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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9-04 00:58:12| 人氣18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看到很後面很後面的地方,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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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從她搭上公車開始的,如果不從這裡開始敘述,那多少這故事就失色了些。
她有些倉皇的上的公車,那台幾乎要疾駛而過,卻又被她在黑暗中攔了下來的公車。

她感覺到無數視線在對著她,奚落的人,在沒坐滿的公車上。她像是一個闖入了某種群聚生物巢穴的外來者,他們看她,他們嗅她,他們不理她,然後她找了個落單的位子,倚著窗坐下。
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從坐下開始,人們往往在身體平靜下來的時候活動自己的腦部,也可以解釋為在平靜下來的時候人們比較仔細的去窺視自己腦中的各式形狀。她向車窗外看著,她睜大了眼睛,只因為她認為那樣她看起來比較美,於是她撐大雙眼。在其他搭乘同一台公車的人們的眼裡也許會認為她是個嗑藥的毒蟲,或是一個精神緊繃的女子,只因為她嘗試將雙眼睜的很大。

她用那雙不自然張開著的眼望向窗外,窗外有很多東西,很多很複雜,比車子裡面那十一個〈連司機十二個〉的人複雜的多,那裡有很多紅色的煞車燈,很多很多,在巨大的擋風玻璃外面的車道上。他們是紅色的眼睛,而他們的母體正在扭曲著行徑在灰色吃人的泥沼柏油裡,只因為現在是晚上七點,於是柏油的舌頭正在大肆蠕動,長著紅色眼睛的非生物緊靠在一起,一部連一部,孰不知他們就要這樣被一口氣吞沒。

她出神了,大概是花費太多心思在把眼睛張開這件事情上,眼睛露出了大半節在外面,然後,就出神了。

她看著對面,安全島的隔壁,隔壁車道後面的大樓間,大樓間的更後面,她看到很後面很後面的地方,但是因為看的太深太後面了,就沒了。後面就沒了,她看到沒有東西了。她驚呼了一聲,也許是在心理面驚呼著。她看見了,她看見了沒有,沒有人看見的沒有,什麼都沒有的沒有,她發現了,是她發現了,只有他知道後面的後面的後面是什麼,那就是空的,空蕩蕩的,她知道,她已經看到了,一切喧鬧的擁擠的惱人的炎熱的,最後也就沒了,它們都在一瞬,只是這一順停留在這裡,要是在繼續等待著觀察下去,它們就走了,又到別的地方繼續去消逝了,總而言之是不曾真實的存在過。她把視線轉回公車裡面,看著左手邊金屬的柱子上面反射的自己的模糊表情,突然察覺自己也會成為那沒有的景象,她也只是這裡的某個短暫到了不行的過客吧…

這個時候窗外的霓虹透過玻璃投射在她的皮膚上,她被染的鮮紅。也許霓虹光線駐足在這裡的時刻會比自己還要長久,她看著自己鮮紅色的雙手這麼想著,然後公車駛離了那擁幾的車陣,她們成為了另一個消失成為沒有的路過者。

就像在凌晨的時候站在路口,馬路上什麼都沒有,他們都消失了,從前一天晚上的七點半開始漸漸的消失在這裡,消失到最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我們,還有她都曾經消失在這裡,那就像是一個每天定時會出現的百慕達地帶,我們走進去,然後失去了一部份的自己,又從另一條道路浮現,再消失。

再持續行進的車上,搖搖晃晃的,她還在反覆思索著那些就這麼沒了消失了不見了的事物,她認真得忘了要把眼睛張的很開,這時剛剛才上車的站在她旁邊的女士鬆了口氣,對於眼前這個鍵區正常的女生她感到放心了下來。然後公車繼續開著,終於在那個有捷運快速穿過的路口左轉,也沒了。

台長: 巴 羅 曼 夫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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