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答,滴滴答,答答,滴,滴答……(鍵盤正努力完成爬格子的使命。)
扣,扣,扣。平板三聲,咿呀。門,讓了一半。
進來吧。……(潰了提,重心忍不住向前撲倒。)怎麼了?……嗚……(淚水總學不會爭氣一些,而依靠總會溫柔的在肩膀出現。)先坐下來再說。又吵架了?還是?要喝杯咖啡嗎?斯,不麻煩了,借我安靜,坐一下。(鼻抽續著,想遏止傷心源源湧出。)還是喝一點。這兒有面紙。我暫時不打擾妳,等一會情緒比較安撫之後,相信是有話想傾吐。
滴,滴答答,答答滴答,滴答答滴,答……(鍵盤明顯的正在抱怨中。)
好一些了嗎?謝謝。(面紙已經溢出了垃圾桶。)可以說說?真的,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們之間……我無法再忍受他自大的心態。如何說?!現在,每當我就坐在他面前,我會浮現一種不由自主地害怕。那就走開呀。但我必須靜靜的聽他訴盡心事,而且還必須一字不漏地烙印在記憶深處,他要求。嗯。尤其他總是不厭其煩的選定哪一套文書資料記錄系統。像Microsoft Word吧,我倒蠻常用的。反正就是文字聲音形象符號。
答,滴答,答答,滴答滴,滴滴……(鍵盤開始感到疲憊。)
別這麼說,只少每一個都有它的故事、它的點滴、它的心情、它的思緒。我快崩潰了,真的。喝些咖啡吧,涼了就變了味。他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拼命要我接受、儲存、儲存、接受,除非他想到使用 Shift-Delete,否則我就必須永遠記得。永遠會有一個點在跳動,閃呀閃的。(點點點點,聒聒噪噪。)當然他還會用一種製作備份的方法讓我暫時失億。磁片光碟,光碟,磁片,磁片。然後,在任何一天任何一刻,出奇不意地喚醒我已然沉睡到幾近消失的記憶系統重新啟動鮮明的過去。追憶,逝水年華?倏地,雖然我已經承認所有都應該被遺忘的都已經消失。
滴,答,答,滴,滴……(鍵盤淡淡單調,呼吸著瞌睡的韻律。)
聽妳這樣。我在他面前就是一部電腦。簡直是一部電腦。拜託仁慈的你,行行好。再喝一杯,這樣的曼巴在外面絕對品嚐不到。要不叫他閉嘴,要不把他趕走。離開一下,妳可以繼續說,我聽得見。要不就請把我給結果性命,好嗎……沒那麼嚴重吧!你必須要負責,因為他是你介紹給我的。這,我……我不管,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不能應為他是你的好朋友就這樣。可是你們還不算認識很久。雖然我們在一起曾經很快樂。 “曾經”?!
滴……答……(鍵盤鬆開雙手指節,旁觀著。)
彷彿一個中世紀古堡矗立,我為他層層囹圄。開始感覺自己愈來愈無聊的相信我就是現在這個世上唯一碩果僅存國寶級的無聊。難受的是一股陰晦潮澀,更難受的是有一雙?一雙手,指尖不停地敲打鍵盤。不!是一雙一雙逼視的眼瞳。開始不太會說話,甚至有許多結巴,還是間斷的書寫,書寫自己。它們要什麼?尤其天南地北已經不再聊天,隨一脫口就會凜冽得讓人凍的半死。看見我驚懼、駭怕、恐怖、悚慄、顫寒……怎樣?不過是要些血肉、要我發了狂底血肉。他就需要有個人為他處理嘔心瀝血地傾吐。但是那些明目張膽還奢望要有一種窺脅快感瞧瞧,這比撕咬肉體還能上癮。涼了,就會澀,咖啡是不能失溫的。這簡直,就是一口一口在吞噬著精神和靈魂。
滴滴,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鍵盤正一肚子火。)
曾經在我面前有一片溫柔,一 ~ 整 ~ 片 ~ 溫柔。他不是常常帶妳去一個地方,一個只有妳和他知道的地方。漲潮底淡水河長久以來,成為一種心靈寄養 — 寄託與信仰。一個還能眺望觀音山的地方。青綠色憂鬱、白紗樣迷糊,於天際開展了一張網,收羅著些許悲傷情懷。那裡有間學院,走下好漢坡,跨越四線道。只是,視野著不了岸,苦海,回首依然漂蕩。妳們常去嘛,濱河公園,他告訴我的。潮想此落彼起敲打出孤獨,滿懷漾染寂寞,載浮,載沉。船就這樣靜靜泊在岸邊、小港灣裡。唉,空氣正陣陣吹拂著臉頰的嘆息。他說他只喜歡同你坐在那方黑色玄武岩上。五味雜陳卻張著口無言以對,以罐裝咖啡詮釋冷靜地百感交集。
答答答,滴,答,滴滴答,答滴……(清醒,鍵盤回到軌道。)
我捨不得生活宣告在這裡的死期。從不想,離開嗎?他喜歡霧起的淡水,就像很喜歡喝咖啡。還要再來一杯嗎?雖然Espresso是他依然堅持的原味。我見識過,雙重Double的觸覺教人不敢恭維。對,第一次都會不習慣他的濃郁與強烈。這樣才能有靈感塗塗抹抹出摹畫瞳中一方天地底旋律。可是我始終不懂它。我懂。淡水,一如咖啡。淡水讓他始終留連,因為他需要。感覺,我喜歡有他的感覺,他,喜歡。先把這篇文章稿定,我很久沒和他喝一杯了。三個人嗎?
明天,再一道去砲台埔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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