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
需要處理一點情緒。
我進入沒有打工、沒有收入的第四個月,六月初因為Andrew積極邀我搬去西雅圖,我便把工作辭了,雖說是薪資不高的工作,倒也還夠付房租,到現在快九月中了,加州沒有住處,準備週末開車把所有家當帶到Olympia定居一小段時間,幾天前得知今年沒有獎學金可以拿,對接下來這一年有好些不確定的我,昨個兒甚至去學校問了休學相關的規定,引得身體裡一陣陣悲傷憤怒的情緒淹沒意識。
我對兩個近日積極與我連結的人心裡有些疙瘩,卻又一直無法明說,表現在外的是客氣的言談,內心則是解不開的困惑與孤兒般的憤怒。
一個是學校教授,我當她研究助理兩年多了,心裡知道她是個聰明但也頗為算計的人,她喜歡我的多才與俐落,私人情感上,她也總是盡量能幫我就幫我。說疙瘩,是因為她要我設計一個網站,在出資的人面前以大方的姿態說她會搞定支付我薪資的這部份,後來,或許因為她財務上得不安感覺(雖然不是她的錢,是某個研究計畫的錢),她並沒有從這個計畫裡撥出預算,反而只從學校那兒勉強弄了個給研究助理的五百美金薪資(而我本來就是依然繼續在做研究助理的工作),好像就是付了錢了...後來聽我說到經濟狀況上的困難,她總建議我休學,去Google找份全職工作,我硬是楞著,為什麼我幫她工作,她不付錢呢?因為她是我論文的主委,膽小怕事的我也沒把話說出來,想著把事情撐過去,做完就當自己倒楣罷了。可是這個疙瘩一直沒去,當她熱情地說我有事情想聊天可以隨時打電話給她、約我吃早餐時,我心裡總有個觀望,她收到我能量上細微的「拒絕」,卻以為是我生活過得不好,沒有能力回應她。
一方面來說,我和另一個同學都觀察到教授近日在財務上的不安全感,她一直想要找名目在某個已有大幅贊助款項的研究計畫上收錢或募款,我可以想像與理解若是我不為自己出頭,沒安全感的她可能就會讓事情在含混中過去;另一方面,我不能理解、接受嘴上說著關心的她,寧願建議我休學,也不願意面對自己做老闆的道德義務:付錢。
另一個我心有芥蒂的是Andrew,他大概分手後依然會想我,便三天兩頭找理由跟我說話,話說得鬆些時,就說他懊悔我們沒有發生性關係(或許他以為若我們有過性關係,我就不會輕言離開),他的邏輯我不懂,他誠實地說是他貪心,不論如何也不會願意為了誰而捨下其他女友,我柔軟中直說了:我做不到,因為只要知道他和其他女友在一起,身心都會失控地崩潰。於是,我努力守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則想方設法地要貼近,以前說話時常讓我感覺薄情的他,這幾天總順著我的話說,還怕我迷路什麼的,體貼地主動跟我提醒去某個小鎮的路線。我沒法信任他,但因為沒有太多顧忌,有話、有疑問,我就直接些地問了,他說話輕薄時,我便問他:怎麼不跟女朋友(們)說這些?他道完歉,沒幾句話又黏了過來。不能信任他的原因,除了過去的事情外,也是因為我已經明說他同時有幾個女友的狀況,對我的身心有負面影響,他既說希望我快樂,同時又為了他的貪心而想從我這兒討些便宜。
我不大懂這樣的邏輯,卻也不能以旁觀的姿態論斷什麼... 是我軟弱,才觸發旁人的貪心;可反觀自己,也因為一時的怯懦、懶惰、貪心,愧對過很多很多人。若我要拿小石頭砸教授或Andrew,我大概得先用石頭堆把自己掩埋再說。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防衛人,他們想要與我靠近,我卻不知道若是讓他們靠近了,他們會不會撕咬了自己想要的就離開,我不知道他們心裡到底怎麼想我,是想我怎麼這麼笨,一直被利用?或者真的如他們口中說的那樣欣賞享受我的存在?
是在這個狀態的我,說話時變得虛弱,意識飄忽,我渴望與人連結,卻又防衛地把自己拉回,不敢直視對方,不敢說出心裡的感受與疑惑。
文章寫到這兒,對心頭的疑惑還未全解開,一些資源進來,是一種慈悲的感覺,若我允許自己用慈悲的心去看他們、看自己,就會更清晰地看到生命底層的不安全感,是恐懼,以不同形式彰顯於外,需要很多擁抱,才會相信「活著」是okay的,我們的存在不會忽然被抹去,也許身旁的人、財有聚有散,但一切都還是okay的,我們依然單純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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