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島的第一餐,是在一家名叫「瑤瑤」的火鍋燒烤店,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導遊就是常和台灣的電視節目「美食大三通」的主持人曾國城一起在山東遍嚐美食的大美女婷婷。
青島位於黃海之濱,由於當地海水沒有受到污染,水質純淨,所以青島的海鮮是可以生吃且不會吃完壞肚子的。青島人的三大嗜好就是「喝啤酒,吃海鮮,洗海澡」,小羽說過他媽媽常從威海帶螃蟹和烤對蝦到濟南給他解饞,每次總是聽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山東人真的都很有口福。
「瑤瑤」火鍋店最大的特色,就是以黃銅鍋和木炭現煮海鮮,不同於一般的電磁爐,聽說炭火煮出的海鮮更能顯現出其美味。看著滿桌許多不知名的蚌類與魚蝦,我不由得想起今年二月底小羽生日過後,我和他曾經有過這樣的對話,似乎就已經預言了此行必然障礙重重。
當時由於我同時要承受母親重病以及學校及博士班的三重壓力,幾次都準備要放棄教職和博士班學業,專心留在醫院照顧母親。支持我繼續撐下去的原因,一個是為了蹺屁屁、九二和阿貓他們這一批學生,我自知若是沒有看到他們順利拿到大學學位,我死也不會瞑目,所以辭呈一直遲遲沒有提出。另一個重要的精神支柱,就是每週都能用國際電話和小羽聊天,聽聽他的聲音。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山東腔口音我已經很習慣了,而我的國語也開始偶爾不由自主的捲舌起來。
那次我是這麼跟小羽說的:「只要一想到這學期結束後我就能去山東見小羽,至少我有目標,精神也頓時百倍了起來,再大的壓力我也要扛下來。」
小羽笑道:『呵~~我也是好想早點見到老師呢~~』
我半開玩笑的說道:「請你到時手機別停機呢,不然我可能會崩潰哦!」
小羽立時承諾道:『嗯~~若我手機換號的話會告訴老師的咯。』
想到若我到了山東而小羽的手機停機,真不知會是什麼悲慘的局面,我不由得擔憂的說道:「小羽,到時可千萬別讓我流落在大陸哦。」
小羽笑道:『哈~~老師到時若迷路候可以打110。。。』(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大陸的公安電話也是110,呵!)
「噗,在台灣找不到人可以摸摸鼻子回家;在大陸,找不到小羽我可能會哭倒個萬里長城之類的…」(小金老師哭倒萬里長城,應該可以演一部大戲才對。)
沒想到小羽居然還挖苦起我來:『你去哭哦。。。結果被因為破壞古蹟被公安抓了…』(這也讓我對公安印象又再度扣分,沒想到公安管這麼多,哈!)
我自顧自的說道:「目前我只有記得燕子三小區、東大附中,其他什麼資料都沒耶…到時候要找小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寫到這裡,看到當時對話記錄中的「燕子三小區」,我就忍不住好笑,不知我那時在「衝三小」<台語註:做什麼之意>?
小羽居然問我:『東大附中是哪。。。東京大學嗎?』
我驚道:「不是山東大學附屬高中嗎?這不是你自己親口跟我說的嗎?」
小羽笑道:『老師,是山大附中啦~~』(該死的山大附中…)
我說道:「到時候我可能要學阿亮尋人,先請你們教務處借我畢業紀念冊,找到你家濟南住址,不對,那時你人應是在威海了,再搭公車去威海尋人,但也有可能因此搭到青島去,最後慘遭被賣掉的命運..」
大陸騙子那麼多那麼精,我怎麼可能平安順利到威海呀?想到這點我就頭皮發麻。
小羽仍然不改其幽默,笑道:『哈..嗯嗯,也許哪天在某傢燒烤店裏看到老師在給人家擦桌子。。 』
「呃..搞不好,但我的背上一定會貼塊白布,上面寫著“賣身尋人”,還要帶一隻小強,抱著小強哭道:『小強,小強,你不能死呀,我們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了,你不能這樣丟下我呀…』說真的,以我這種年紀,要去大陸賣身可能賣不到幾個錢,生意一定很難賺!」
小羽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老師你會不會太好笑了一點…你賣身沒有人要的話,還有我會勉為其難要了你啦~~』(好一個“勉為其難”呀,嗯哼!)
我沒有理他的「肖話」,繼續說道:「尋x小羽,尋獲者,可獲得台灣的大學老師免費擦桌子一個月之獎勵。」
『那我從燒烤攤把老師拖走是不是還得給人家賣身契。。 太貴的話我就不要了-0-。。哈哈』
「唉呀呀,不行,那我會賣便宜一點,五塊好了,這叫“滲透式訂價法”,這樣你應該有能力把我從燒烤店贖走了 !」(唉,三句不離本行,死也要拖出個行銷理論來表現一下。)
現在想想,當初那段對話很多事都說中了。我的確找不到小羽,人也真的來青島了,他手機也停機,門號被取消,而眼前除了將希望寄在阿青和他的濟南公安朋友身上,最後的殺手鐧就是親自上山大附中。
當天晚上阿青再一次打電話給我,得到的是更讓人絕望的消息-濟安的公安朋友在濟南市的戶籍資料找不到小羽的名字。
『老師,小羽的戶籍究竟是在威海還是濟南呢?』阿青問道。
之前阿青有和我討論過這個問題,那時我才瞭解,在台灣就算你去外地求學,戶籍還是會留在戶籍地,不過在大陸就不一樣,大陸的學生戶籍是跟著就學的學校的,所以小羽若是從威海到濟南讀書,那他的戶籍應該是掛在濟南的山大附中才是。是以當時我才會告訴阿青小羽的戶籍應該是落腳在濟南,不過現在既然濟南找不到小羽的戶籍,那肯定是在威海了。
其實,我真的經常在心中祈求佛菩薩讓阿青的朋友找到小羽,因為我很清楚,若是公安也找不到,我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聽到阿青傳來的壞消息,我的腿都軟了一半,找不到!
那我該怎麼辦?
一億人中要找到一個人,資料又少得可憐,山大附中偏偏又他x的那麼多間,山師大附中偏偏又來攪局,還有一堆附二中,真的是把我搞得快要抓狂,總不能讓阿青的朋友一間一間學校幫我去問吧…
說真的,我開始後悔我沒有讓阿明去找王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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