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之中,貓族的女人各個貌美如花,唇紅齒白,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此話並不假,也許正因為如此,貓族一直受到其他族的欺凌,以至於他們為了自保還得用幻術來保護自己,卻是戴上了一層神秘面紗。
所以櫻很清楚,自己的價值。
也許也是從小一直與世隔絕的長大,櫻雖伶俐卻也不諸人世,才會敗給狼族,而害得自己淪落到變為別人奴隸的下場,更是斷送了他們貓族的未來。
櫻抿了抿唇,戴上了面紗的她只露出碧波蕩漾的雙眸添增了神秘感,一對潔白的貓耳下垂著好不可憐,她的經過如此起眼,所有人都盯著她看。
她一身桃紅,印襯著她一頭被盤起的亮麗長髮,一頭簡單卻俐落的頭飾落在耳邊垂下卻更加換發了她的容貌,雙瞳翦水印著眾人的愛慕,面紗卻遮住了她那張甜美的臉蛋,引人遐想。
可是櫻能感覺,這些人的眼光中卻如同帶著犀利的針刺向她,櫻明白,這是恨意。
水月曾說過,他們的死傷都是他們貓族造成的。即使她們也恨著狼族,狼族也同樣恨她們。櫻知道,自己也恨不得佐助,因為這就是戰爭。
「待會,進去後一句話都不要說。」在掀開帳篷的前一刻,佐助沈默會兒轉頭看著身後跟隨的櫻,他含著些許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口,「全都交給我。」
這副樣子恐怕比當時逼她簽契約的時候還要嚴肅百倍。櫻心理思忖著,也許這次要見的人恐怕是得罪不起的。
「恩。」櫻乖巧的點了點螓首,大眼眨了眨看著佐助。佐助抿了抿薄唇,便邁步轉身拉起了簾子。
一掀開,隨著陽光照進有些昏暗,但是櫻只能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慢慢刷下羽睫,看著佐助把簾子掛到帳篷旁讓陽光能照進來後,便跨出步伐走了進去,櫻緊跟在後。
這帳篷並不大,卻足夠四個人坐著互相攀談。櫻快速地覷了一眼裏頭環境,暗忖著這估計是佐助招待賓客的帳篷,小巧又別致,華麗卻也不奢侈。
裝著暗紅色的地毯上編織著金黃色的紋路,搭配著一旁些許裝飾用的黃金器具,桌子上放著一組茶具,精細的雕刻和茶壺上所釀的寶石,櫻心裡驚嘆這等的價值不菲。
順著佐助的步伐,眼睛看著佐助走到桌前甩了下擺的長袍豪邁的坐了下來,櫻本能想著婢女應該是站在佐助身後,然後一提起步伐—— “對方是專程為你而來的。”
許是想起了佐助的話,櫻垂下瞳兒,最後高傲的抬起頭來,移動蓮步走到了佐助身旁與之對視後,佐助回應給她輕微的點了頭,櫻下意識的靠近了佐助身旁落了坐,白色的尾巴也縮進了自己的腿一邊。
她重新抬起雙眼看向對面,印入眼簾的是有著那一頭暗紅色的俊美男人,一雙邪魅卻又似無所謂的深褐色眸子,嘴角劃起了一孤意味不明的微笑;對上視線櫻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爬讓她有些小驚慌,但是身為王族的驕傲讓她咬牙故作鎮定平淡地看著他。
這樣的對視彷彿有十分鐘之久,其實也不過是幾秒鐘而已。直到對面的男人忍不住輕聲笑了幾聲,轉過頭看著佐助,重新帶起笑容,「我沒想到,貓族的王族還真是跟想像中一樣有趣,而且很漂亮呢。」
櫻未語,撇過螓首不願繼續與男人對視,朱唇也淺淺地嘆了口氣。
這男人太過輕浮了。
「有句話是不是這樣說的,群芳難逐,天香國艷——?」蠍眨了眨眼,一雙好看的眼睛從沒從櫻的臉上移開過,「也許這些話也不夠形容你?」
「夠了,王族可不是能這樣調戲的。」佐助抬起頭,黑色的髮兒遮住了佐助的臉,櫻看不清佐助的臉龐,耳邊聽見佐助的聲音繼續響起,「我沒記錯的話,狼族與蠍族從沒有交集過,這次忽然前來是為了什麼?」
大家都知道對方是為何而來,只是能不說破盡量就避過。
蠍族?櫻聽聞心裡面大大的吃驚了一下,但是表面上還是保持著鎮定。她聽過蠍族,是個十分兇殘,毫無人性的族群。他們外表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特徵,只知道他們有能操控人的技術,甚至讓人變成沒有意識的傀儡。
「當然,我們這次是來交易的。」紅髮男人並不理會佐助想要撇開貓族話題的意圖,他咖啡色的眸子瞄回始終坐姿筆挺的女人,「貓族,前兩天聽說已被你們制服。」
「是又如何。」佐助冷笑,雙手盤在胸前,冷冽的眸轉了轉看向眼前的男人。明明還是大白天,外頭還有光束照了進來溫暖裡頭的空氣,櫻卻覺得寒冷。
「敵意不需要這麼大。」男人玩味的勾起微笑,大手慢條斯理地拿起桌子上熱騰騰的茶杯,輕輕的搖擺著。煙因為茶杯搖擺而有些飄渺,「我叫赤砂蠍,你們見我本該是該跪拜的。」
是王。
王居然親自來到這裡的前線?不怕被刺殺嗎?
