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黑暗,長於光明;在渾沌中學習真理,在分明中攪拌思想,我就是我,一切生活毫無規律,生性一切隨便有點迷糊;淪陷是一種解脫,解脫依舊一種淪陷,而我,就祇是我。
—莫然
(取自小說《心圖座標—無中生有》一書)
「你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白痴!」
「喂!喂!喂!這樣說就太過分了。」
「算了吧,又不是第一次惹她生氣。」
「可是……」
「聽說你又把到一個了呀!」
「誰說的?」
「喂!我的問題沒幫我解決。」
「不要問,是誰傳出的消息。你呀,也該死心了吧!」
「不行,難道你,又想趁虛而入。不過是誰呀,這麼有料,可以讓這塊死木頭心甘情願的淪陷。」
「你說誰木頭呀。」
「你們都認識的。ㄟ,怎麼,你也不想到街上隨便撈一個度度下半……」
「“身”還是“生”?別生氣嘛,只是開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麼。」
「只是因為我還在幻想自己能擁有唯一的自由。」
「啥?我沒聽錯吧!」
「我看你只是非常地挑嘴。」
「ㄟ,那個╳大的看起來蠻不錯得,不過許多小道消息說她也很挑,怎樣,就湊合湊合一對,考慮考慮。」
「癡心妄想!不過奢望一下總會有希望。呃,你們剛剛在吵什麼?」
「沒有,只是不滿她說我一切太過兩極化。」
「你有說嗎?我怎麼沒印象。」
「是在說我的那個“她”,不是他。」
「哦,那她怎麼說你?」
「前一杯咖啡不加糖,後一杯咖啡又甜得發酸。」
「發人省思。」
「那又如何?」
「如果轉換成兩性關係去思考呢?」
「不會吧!難道……」
「喂!像她這樣的女朋友不多見了,你該不會是腳踏兩條船?」
「不‧可‧能。我很明白自己,至少我很明白自己在情感上是十分自覺的一個人。只是正巧不巧,上一任女友是她的高中死黨。」
「哈,這也難怪。不過,並不代表你極端呀。」
「可是前後截然不同。」
「當作比喻,其中的一個例子。」
「就像寫作,一直以來以為堅持,卻無時不刻的掙扎。現在我不再提起指節揮動任何符碼。因為,自認過去迄今筆下所言的都不是"東西"。」
「別那樣悲觀嘛!」
「對呀,你還不是捨不得放下,放下那隻筆。」
「就是因為不捨才會令人崩潰,站在文學陰翳得幅員遼闊,我……祇能成為一個流浪者。」
「就像女人。」
「就像咖啡。」
「就像看待女人。」
「可香郁純厚,深度感……」
「唉!不可測,女人心,海底針呀。」
「怎麼說呢?各人有個人的品味,有的喜歡曼特寧,有的則喜歡經典藍山;有的是卡布奇諾忠實舞伴,有的卻迷戀上愛爾蘭;有的醉臥科瑞特,有的一腳陷入Espresso才得以自拔。」
「而且還要Double再Double。」
「不能自己,後勁強烈。」
「所以,沒有什麼是頂級,也沒有什麼頂壞;沒有誰好,也沒有誰差。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選擇該要怎樣的。」
「可人為了求,生存,就必須選擇合適自我生存要件的環境。用以減少時間,及減少對環境適應期間的,時間,來造就自我本身優勢能力的承襲、蔓延、發展與跨越。確保自我於生態定律中不致淘汰,其實用於確立地位處頂級顛峰位置保持屹立不墜,以持續性壓制佔領優勢區位。這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與自私。」
「用在文學?!」
「用在女人?!」
「扯哪兒去了。」
「不可能用在咖啡吧?!」
「我們……」
「怎樣?!」
「談得是否太嚴肅一點,老實說,關聯到底在哪裡,我們是不是偏離話題太太太遙遠啦。」
「嗯!似乎。」
「才“似乎”,是“非常”吧!」
「再加個“嚴重”,你說如何?」
