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柬埔寨某國小的小女孩,下課時分,小孩們很開心地在校園裡就地搭起的小福利社買東西吃。愛拍照的小孩,很開心地自個兒蹲下,給了我一個甜美而難忘的笑。
〔學姊〕
面臨生涯變遷的抉擇,昨晚,找學姊一起吃宵夜時間的晚餐。
學姊,除了交大數年女籃偶像的身分,從敝公司離職後,當了半年老師、催眠諮詢師,到現在重回園區走marketing,同時維持一個催眠諮詢工作室。從我們三年前相逢至今,已經走過好一段勇敢的生命歷程。
以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時,學姊和我每天一起用午餐,我們聊催眠、修行,其實就是學姊帶我進入靜坐靈修、催眠這個領域的,後來因為學姊離開新竹,加上我對人的疏離,兩人的關係逐漸變成偶爾聯絡;過去我幾度在她懷裡痛哭的親密,也逐漸化為一種平淡而穩定的信任。
愛吃火鍋的學姊很可愛,昨晚點餐時,頭一抬,問我:〔Eva,你請我好不好?〕,我一楞,很想笑,點了點頭,轉頭玩笑地問等候一旁的waitress:〔小姐,你算我們免費好不好?〕。我記得這樣的幸福,一種敢開口問對方說你請我好不好的信任與安心,還有被寵溺的快樂。學姊後來說,其實她很少讓人家請客的,但她想,如果以後可以對人說起,有一個學妹,她敢問這學妹說:〔你請我好不好?〕,那是好大的幸福呢!我跟著,記得這樣的幸福,記得有一個學姊信任我。
〔仔仔〕
今天下午,來得是叫人又驚又喜又震撼。
收到仔仔的信,自前兩天他媽媽在電話跟我說,仔仔因為要偷偷寄信給我,學會自己上網寄信,寫了信也不給他們看,神秘的緊,我份外覺得那簡短的字句可貴。今天的標題是〔好想養狗〕,簡單的兩句話說著:〔如果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話,我就可以養狗〕,好可愛!今天我如承諾地寄了狗狗的照片給他看,跟他說一些狗狗的趣事,拉拉雜雜地說了幾則,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寫太多,讓他閱讀得累;也不知道用字會不會太深,使他看不懂;還擔心著是不是太像在對小孩講話,讓他感覺到我把自己當大人、他當小孩的在對他說話。
我感覺,自己在這關係裡,其實更像個小孩。不知道怎麼用文字和一個孩子相處,摸索著,也不知道怎麼辨別自己做得好不好,是不是始終能貼近他的心。以前也曾和幾個小孩玩得難分難捨,也曾在一次出遊的歸程時,我累得窩到巴士的最後頭睡覺,三歲的小女孩找不到我,哭得震天,而我卻真的累到張不開眼,只記得最後自己下車時殘留在腦海裡的心疼。但這樣短暫的緣分總是在下車的那一刻就結束,唯有這一次留著,從我在台中下車前,去跟仔仔說再見,仔仔難過得頭都不敢抬的時候,彷彿就預言了這緣分會延續下去,也預言了,我幸運得可以享受孩子的天真,幸運的有機會學習。
希望自己可以做得好些,不致辜負這樣單純的感情。
〔室友〕
收到室友寄來的一大箱花蓮名產,接著,是她的信。
很難過,自己怎麼這麼自私愚蠢,沒有覺察她的悲傷。
自負,以為自己很懂人心,以為自己上了很多心理諮商的課程就了不起,以為自己可以清高地走自己的路,卻忘記在每個時刻,讓我感覺自己有價值的,其實是自己在現在高壓無情的生活裡,還殘存對人的關心;愚蠢的想藉著旅遊避開人事,卻忘記讓我存在的也是人事。
不管在旅程裡發生什麼,總歸每個人都在走自己的路,只期盼自己更懂事些,懂得體貼、懂得怎麼陪伴身邊的人。
〔我〕
星期五晚上,九點半,我還是乖乖加班。
覺得自己很怪,對工作沒有認同感,也不覺得自己是會刻意扛負〔責任心〕的人,到最後,卻是怕別人麻煩,甘願盡力把工作多做點。但若真的問我是怕誰麻煩,說真的,我對同事並沒有這份情感,純是對人的尊重與情感,使我委屈自己的意志待著工作崗位上。
辜負……不知道是自己辜負了主管的期待多一些,還是他們辜負我的善意多一些。對我來說,第一份工作的知遇之恩,結束在不愉快的事件裡,未免有些遺憾。
曾經,很喜歡來上班,每天想著可以跟我的澳洲師父一起工作,就是一件很幸福快樂的事,也許跟外國人明快而誠實的溝通,對我來說簡單一些。後來,被調了部門,師父換了,開始漫長而痛苦的生活,曾經長達半年,每天加班到十點、十一點,半年沒有度過一個休息的週末,沒有回家,就為了師父不願意誠心的教我,使我一個人咬著牙接他不願意做的事,最後落得考績依然不佳,主管跑來善意的問我:〔為什麼你看起來應該很聰明,可是工作的事都學不會?你的智商有問題嗎?〕,呵,想哭又想笑,我曾靠著凌人的智力測驗成績甄試上中女中資優班的,卻被懷疑智商有問題,那麼辛苦努力,忍受每天人事上的欺凌……走到現在,無心再付出。
我的主管曾跟我說:〔面對別人的攻擊時,你不應該退縮〕,我做不到!我不懂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為什麼人要這樣互相對待,為什麼我為了和平、公開表示無意競爭group leader的位子,還是一樣被攻擊?為什麼是懂得欺下瞞上的人倍受肯定,而我,為了自以為的大愛,總是原諒、總是忍讓,學到連眼淚都不該掉,最後,依然沒個好聚好散。
人生的功課裡,原來也得學放棄的智慧。這是我在2004年的第一個月學到的,包括對不適合的朋友、不適合的情人、不適合的工作環境。
僅希望自己在不久的將來,能夠恢復原來的面貌,回到原來的自在,展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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