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掉,有點想哭。原來要自己內在理清了,整個宇宙的力量才知道怎麼幫我。
昨天早上三點多起床,壓力有些大,無法繼續睡,於是起來寫功課,早上六點就到附近的Starbucks(為了網路和舒服的沙發),說實話,弄得好累,早上八點左右,我在Starbucks的沙發上睡著了,後來到學校上課,連著一整天的課,課與課中間的午休一小時,到辦公室工作,課上完,再回去繼續工作,工作到晚上七點半多,辦公室裡幾乎沒人了,我感覺身體發燒著,自己神智有點不清醒了,突然好想聽珍珠男孩的聲音,之前,只要他在電話裡聽我說話,跟我說說:「別把自己累壞了」,我的眼淚就會掉下來,身體就會忽然放鬆下來,我於是,好想聽他的聲音,聽他跟我說:「別把自己累壞了」。
於是,我寫了一封短信給他,跟他說「Nothing pathological… but… can I hear your voice?」,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只覺得改變任何一個字,多說、少說什麼,都不對勁,於是,就這樣沒署名、沒稱謂、沒多解釋地把信寄了出去。
開車回家的途中,身體不舒服得讓我有點恍惚,刻意小心地開車,雖然發燒著,但,情緒上沒有太多委屈感什麼的,但有因為寄出這封信,而感覺那份不願割捨回來了些,幸好是淡淡的不捨,加上一點淡淡的生氣與悲傷,很容易地就讓這能量流過、整合。
這幾天,我不時想著自己在親密關係裡的pattern,星期三在一門自由律動的課程裡,我和同學做某個練習時,我發現自己在與親密的人連結時,容易退縮,會試著以委屈自己的方式來迎合、討好,但這只是第一階段,當我退縮一小段時間,而對方沒有做進一步連結的時候,我內在有股頗具破壞力的衝動會現身,轉而激烈指責對方:以前因為喉輪很封閉,所以不用言語,只是變得冷漠、彷彿我毫不在乎,這幾個月學會用語言了,在壓抑中儘管試著用和緩的詞彙,那股破壞能量仍帶來恐佈的高壓。
上星期五,和麗娃談話,發現這樣的我,在關係裡,好像是個才四歲的小女孩,或者說,我處理親密關係的能力,其不成熟的程度,就像個四歲的小女孩,一開始有些訝異,但因為有這樣的認知,我於是感覺安心些,跟自己說:那就來慢慢學。
所以我這一整個星期真的花了很多心力瞭解自己在親密關係裡的「破壞力」,也觀察自己和同學連結的方式(很幸運地,我同學會給我直接的回饋),今天下午和治療師談,把這個pattern更進一步連結回我的原生家庭,雖然這樣的連結在這幾年來已經做過幾次,但我感覺這一次的連結裡,我有著放鬆的身體,可以覺知到自己如何形成這樣的模式,也在身體裡感覺到自己這幾年來有意識、無意識地選擇繼續這樣的模式,這是我甘心為自己負責任的部分;這次連結到原生家庭,我更細膩地看到爸媽愛我的方式與濃度,不再有單一的解讀,而是用整個身體去感覺、整合。
走出治療室,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終於懂了,我知道自己還是會犯很多錯,還是會在關係裡感覺不安,但此刻,我感覺自己對親密關係的處理能力,長大到大學的年齡了(唉呀!說著有點害羞,雖然大學年齡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很幼稚,但對我來說是很大的進步)。
是真正的內在轉化,讓宇宙知道怎麼幫助我吧!
晚上八點半,當我聽著個案錄音,準備著下星期的大報告時,手機響了,看到門號開頭是舊金山的區碼,有一瞬間的驚喜(我早忘記自己昨晚寫信給珍珠男孩了)。
兩人說了工作的忙碌,我說了接個案的感動與疲累,他還是叮嚀著我要小心、別把自己弄生病了,我嘲笑自己在關係裡的不安全感,他真的跟我道歉,感覺到他吞下很多話,也許是很多的愧疚,他還說不出口,只跟我說,他真的很抱歉,他真的想對我好,我真的值得被好好對待,但他的狀況一直不好,他很抱歉失去聯絡這麼久…. 當我說我知道自己在關係裡可以真的很難搞,也其實很慶幸有這樣一段時間可以檢視自己的模式時,他道歉著,說:「不會啦!沒關係的」,我說謝謝他的心意,謝謝他想要對我好,他跟我說:「I mean what I said」,我突然有些想哭…. 我們安靜了下來….
寫到這兒,一滴眼淚掛在我眼角,不論我往哪兒前進,知道有個男人真的想要對我好,真的想要全心的尊重我,對我來說,是一份珍貴的禮物。
註:三年前在天空於台北的工作坊拍的照片(從團體照裡裁減下來的),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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