「我說呀,你乾脆去跟她道個欠,相信一切會有轉圜的。」
「我也贊成你這樣做,畢竟,就當作是一次冤大頭唄。」
「什麼跟什麼。為……」
「什麼要當冤大頭是吧。喂,你說。」
「ㄜ,因為無論如何你都要把那一臉扎鬍子給剃乾淨。」
「啥?別打謎了。」
「就是對“她”才開始的“壞習慣”啦。」
「唉,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學著蓄鬍子,早就已經習慣了。」
「難怪三天一大鬧,兩頭一小吵。」
「要檢點一些,知道嗎?」
「這也並不是因為,耍性格,而總是常常,忘了,刮鬍子。」
「怎麼,想在人生中尋找,一種,刺激感。」
「什麼刺激感?你聽得懂嗎?」
「得要想一下。」
「我想,就像男人蓄了鬍子,親吻女性時,一定會扎,有的會喜歡,有的卻十分討厭,還有的不知不覺,要不就無所謂。」
「然後勒?這有關係嗎?」
「當然。你再說下去,看看是不是和我所想的一般。」
「扎,接觸,皮膚,敏感,挑逗,癢,還有刺痛。怎麼說呢?喜歡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之下,極度挑逗,情欲,很容易令人解除設防,尤其是一種騷到高潮處的感觸;討厭是因為不怎麼舒服,畢竟一些絲絲微微的刺激痛覺會令某些人冷感,只能說皮膚和神經過於敏銳;不知不覺是因為見多了各式各樣,或接觸,不同的鬍子就會有不同的味,看是怎樣蓄的,還有蓄成怎樣;至於無所謂,就祇是無所謂,不會在意,也很在意,態度就渾渾噩噩,不能說迷迷糊湖,卻也總是隨隨便便。」
「你呀!懂了唄。」
「還需要你批評指教,我講得如何,符不符合?」
「你說的一點也不假,算得上是知我者啦。」
「還是不懂!」
「那……」
「再這麼說吧。就好比是當你愈抗拒,你就會愈渴望;當你越渴望,你就會越抗拒。人並非一個定性的動物,思想是無法和行為作上“等號”,這個等號也永遠不會是平行的一雙線。」
「愈來愈迷糊了?」
「就是在心理層面,事實上很想要,好比情欲,但是每個人的外相並不會真實呈現內相的反應,不過總要在精神上有所滿足,所以就會選擇自己能適應的模式來說服自己願意接受,自我本身本來就是居於領導的最高位階,當然可以去要求自己想要如何的樣式及環境,甚至於去要求或創造所謂的“舒適”、 “看得順眼”,雖然大部分是屬於欺騙自我的假象,但很想要,想要就要要得最好。」
「要不到又如何?」
「只是想想嘛,在現實生活當然有現實生活的考量。」
「難怪要你總把鬍子給刮了。」
「因為這屬於完美中的缺陷。」
「誰說完美不能有缺陷。對吧?」
「因為完美中的缺陷將會有所阻礙。」
「阻礙你無法取得優勢。你不是曾經說過,戀愛法則中,在立德立功立言這三方面裡存在某一項,就可以算是獨占鰲頭,這樣她就會對你服服貼貼。」
「我說過嗎?」
「上一任女友時說過,可我現在這個,我倒不想獨占。」
「那就讓給我好了。喂,你要不要加入,三個人公平競爭。」
「那還得要她看上眼勒,好的咖啡總得要有品味的人才能喝出味道。」
「對對對,好的文章總得要有格調的人才能識出端倪。」
「那還必須看是不是一杯好的咖啡或是一篇好的文章。」
「至於怎樣的品味就見人見智啦。」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就當真的回我一句呀。」
「好啦,時候不早了,喝完了這杯,就散。」
「我要先走,你知道,上陽明山的交通很不方便。哪像你,有摩托車飆一飆也不會遲到。」
「我也要走了,先去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再說吧。」
「好吧!那我也該準備回淡水去上文學史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