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終於練成絕夢封冰劍了……。」你站在我面前,低下頭,對我說,我看不清你臉上的表情。時間過得好快,幾年不見,你已經比從前成熟了。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多?過往那個毛毛躁躁,嗓門奇大,又沒什麼大腦的傻小子,現在也長大了嗎?
「冷雲嘯雷」,你應該還記得吧!你說我老,應該排第一,其實你只是不想承認,我的才學,武功,都在你之上。跟我無關,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一個是江湖第一,一個是江湖第二,稱號被放在一起是常有的事,我才不管別人怎麼稱呼我們。
江湖第一,高處不勝寒,雖然我從不在乎名利,但想暗殺我的人,卻從沒有少過。而且,曾經,你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不來殺我,我也不會認識你。
雖然我知道十招之內,就可以敗你,但我還是忍不住跟你過招。好有趣的傻小子!招數力道有餘,技術卻不足,好像只憑著蠻力在打。過招數回合後,我驚訝於你的毅力。「你就那麼想殺了我,取我性命嗎?」我苦笑的暗想,你有一股少人能敵的堅強決心。
即使實力懸殊,你也不會放棄,死在我手中,你是不是心甘情願?
但,我卻沒有速下殺手,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玩的那麼過癮又痛快了。
最後,我輕托劍柄,一迴身,就把劍梢指向你的咽喉。你像是知道自己輸了,也不再抵抗,原本凌厲的攻勢霎時停止,雙手垂了下來。「喔!你還蠻識相的嗎?」你既沒有想暗算我,也沒有掙扎,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氣數已盡。不過,你桀驁不馴的眼神,卻沒有向我認輸。
雖然才過了一瞬,但我卻覺得過了好久,你的目光讓我對你更好奇。「既然都這樣了,要殺要剮隨便你!」看來,你一點都不怕我,也一點都沒有要投降的意思。
「是嘛……,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冷笑一下,收起劍,轉身就走,餘光尚沒漏掉你眼中的驚愕。
我知道,像你這種人,不殺你,是對你最大的屈辱。
你猛然抓住我的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下手,那是要我在你面前自盡嗎?」我才不理你,你的死活不關我的事,反正你現在也對我造成不了威脅。
「你要死要生是你自己的事,跟本人無關。」像你這種功夫,我不殺你,遲早有一天,你也會死在他人手裡。
「你是在可憐我?」你質問,而我只是漠然回答:「與其想著死,不如想再過幾年,功夫精進,再來殺我。」沒想到,我會從口中吐出這一句,連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不殺他已是反常,現在,卻跟他相約數年後再來過招,這不像是我平常的風格。
你頓了一頓,似乎考慮了一下。「不行,即使我以後再來殺你,也屬不義。今天你既然饒我不死,那我定當回之以報。你有什麼願望嗎?」你的回答也絕妙了,剛才不是想致我於死地嗎?怎麼變這麼快?
我想了一想,或許,我後悔沒殺了你這個多嘴的小鬼。
「沒有!」我回頭想走,此地多留無益,而你卻把我拉住。「既然如此,那我就跟在你身邊,等有機會的時候,再來回報你,如何?」果然我惹來一個大麻煩,看來我要被纏住了,不過,我倒是想看看他要變出什麼戲法。
「小弟李嘯雷!」你握拳說出自己名稱。「嗯……,我不用再介紹自己,你應該知道的。」揮了揮袖子,轉身施展輕功,只想把你拋的遠遠的!
呵呵!莊冷雲,你今天是怎麼了?殺了他,事情不就簡單多了嗎?
之後,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有時,你只是愣愣的瞪著我。當我跟別人過招的時候,你既不出手也不干涉,只是事不關己的看著。或許你是想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等我受傷的時候再來出手。一天,我躍到你面前,輕聲的開口。
「為什麼你啥都不做?」
「那些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即使再多來幾個,都打不過你。我只在你生命有危險的時候才出手,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理所當然的回答,讓我摸不著頭緒。
等等,轉念一想,你的意思,是你在保護我囉?
「我不用你的幫助!」笑死人了,我莊冷雲一個人行走江湖,不需要任何人無謂的幫助。抽出劍,我突然有殺他的衝動,憑什麼說你要保護我?李嘯雷,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瞬間的俐落劍勢,卻被他靈巧躲開!原來他的輕功那麼好?之前,我抱著好玩的心態,刻意放慢速度,怕他跟不上我,居然他還有這樣的武功。
「……,你為什麼要隱藏實力?」將劍收起,我淡淡的問他一句。以我的推斷,剛才那一劍,足以取他性命,看來我錯估他了。
「冷雲大哥說話都是這樣,面無表情、毫無情感的嗎?」甘你什麼事?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本來就要有過人之處。練武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動情。「情」一字,可以害死多少武林豪傑。
「我並不是想幫助你,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反正現在不管怎樣,我都跟定你了。在你身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武林中人,對我閱歷武功皆有幫助。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如果大哥覺得不妥,不肯接受沒來由的幫助,今後就以大哥小弟互稱便是。」看他一臉頭頭是道,不知人心險惡的模樣,又讓我忍不住氣結。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我這輩子只打算為自己而活。
「沒有為什麼。」他回答。
「……。」
「我管你去死。」接下來,我以十成的輕功飛跳而去,我知道現在的模樣有點像落荒而逃。沒想到,他的輕功果然了得,也可距我數步之遙,輕鬆追趕,算了,看來我是甩不掉他了。停下步伐,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動作,一股腦撞上來。
「你為怎麼突然停住?」摸摸鼻子,他這一下可撞的不輕。
「沒有為什麼。」回他一句,我指了指不遠的客棧牌樓。「你餓了吧?」他不語的摸摸肚子,我敏銳聽覺早聞他肚子中的咕嚕聲,他訕然一笑。
「走吧!」丟下這句,我便朝著目標前進。其實,有個伴也不錯,看這個傻小子還蠻單純的,讓我來污染他,豈不有趣。呵呵!江湖這種是非之地,不是你可以踏進來的。過了不久,不用我說,你就會求我讓你離開了……。
唉,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真是一段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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