這想法一閃過,櫻馬上就很聰明地否定了。不,看來是有所準備的——櫻撇眼覷了下蠍身後那名男人正恭敬的站著,帶著頭罩她看不清男人的長相,但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能忽視。
恐怕,這附近也有安頓了不少刺客,不然堂堂王到這裡來卻沒帶多少個隨從,別說是她,估計連佐助也察覺到了。
也許他們現在所有行為都被盯著看。
櫻忍不住輕聲低嘆,也許佐助就是為了也要確保自己能看到外面的一舉一動才故意把簾子掀著不放下吧。即使蠍有暗中派人保護,但是狼族此刻更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宇智波佐助,也許太聰明了。
只是對方——
「不過今天心情好,也就算了。」蠍似乎也不理會櫻時而不時投來打量的眼光,他拾起手輕啜了一下茶水,臉上始終保持著不溫不冷的笑容,「但是我們到這裡來,不能空手而歸。」
「我們可沒有請你們來。」佐助也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的煙冉冉上升,然而一雙黑眸卻始終沒有從蠍身上離開過,「我們也沒有你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不就是有嗎?」蠍修長的指輕輕的敲了敲被打亮的木桌桌面,咖啡色的雙眼看向了櫻,「貓族。」
他不等佐助開口,「我們蠍族,願意用五個城鎮跟你們交換一個貓族。」
櫻倒吸了一口氣。
是了,這就是貓族的價值。
這個價值,只是一個貓族的人都會有的。更不用說會冰系法術的人了,也別提她身為王族的價值,那是何等的大筆金錢。
「哼,我看這五個城鎮的價值只夠你能如此接近王族一面而已吧。」佐助冷笑,黑眸從頭到尾沒看向一旁的櫻,櫻微微小心的瞧向他,看見他衣裳的領口微微敞
開露出健壯的胸肌,往上抬眼是他那張俊俏的臉龐,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黑如珍珠。櫻不自覺的又往佐助方向娜了一小寸。
「別急,我可還沒說完呢。」蠍低沉笑道,彷彿早就猜到會被拒絕了,「我們也願意與狼族結盟,且願交予十萬大軍。」
佐助沈默了,一雙玄色的雙矇定眼看著蠍。
這是很誘人的條件,櫻能明白。蠍族的強大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也許秘傳的魁儡術還有赤砂蠍親自領兵如此殘酷暴烈,有些比較弱小的部落族群也已經結盟以防落單。
這十萬大軍恐怕並沒有會魁儡術的人,但是卻始終是個誘人的數字。更何況能跟蠍族合作,那麼也許這場大戰爭不用十年也可以結束了。
櫻緊張的動了動貓耳,查覺到佐助毫無動靜卻似乎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她只能默默的輕微仰頭看著佐助,而眼前的佐助似乎陷入了沈思,櫻好看的眉頭也微微緊皺起來。
該不會佐助真的心動了吧。
櫻有些微微地發抖,她不能讓自己的族人受到委屈。絕對不能。貓族可不是商品
,絕對不是!可是她該怎麼做,該怎麼做——
「王族,」蠍忽然開口打斷了櫻的思緒——不,也許是看出櫻的氣息出現了慌亂,蠍邪魅且高傲的抬起頭看著櫻,他舌頭微微舔了下嘴角,扭頭讓一隻手支撐起自己的頭,如此玩世不恭。
「這樣吧,我可以多給二十萬大軍和十座城鎮,也不要貓族了——但是你要賣我你的初夜,如何?」
櫻愣住了,下秒那雙璀璨的雙眸染上一層憤怒。這…這是在開玩笑嗎?他把她成什麼樣的女人?!這是在污辱她?!
櫻抬眼看著蠍,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止住了自己的唇瓣。佐助要她不要說話,眼下的她能做得最好是都別開口,許是對方下了圈套也說不定。
櫻有些悔恨,也許自己的經驗真的不夠足夠。
也許之前還能打贏戰爭只是僥倖罷了,也許只是他們的力量征服了對方罷了。
「你把王族當什麼了。」佐助凝重且冷冽的說著,撇了一眼已經臉色蒼白的櫻,雖然有面紗遮著但是那雙驚慌的眼睛已經藏不住了。佐助皺起了劍眉,「就算你把蠍族都賠進來也不可能得到。」
蠍嘆了口氣,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又喝了口茶,道,「那,就請你們拿一個貓族來做交易如何?」他口氣雖然不認真,但是話裡頭的沈重感卻使得櫻備感壓力。
能拒絕嗎?
