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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12 13:43:04| 人氣10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佩姍之 - 【飢餓的女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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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所高中裡，藏著許多有趣的畫面；同性戀、自戀狂、愛聽八卦的同學、打小報告的人、耳語聲們、甚而一怒之下刮破畫紙的學生藝術家。那幾年的日子非常窒息；暴力的教條，狹小難以活動的校園空間，了無新意的誤解，讓人喪失了言語能力，每當想說些什麼，就會無端惹來一頓非議。那間小學校最正常的只有部分的男老師，他們懶得聽女老師聊化妝品或學生的芝麻綠豆事，誰考試偷作弊，他會偷偷告訴學生，要他下次小心。他們只關心學生的作品或誰上了這屆科展。

升上三年級，男導師把我從烏雲密佈的日子中拔出，他喜歡跟我說笑話，我跟他之間沒有太多距離，讓我對這學校好不容易存有一點希望，不再過度質疑這個小工廠會產出什麼好東西，我有了笑臉，這是我來這所禁痼的高中唯一展開的自由的一年，最後的甜美了。

學生們為了集體創作，分組租屋外宿，我也順理成章地逃脫了家庭的管束，每天放學我背著大畫板返回宿舍，一切因長大變得安靜，沒有討厭的教官與女老師神經兮兮地詢問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再也沒有人給我莫須有的罪名，母親不再打電話問東問西，我悠閒而忙碌的為畢業創作準備。

我的男導師，他表現得非常低調，沒特意顯露自己的才學，憨直的性格讓人充滿信任感，就像他與他的野狼機車，不會招引漫妙女子，還可能引來一陣煽笑，總之，他鐵定不是爹娘熱愛的模範老師。

他是胖胖的中年人，看起來還算年輕，一付灰色的塑膠框眼鏡架在鼻樑上，老穿著學校發的細纹藍彩色夾克，走路很慢很悠閒，就是一個勁的傻笑，喜歡吃燒臘飯，最厲害的，就是可以忍受怪物般的我，我實在太異常，哪個老師真正疼過我呢。

「我昨天下課經過後門，看到妳又再買烤玉米了，不怕牙齒蛀光啊！」隔天上學老師看到我，忍不住揶揄一番。
「你騎車經過沒跟我說喔。」我對老師嘻皮笑臉回話。
「我寫了幾個新想法。」我隨即從書包裡把作業本抽出來拿給他，他點點頭說會再跟我討論。

他接近我的座位，桌上有一封印有青菜豆腐圖樣的信，信封早已被撕開，被我扔置在桌沿，面扭曲的刻著我的名字，他想要將它拾起，卻被我以手按住，做了一個明快的拒絕動作。

「寫些什麼啊？隔壁班那個男的寫來的嗎？」他問。
「不是。」我對這學校的男生並沒有好感，誰都引不起我任何的興趣。
「他是財子你是才女絕配啊。」他老愛拿我尋開心。
「哪是。」

這學校流行著自命不凡的氣息，一堆學生的自大傲慢。
父親的感性著實讓我對藝術偏向者充滿了不安全感，也因過度的熟悉，我沒法仰慕誰，那些喜歡在女生面前表現才情的男子，到我這全然免疫。感性，對我而言是一種巨大的弱點，浪漫讓一切變得飄邈，它們的背後蘊藏過少的責任，造就我對理性的極度渴望。我不要。

拿作業到辦公室給老師，他笑著跟我話家常，他清楚的看見我的優點，我被扭曲成的邪惡，在他眼裡盡是調皮，目無尊長是對他表達親切的方式，異性的追求在他眼裡是一種魅力的表徵，我怎麼樣看起來都是這樣自然、可愛，他對我的鼓勵都放在眼神中，我開心大笑他，瞇著眼睛回應我，那一年我過得好奢侈。

當畢業展趕得昏頭轉向，天氣越炎熱，我與同學們在宿舍更奮力趕進度，一些同學已經計畫要出國升學，或是直衝考大學補習班，我父母從沒跟我提過這東西，大概是覺得我上大學無望，放棄了期待。沒錯，我只想做個小設計師，進廣告公司趕稿賺錢，慶祝的我脫離這個充滿暴力的學校。

結束了，好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校園生活。




我要檢舉
台長： 施佩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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