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跟朋友聊到一個話題,純純的愛。不外乎是寫情書啦、搞曖昧啦、或者是一起上學放學那類行為。
還有期待見面啦、喝同一杯飲料啦、在操場看對方打球加油啦、不小心碰到身體啦、臉紅啦、小鹿亂撞啦,患得患失啦、藉著淋雨忘記對方啦、瘋狂聊天到半夜等等的。
說到這裡,我覺得純純的愛好像有一定的公式喔?怎麼大家喜歡來喜歡去的都是那幾招。還有一點,這是我下的定義,純純的愛只能到一壘……。
什麼?有人問我壘數的定義,非常好,這是個好問題,因為大家對壘數的概念都有些落差,只有對全壘打有非常一致性的了解。那麼我就在此解釋一下,我對壘數的定義好了:
一壘牽手,不能亂摸。二壘接吻,可以亂摸,但不能摸性器官。三壘愛撫,什麼都可以摸。本壘達陣得分,嗯,就是已經「結合」了。結合指得是兩個人藉由性器官接觸而內心產生愉悅的感覺。對不起,有點偏題,不過這裡還是解釋清楚點好。
總之,純純的愛簡單一句:就是兩人可以牽手,不能亂摸(這是什麼鬼定義啊!!!)。呵呵,雖然討論中我沒辦法參一腳,因為朋友不知道我的身分嘛,但不禁讓我想到以前的一些回憶。
其實跟純純的愛沒啥關係啦!不過有點蠢就是了……。
瀚,我小學四年級的同學,調皮搗蛋型的男生,長得非常可愛。他頭髮顏色很淡,每次陽光一照下來,就散發出淡金黃的色澤,看起來像混血兒般,很吸引人。那時候他位子就坐在我附近。
每堂下課,我就會聽到他爽朗的笑聲,大剌剌、帶點戲謔,不知道他又捉弄誰成功?不過他的功課不錯,該唸書的時候也非常認真,是會玩又會唸書,老天爺對他比較好的那種人。只有他,會理會我這個不起眼的小男生。
我在班上是很安靜的人,非常沉默,大家也知道小孩子的特徵就是胡說八道口不擇言,活蹦亂跳鬼靈精怪,像是永遠有用不完精力般的亂跑。而我剛好就是那種不喜歡找話題又不愛開口的……,早老症孩子,當然在團體中出局。
其實每次團體分組就是我最討厭的時候,我真的很討厭那種,讓學生自己搞團體分組的老師。他們根本就不懂找不到組別的心情,那些老師一定從小就有一堆人搶著要跟他們分組吧!反觀我,每次都是等到老師問:誰還沒有分到組啊?才舉手。
沒分到組有很多原因,有些人是被班上的人討厭,我稱之為「全班公敵」,不知為何班上總有一兩個這種角色?分不到組總會有些原因啦,我的原因就是沒朋友,不善交際囉。不過我並不會怨天尤人,老實說,我很高興能跟被排擠的人在一組。
瀚每次都會找我喔,不管是什麼時候,雖然他的朋友很多,但他從沒忘了我。印象中,他其實每次都要跟我同組,但我拒絕他。因為他是搶著要有人緣那型,我如果答應了,那麼他就會說:「我要跟藍同一組,否則不要。」其他人為了跟瀚同組,必須強迫讓我加入,就好像買一送一這樣(差很多吧)。我不想欠他人情。
啊!我無謂的自尊從很小就開始……。
所以我也非常重視他,不過我知道他不屬於我,他屬於全班。他是全班的開心果、老師眼中惹人疼愛的學生,常常上課到一半,我就會偷偷觀察他,看他的表情,看他身體的動作,還有他唸書時的姿勢。有時候快下課前,他的腳就開始不安分的抖啊抖啊,不知道是想第一時間跑出去玩?還是憋尿憋急了?
由於他是這麼受歡迎,以至於當全班同學知道他要轉學的時候,都十分不捨。那時候我還小,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對他的重視。總覺得好想給他一點東西,或是一個禮物什麼的?希望讓他知道,我不會忘了他喔。
可是小學生的經濟能力有限,而且,什麼樣的東西是送給一個調皮男生的最好禮物咧?我左思右想,後來跑到秘密基地。
沒錯,就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小時候野得很,老愛亂跑,秘密基地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別人不會注意到的地方。結果,我找到了最特別的禮物!
三隻青蛙……。
三隻活生生的青蛙……。
我費盡力氣才抓到,青蛙真的超級會跳,身體又軟又滑,我非得小心翼翼才能抓好,放進從垃圾桶撿來洗過的牛奶紙盒裡。我花了一下午才抓到三隻而已,仔細的裝了一點水,丟進一些蚊子,然後露出一個小洞當作通氣孔,把牠們帶回家。
第二天,我把禮物拿到學校送他,他好奇的打開來看,旁邊圍觀同學馬上發出幾聲驚叫。哈哈哈,城市小孩是很少看到青蛙的,所以大家都很訝異,而且,他們也非常佩服我抓青蛙的勇氣。其實我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台語就叫做「憨膽」,笨的人特別有膽量這樣……。
他露出有點詭異,又不知所措的尷尬笑容。
現在想想,收到這種禮物會開心才怪,怎麼會有人送青蛙啊!不過我真的非常努力的,想給他一個特別印象,或許這才是我的目的。如果這輩子有人送我青蛙的話,我一定不會忘記他,照這個邏輯推論(這是什麼邏輯?),要讓他不忘記我,只要如法炮製送他這種禮物,不就得了嗎!
結果就是這個怪想法,讓我送出這麼蠢的禮物。或許我是想在最後關頭將他一軍,因為他老是愛捉弄人啊,所以我也來調皮一下,送他出乎意料的東西。幸好那個禮物上課的時候沒有亂叫,不然被老師發現的話,要怎麼解釋?有人把青蛙放進牛奶裡面勒索食品公司,結果不小心被瀚買到了?不過我想依當時的年紀和智商,大概會想到比這個理由爛千百萬倍的藉口吧。
而且班上還有人瞎起鬨,叫瀚親那三隻青蛙。真無聊,小孩子就是這麼無聊,要親也要親送禮物的人才對啊!記得當時心眼小的我,好像有唸了幾句。
當時,班上似乎因為三隻青蛙熱鬧一整天……。
瀚,也許你已經忘了我,但我從沒忘記。
那奇怪的禮物,能不能讓你記得我一點呢?我其實已經忘了你全名,也忘了你的長相。不過,卻還記得你名字中最後一個字,還有你淡黃色頭髮。
因為那三隻青蛙啊,哈,我想自己的笨是從小開始,
刻意的惡作劇想整你,
卻無意中把你放在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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