連櫻都知道這無法拒絕。
狼族才跟貓族打完仗,剛剛那一瞧都知道損傷慘重,尤其其他貓族的心根本也還沒有歸於狼族,如果這時候因為拒絕交易,很有可能引發對方不滿而開戰。
不,應該說,對方就是故意的。
要是不答應就有藉口打仗。
蠍族—— 一直都是這樣,如此殘暴如此任性。
恐怕,就是故意挑這種時後來找他們。
「…。」佐助緊皺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橫跨在胸口的雙手捏緊了自己手臂上的衣襟,抿緊的嘴唇最後才緩緩地脫口,「一個貓族的價值也遠遠超過如此。」
「恩——你以為你們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蠍也有些壓低了音嗓,他有些冷下臉色,有些不耐煩的放下支撐自己頭的手,「條件已經夠寬裕了。」
「…哼。」佐助冷哼,斜眼覷了眼蠍身後的男人似乎單手擺上腰際,猜測也許對方聽到蠍的口氣後已經進入應戰姿勢——要是自己拒絕的話,能想出後果了。「你們到底真正想得到甚麼?」
「這你就不需要瞭解了。」蠍輕輕哼鼻,他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紅色瀏海,「快做決定吧,我還有事情要加緊處理呢。」
櫻幾乎都覺得冷汗要冒出來,這根本已經不是交易了,而是威脅!
她雙手放在身前,卻已經緊緊捏著粉紅色的衣裳扭成一團。
要是佐助答應了呢?
要是——
櫻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佐助已經開了口,「既然這樣,那就用一個貓——」
不,不行——
—— “作為母后,我希望你永遠要懂得犧牲自己去成全貓族最好的利益。”
「我願意。」櫻好聽的聲音打斷了佐助。
她一雙綠矇緩緩且顫抖的看向佐助,卻忘記鬆開她那一直皺著的柳眉,她能感覺到,自己眼眶微紅,她的聲音微微帶著些許恐懼,「我說願意用我的初夜換。」
佐助咬牙轉頭看著櫻,眸子裡裝滿濃濃的怒火,俊俏的臉龐此時也有些失了冷靜,他輕聲低吼,「你給我閉嘴。」
「你,你答應過要保護我們貓族所有人的安全。」櫻抿緊唇,雙手已經抓住了佐助左側的手臂,她死捏著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力氣越來越大,指甲幾乎透過了衣服都要陷進佐助手臂的肉裡,「你答應過的,你不能反悔。」
佐助瞇起眼,頭往前仰靠近了櫻的臉龐,櫻能感覺到佐助似乎在壓抑怒火,灼熱的氣息噴在臉蛋上,櫻垂手避開了他質問的眼神。佐助幾乎附到了她的耳邊,「你的價值遠過於這些。」
還談價值?難道佐助真的把自己當作商品了嗎?櫻幾乎都乾笑了,心裡面的疼痛感她已經毫不在意是為什麼,只能兩隻小手緊緊抓住他彷彿在努力止住自己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放棄任何人...拜託了。」
佐助只是半瞇著雙眸對上櫻的雙眼,對視一陣子後最後用力甩開了櫻緊抓著自己的手,「嘖。」
不理會櫻因為自己的力道過猛而跌坐到另一旁,他站了起身甩了下衣袍走出了帳篷。櫻蒼松的眸跟著佐助的視線直到他離開後,貓耳也頹廢的垂了下來。
她不能,她不能讓貓族任何人受委屈。
——即使自己也不情願。
「才兩天,王族就跟狼族軍師感情這麼好了?」蠍勾起笑容,喝完了茶杯裡的最後一滴茶,看著櫻緩緩轉頭看著眼前那放蕩不羈的男人,蠍張開大掌轉起了已空的杯子,「貓族可是很珍貴的,王族的女人。」
櫻沒有理會,扭頭不再去面對這個男人。卻聽見男人放下了杯子站起的聲音,她貓耳忍不住豎起仔細凝聽了周遭的動靜。只感覺到男人似乎走到了櫻身旁,大手隔著面紗捏住了櫻小巧的下巴,逼的櫻必須與他對視,他驕傲地笑了。
他大手輕輕揉捏著櫻的下巴,彷彿對待一個親暱的寵物。他懶聳的音嗓輕聲響起,「聰明的孩子。」
櫻咬牙用力甩頭掙脫了他的手,下巴微微的酸疼感讓櫻更覺得心裡面多了一層屈辱。蠍笑了,似乎對於櫻孩子氣的反應很滿意。
他並未開口說什麼,只是轉身掀起了簾子打算走了出去。在出去前,他回首對著櫻淺笑了一下,那笑容如此清冷,卻又是如此邪魅。
帳篷落下,隱約遮住了陽光照進來。
櫻忽然覺得,世界又再一次的崩塌了。
這一次她不是恨其他人,而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身為女人,恨自己愚蠢,更恨自己只能把自己當成籌碼來交易。
—— “作為母后,我希望你永遠要懂得犧牲自己去成全貓族最好的利益。”
母親的話又再一次的在腦中響起。
然後第一次,她終於理解母親所留下的淚水的意義。
櫻閉上眼睛,任淚水從眼角溢出。
無聲的淚。
待
後記:
有些人可能會奇怪為什麼沒圖片,因為我電腦沒裝FLASH所以無法上傳圖片QQ又懶得開電腦。有機會補上!希望此文大家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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