏有寫過嘛!現在小金他還會住老師家咯?那幾個大男生現在也和老師在一起住麼?』小羽問我道。
「沒了,只剩我一個!孩子們都長大啦,怎麼可能和我這個老師擠這個小房間。會來找我大概也只剩看電影、看布袋戲囉…」
我真的是一個蠻害怕寂寞的人呢!只要自己一個人在家,不管是做什麼事,至少電視一定要開著讓他有人在講話,不然我就會覺得家裡安靜到讓我有一種壓力,有時候這種壓力會大到心臟好像快被逼得跳出來似的,若真要從心理分析來講,也算是一種恐懼症吧!
小羽嘆道:『哎~小金是傻小孩……我想要和老師住卻怎麼也沒那個緣份…』
「不會啦,他和他女友住,幸福的咧!能聽到小羽這麼說,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們有沒有緣份住在一起,未來仍是個未知數呢!」
小羽又問道:『但那個女生有像老師那樣喜歡他麽?』
「當然沒有,我很清楚自己能付出的是什麼,是連命也能給他的那種感情,不過現在也看開了,他現在過得很幸福,我應該幫他高興才是呀!」
話說被我愛過的人,應該都能感受到那種排山倒海的壓力,要說感情豐富是我的優點的話,那我的缺點,也就是感情再怎麼樣也沒有枯竭的一天,總是給被愛的對方無比的壓力。
《中阿含經》卷十《食經》中,佛陀曾說:『眾生以愛為食,愛以無明為食,而無明又以五蓋為食,乃至不信以聞惡法為食。』
我就是一個典型「以愛為食」的凡夫,沒有執著的感情,整個人就沒有動力。
所以從興開始,到浩,以至於小金門,中間穿插了一個昆仔,再來是小羽,一段感情結束了,就會再有另一段感情的開始,永無出期。
有人說我所追求的「原型」,說穿了只不過是在找當年興的替代品,甚至是尋找另一個自己,這些論點我都沒有去反駁,因為潛意識裡,我也認同這樣的說法。
小羽說道:『那就是嘛……這輩子要是能有個人像老師愛小金一樣愛我的話,我死也值咯,所以我才會一直很羨慕小金呀…..』
(我也可以像愛小金一樣的愛你呀!)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也是沒有說出口。
我說道:「但至少他們兩人手牽手走在路上,沒人會側目,我和小金走在一起時,只有在過馬路時可以順勢拉他的手,就這麼一下子,我也可以開心個老半天。我很喜歡那種手指碰到對方手指或手背,體會到對方身體温度的感受。」
『我不懂,兩個人手牽手上街真的很重要麽?』小羽這天的問題特別多。
「當我們長大了,成熟了,談戀愛的速度變的快一些了,牽手的重要性或許小到微不足道,很多人可能覺得牽手很容易,也覺得它不代表什麼。但我很期望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做這件事!」
『因爲會比較浪漫?』小羽問道。
是因為浪漫嗎?常常我走在路上會被牽著手的老夫妻所感動,你想想看,當你年紀老了,走不動了,還有人會牽著你的手陪你慢慢走嗎?如果老了還只是自己一個人在路上踽踽獨行,會是多麼寂寞的境界呀?
所以我看到我的女學生們牽手一起去上廁所,我會很羨慕她們的友情。
有時候在公眾場合如火車站、量販店,看到兩個男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牽手走著,我就會忘形的停下來看著這一幅讓我感動到雞皮疙瘩掉滿地的畫面,多麼希望其中一個人是我。
「不只是浪漫,而是一種滿足感,你有沒有牽過別人的手?」我反問道。
小羽說道:『父母除外,沒有~我覺得在街上牽手怪難爲情的……』
「但如果你很愛一個人,這就是一種宣誓!我曾經聽說,有的人或許願意和另一個人親密的接吻上床,宛如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但是他們吝於在公開的場合牽起對方的手,所以我覺得在街上牽手一點也不難為情,而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
我有多麼期望,有一天有人可以主動在街上牽我的手…..只是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隨著我們的社會愈來愈開放,在婚前性行為已經是司空見慣的社會現象的這個時代,我們開始習慣於複雜的情感關係,深層的肉體關係,但是我們卻忽略了最簡單的牽手關係。或許我們不是忽略,只是不願意重視。
小羽對我的想法並不是全盤接收,他說道:『我覺得……真心喜歡一個人,並不需要刻意去營造什麽~宣誓的意義倒是不懂,浪漫感情的價值好像也沒有多大,我想真正的感情不是用來回味浪漫而是用來感受平凡……』這句又可以再度收入小羽的“超合金硬盤”語錄中了!
「感受平凡是嗎?我覺得,牽手是一種最簡單,也是最難的肉體關係。我們可以很容易的牽到一個陌生人的手,但我們很難和一個陌生人發生肉體關係。相反的,如果我們可以很容易的和一個陌生人發生關係,卻很難簡單大方的在路上牽著他的手。我們常學著保護自己,連帶的連任何的付出都受到保護。我們思考複雜的問題,相對的我們忽略了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就像你說的,真正的感情不是用來回味浪漫而是用來感受平凡,而牽手就是一件兩個人在戀愛中再也平凡不過的事情呀!話說回來,你真的不像十七歲的小孩,你的觀點沒有錯,但下次有機會你試試和你喜歡的人牽手吧,感覺不錯哦!」
小羽說道:『就算牽手,也只是想牽老師的手,就等和老師見面時,我們再來一起試試吧!』
雖然現實生活中沒有人會主動牽起我的手,但想到海峽對岸有這樣的一個孩子,等著要和我見面嚐試牽手的感覺,這一刻,什麼都值得了!
我真的有這種幸運,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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