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一直很想唸些與靜心、靈修相關的書,然後寫些什麼來分享,又時常因為有機會坐到電腦前的時候,人已經累翻了,變成在網路上閒晃一下,或者胡亂看影片(因為心思煩亂、也沒享受到),隨手抓有趣的書讀一些,吃巧克力冰淇淋,然後就昏沈入睡。而心裡,多少是有些事情記掛著吧!像是想在心理治療的基本技巧上多下些功夫,像是想多讀些「天人合一」狀態的描述,像是實習裡的一些片刻(回應熊媽媽的留言,其實我也很喜歡寫治療方面的,希望自己多撥些時間出來,把這些練習助人的過程寫下來),又像是星期二和Andrew去附近一個英式花園散步的「檢討」。
總地說來,這一個星期的我,對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有著迫切的渴望,因此對於閱讀靈修的書,就像對甜點一樣的惦念不忘,可這學期才第二個星期,我也已經累得有些人仰馬翻,對於閱讀,當我疲累又忙碌的時候,就會有個強迫自己的慣性出現,希望自己多念些上課相關的書籍,多花時間作功課,或者,期盼自己可以像研究所時那樣,每天念一本書。另一個部分的我,則繼續思考著:究竟忙碌的生活與輕鬆的生活有什麼差別?理論上來說,若我一直在自己的中心,處於與天地連結的狀態,我的能量應是源源不絕的 (就像是印度來的靈性導師Amma可以連續給予擁抱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完全不用休息);但實際上,我依然是在「個人」的狀態生活著,我的自我意識仍掌控著,身體因此會緊繃疼痛,我依然慣性地背負著一堆事情沒做的壓力,因而無法單純地存在於當下。
疲累時,因此特別想念單純存在的片刻,渴望讓天地的能量滋養。
有一點點懂了,連我在寫文章的時候,也通常是在「個人」的狀態的,因此是從腦子那兒說著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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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自願在課堂上當個案,讓一年級的新生練習,說著話才發現自己星期二和Andrew去花園散步時,依然因為對親密關係的恐懼,而「保持平行線」,大部分的時間裡,我像個治療師般地問他問題,卻也因為刻意不要去當治療師,而只是微笑、沒有積極介入或給予同情反應,而他,時而想知道我在自己生命裡的位置,時而談著過去這幾個月來的困難,因為壓力過大而把公司快速賣掉的他,後悔把自己一手建立的公司賣給一個只關心賺錢與否的公司,努力說服自己要原諒自己,十多年來每天工作十個小時的他(包括週末),不知道怎麼安置自己,連去滑雪,都把煩惱帶到了白雪皚皚的山峰上。
中間他一度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這才注意到我的手是冰冷的,可他一放手,我立刻又把手擺進大衣口袋,再也沒拿出來過。
我知道自己是不打算認真的,他還在調適新的生活,還在認識自己 (如他說的,沒有在經營一個企業的他,自信心的支撐也空掉了),在這狀態的他,讓我感覺自己在生活上有些成熟,但也有很多不足,相對於他事業上的成功,我像個幼稚園小朋友一樣還在摸索、也還顯得無知。他尋找伴侶的方式,是帶著optimizer(凡事尋求最佳化的人)態度的,身邊一個人,會去想著會不會世界上還有個更好的人,雖然我也是在這狀態,但我寧願自己在這樣的時候,先不進入關係裡,等自己想要什麼更確定些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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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寫一些個案記錄。一個日本女生來了第三次了,第一次哭哭啼啼地說男友要和她分手,而她男友出軌記錄前科累累,她很不放心;第二次說沒什麼事情,花了大把時間談朋友之間的八卦;今天第三次,我下定決心要協助她在關係裡找到一個自己的中心。
