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了。＠你偶爾也憎恨自己的矛盾。

2006-03-12 04:04:00| 人氣29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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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斜的夕陽印在她臉上，她說要走了，提起先前擺在地上的塑膠袋。
結果她最後只向我說了一句話

「再會了。」

然後轉身向後跑了起來。

我把“再會了”三個字寫下來，貼在冰箱上，天真的認為這樣就可以不要忘記她。
但馬上就發現是不可行的，拿啤酒跟牛蒡絲的時候就開始忘記了她其中的一部份，
她的鼻子究竟是什麼樣式呢？印象中是小巧卻有漂亮角度的鼻子。

喝完啤酒之後還是無法想起來，於是又拿了一罐，然後又拿了一罐，就這樣，倒了下去。

後來在夢中見到了她，
夢裡的她面無表情的說了再會了就把白色的塑膠袋提了起來，然後走向晨曦之中。

夢果然是夢，我們明明是在黃昏時分別的啊，我還記得傾斜在她臉上的記號。可是其他部份呢？除了那一道橘色的光痕之外，被光所切割成兩個部份的面容，她的表情，她說話時候的嘴型，她的瞳孔是咖啡色還是黑色的呢？她有戴隱形眼鏡嗎？從來沒注意過這樣的事情，我們真的，是在黃昏的街道上道別了嗎？

寫著再會了的紙條在我醒來後已經被揉成一顆小紙球，滾到冰箱下面撿不到的地方了。於是我在筆記本上又寫了幾個“再會了”，重複的寫著，黑色的筆跡交疊在一起，直到再也沒有一處空白為止。

我想不起來她說再會了的聲音是怎麼樣的了。

我以為親耳聽見就可以永遠記得，結果沒有。

寫了再會了三個字的紙張充滿在房間各處，我本來以為這麼一來我就會永遠記得她，可是現在無論我怎麼回想卻只記得她提著的白色塑膠袋，那個白色的塑膠袋。
是什麼呢？為什麼要提那種東西來見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再那之前去了哪裡呢？

也許夢裡的她是真的，已經模糊了的臉孔，我卻知道她是面無表情的說著，因為她一向如此，

面無表情的說著：「再見」、「明天見」、「再見囉」、「byebye」…

但為什麼選擇說再會了？一半落在陰影裡的臉，用既不悲傷也不愉悅的口吻說著，那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明明再也不會見到彼此了，卻還要說再會？

只要這麼說了，我們就有再會的義務，可是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白色的塑膠袋，飛濺出來的紅色斑點在那上面，在被碾過的半張臉旁邊。

裡面到底是什麼？

喂，告訴我吧，為什麼明明再也不會見面了，卻要和我說再會呢？

雖然想要搖晃你的肩膀這麼問你，可是你也只剩下沈默的半張臉孔了。

所以我到現在還在苦惱著呀，喂，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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