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睜著一雙疲倦的瞳眸，兩手揉按太陽穴，緩步從房裏現身。
「噢，你終於醒了，我還在想要不要叫救護車…」沙發上專注打遊戲的瑞，瞥了他一眼。
「我頭痛欲裂…」伊森捧著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喝得那樣爛醉，不頭痛才有鬼。」
伊森跺去浴室，從醫藥櫃抓了兩顆阿斯匹靈，一口氣乾吞下去，喃喃自語：「我怎麼都不記得？」
「你如果記得，計程車司機和我就不必費大勁把你扛進來了！」
伊森將身軀扔到單張沙發椅上，仰著頭閉上眼，試圖讓自己舒服一點。「我從來沒醉成這樣過…」
「人總有第一次。」瑞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哦，順便提一下，你的車子在警察拖吊場等你。」
說到車子，伊森想起路邊拋錨，差點被百合撞死的經過。他記得開著百合的車，載她去了一戶民宅，見到她的朋友們及看似整個校園學生們齊集的派對場面。他還記得與百合有一搭沒一搭的忽悠，喝了三、四杯紙杯盛的啤酒。接下來的事不管他怎麼思索，除了一片空白外，還是一片空白。
「奇怪，我的酒量很好，幾杯啤酒撂不倒我的…」伊森面露疑惑。
「你確定只有幾杯啤酒？沒有乾飲烈酒？」瑞好心地欲幫他回想。
「若是有，我也記不起來了…」
「那你記得這個嗎？」同一個話題，在幾天後又浮出來。
伊森站在瑞的背後，瞪著筆電螢幕上的照片，半晌說不出話來。照片上有個全身赤裸的男子，側趴在一個只著內衣褲的女孩身上，女孩的右臂勾著男子的肩背，兩人緊貼的臉似乎在熱吻。雖然不是正面的容貌，側臉輪廓清楚得足以讓認識男女主角的人指證歷歷，也能讓陌生人在街頭擦肩認出來而多瞧兩眼。
「不錯嘛！你現在是真正地全校出名了！」瑞邪惡地笑著說：「平常上健身房總算沒浪費時間，你說是吧？」
伊森默然不語，掉頭離去，瑞不忘朝他背後捅上戲謔的一刀：「如果有人找你拍 A 片，我可以當你經紀！」
餐館的一個角落，女侍應生才把一杯水放在桌上，纖細的手腕就被伊森捉住。
「百合，照片是怎麼回事？」
「什麼照片？」百合皺起眉頭。
「學校的社群網站，流傳一張我們的親熱照…」伊森的語氣不太確定，因為他完全沒印象。
「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的…」百合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掙脫伊森的手，解下侍應圍裙，自顧往餐廳門外走，完全把經理的叫喚當耳邊風。
「等一等！」伊森跟著追出去。「到底是怎樣？為什麼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百合忽地止步原地轉過身子，差點與趕上來的他撞個滿懷。
「你說照片在網上？」一分鐘不到，百合就從慌張轉換成冷靜，不等他回答，接著問：「Walgreens 數位相片部門那個紅髮女孩是你的誰？現任情人之一？過去被你甩掉？」
「什麼 Walgreens？哪一個紅髮女孩？」原本就很困惑的伊森，更是一頭霧水了。
「唉…我低估了你樹敵無數…這樣也罷…」她輕嘆一聲，像是接受了事實，順手拍了一下伊森的肩：「你也別太在意了！」
註：Walgreens 是美國的連鎖大型雜貨商店，性質與 Walmart 相似，規模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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