1. 目標確認
她一開始又說了些對於男友不專情的擔心,聊了一陣,確定她的目標是強化他們之間的連結,而不是阻擋他男友與其他女生的連結 (我刻意去確定她的目標,而不急於修正情緒方面的問題)
2. 具體情境探索
對於關係處理不大熟悉的我,自己想了一下說:「有兩個方向可以強化你們之間的連結,一個是找出你們在一起快樂的時光,增加這樣的時光;另一個是找出讓你們關係磨損的因子,減少這些因子」,小女生往兩個方向分別想了一些情境,因為引發負面情緒的情境明顯地比較多且雜亂(但觸發因子與模式是固定的),我請她用畫的,把所有想得到的情境都畫出來。
3. 正負面情緒共存
我想起天空的基本手法,就是在正面與負面的情緒之間往返,直到兩個狀態融合。我試了Ernest Rossi(催眠大師艾瑞克森的主要弟子、朋友之一)的手法,用左右手表示兩種狀態,邀請小女生找到相對於「吃醋、悲傷、憤怒」的正面狀態,小女生沈思了一下說有些難過,竟然想不出來能與這狀態平衡的正面情境。已經試過邀請個案與身體知覺連結的我,現在很少做這嘗試,主要原因是因為青春期的孩子們,大部分的時候都在腦子裡打轉,加上身體賀爾蒙的變化,他們很難感覺到身體的細膩知覺。無法透過身體知覺去連結正負面狀態,直覺知道輕微催眠對這女生的效果不會太大,因為她要回答我的時候,很快就會跳到腦子裡,無計可施的我,想起一個簡單的合氣道練習。
4. 抓手腕
我內在的目標有些修正,我想幫這女孩找到她的力量,於是,我邀請她做一個練習,我抓住她的手腕,有些用力且不客氣地,我問她若有個朋友時常這樣握住她的手腕,她打算怎麼反應,女孩小小聲的說:「想請這朋友放手」,這樣往返幾次,我請女孩直接反應,她練習著一次一次把我的手撥開,直到變成幾乎是直覺反應。(這裡內在反應的迴圈已經有些改變,原來女孩感覺不舒服時,會試著忍受,會猶豫是不是要請對方停止,但她通常會忍受到無法再忍,才突然爆發;在這抓手腕練習裡,我希望能激發她比較直覺保護自己的那個力量,然後再來調整使用那個力量的方式)
漸漸地,女孩的聲音變得大聲穩定些,她的笑容也大了些。穿插在這練習裡的是我請女孩去注意她內在的感受,也不時問她:這樣的友誼真的是她要的嗎?
5. 應對練習
話說女孩的男朋友時常說些會損傷她的話,像是當面說別的女生很辣、問她為何不能像那女生一樣、罵她很笨等,我邀請女孩練習在口語上也練習把「用力掐切的手」撥掉。這過程維持了大約有二十分鐘之久吧!一開始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回應,或者只能做憤怒時看似歇斯底里的回應,我用一點點催眠語調一次次請她跟有自信的部分連結,她的回應稍微穩定些,但扮演她男友的我,依然會感覺被批判,會有些回嘴的本能被觸發;我們有時交換角色,我示範一些自己可能會用的「合氣道」手法,就是先同意對方的話,然後再提出自己的看法(例如:所以你覺得她很可愛喔!你這樣說我會傷心說);或者只是調皮地拍打對方一下,表示自己不大同意,但也沒真的生氣;或者稍微堅定些地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女孩實驗了好一陣子,我們一輪一輪地試著、玩著,女孩的臉笑開了,這一切就像是玩耍一樣,我們一直玩到女孩漸漸找到她自己的回應方式,且開始有些信心可以用在她男朋友身上。
回頭想想,這場治療沒什麼了不得的介入手法,摸索中的我,因應個案的特質,會一直去調整介入的理論與手法;因為我真的喜歡個案,大致上不用花太多心力擔心失去連結,但這個部分的確認也是時時存在的,也就是說,我無時無刻細膩地觀察著個案的反應,確定自己沒有弄錯她的意思,或強加了什麼意見 (真希望我跟朋友說話也這麼細心 :P);我的另一個資源是可以在認真傾聽、調皮搗蛋、堅定建議等不同狀態之間移動,通常孩子們在和我談話的第一個療程,就可以放心談論好些議題。
下班了,呼!這學期的第二個星期就快結束,距離我可以雲遊四海的時間不遠了,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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