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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minyak位於bali的沿海,僻靜的餐廳、甚而喧鬧的Pub與特色購物店及高檔Spa,古典的旅館,老外很愛到這渡假。
由於之前規劃過Spa,對Spa的要求較高;我認為Spa非按摩而已,最原始的目的要達到身心靈的放鬆,因此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甚至身、心靈都要被充分滿足到才算真正療程到。在台灣蒐集資料,分析一些按摩療法確認這家Spa可以滿足;當然!「價格」也很高級。為了一次正統的Spa療程,在台灣我已電話訂了一小時的Lulur(露露療法),享受放鬆的私人空間,開啟bali Spa Travel的黃金一小時。
失眠與憂鬱已跟我有點交情,只是漸歇性罷了!自小我於某些事物上有著偏執的敏感,完美的原型或是精神或事物,這些彷彿繪製成很厚重的油彩;說美,說沉重也罷,我不愛下定義框架誰;如同這社會最可笑的地方就是價值觀的標準;喜歡閱讀寫字就是有氣質,會抽菸就說人家是壞女孩;諸多定義出於外顯的表象,那麼憂鬱到底是氣質還是疾病呢?Spa是流行還是真的可以學習到真正的精瓍身、心、定的功夫呢?對這些偏執,沒了思想精神的建築而僅由表象的富麗是無法達到心靈目的,空也。
這間Spa在較接近外國人集聚的Seminyak區,因此品質要求很高,當我急忙下車時已經遲到了,大門著傳統服飾男子引我入大門,門口置著要我們肅靜的英文木雕牌子。阿!我已被攝鎮住了‧‧雖是夜晚,夜色模糊了大門,迎入眼簾的除了甯靜的景色,沉沉精緻石雕堆砌而成大塊方階浮於水面,著二旁點燃小型的炬火冉冉,同古羅馬的宮殿般神秘簇擁著耙子花叢與各色杜鵑花、夜來香夾道,睡蓮靜待二旁綻放著香氣,半開或者羞澀的把頭躲在一旁。放慢腳步擷取一些巴里古典的蘊氣緩緩向前行;浮水花,幾落椰子殼盛水浮遊耙子花朵,艷麗清新,白黃交疊洋灑著香氣,我最愛花了!一朵玫瑰,一片花瓣均隆重著生命怒放的氣焰,美不可抑,哎!怎會有這樣美的人間仙境呢!連夜後都如此飄逸整潔流露著神秘的古色;我就要在這放鬆嗎?
瞬間開門;精油的香氣竄出,櫃檯邊成堆耙子花插滿的高塔、水盆具有魅力地神秘氣氛,宛如進入古堡。傳統服飾五官深邃的小姐與我微笑參手打招呼,問我的名字,做好登記確認後,一位芳療師領我進我的房間。噢!又穿過蓮池,散落幾位客人身著古式花和服與我迎面走來,她們與景色一樣看來很安靜舒爽,仿彿已被沐浴過後的柔軟神情,難道我也能與像這樣走出來?
打開桂木花木雕房門,映入眼簾的更是軟弱纖細的景致!原木拼砌的地板、暗褐色的燈光,柔軟的床,精油燻燈、一座古銅製的擺設;白蠟燭、貝殼、海砂,安安靜靜,天籟音樂放頌,音量忽明忽暗。換上棕線和式浴袍,芳療師讓我選擇我鍾情的精油,開始這放鬆時刻。露露療法是一種使用草藥混有黃薑、檀香、鬱金香等植物根莖搗成泥狀塗滿全身按摩後,揉搓出身體角質,再塗以優格滋潤皮膚;在做療程前芳療師先讓我飲一杯特製印尼冰涼薑茶;這薑茶涼而不辣,據是說該店自行調製秘方,說不出什麼感受了。臥在柔軟的床上,芳療師與我參手問安後為我塗抹草藥泥;溫柔的手和著和珣的燈光,我忘記一切,一切,討厭的過去,掙扎的過去,迷失過的我,傷痕累累的我,那草藥像在敷我芒刺般的傷痛!一點、一點、慢慢地,我的心裹滿感動的眼淚,凍結;你知道嗎?我這一年好累,誰知道千瘡百孔的痛?只有我自己,其實我嫌少真正心疼自己,爸的不癒之症、感情的創痛、成長的代價、公司的背棄、人間的殘酷…,至今,我的心終於好好休息幾天了,似好幾年般的漫長!我竟然疲倦了這麼久!爸!我也好累了,你知道這一年多我過著怎樣的日子嗎?多不肯放過自己?你的病倒與一堆背棄讓我多痛多痛嗎?我連怨恨的力氣都沒了,我只能自責沒勇氣或餘力去扳倒它們,你知道我不願意恨人,人生可長可短但需要品質,卸除怨恨就沒有重量,我光明單純的過每一分鐘,即使我到天堂的一偶來渡假,我可以感受到最清澈赤裸的身心依然潔淨,你教導我要正派為人,至少我做到了,我雖然到這來我的心還是擁抱著你,不曾背離。
以簡單的英文與芳療師對談,我們一起進入另一個境界;身上蟄伏著古典的香氣,夜色分我的一點香味,我的身體每個細胞均鬆弛地放大著。我喜歡與當地人聊天,卻守著彼此的距離,旁邊的薰燈與浮水花香氣裊裊忽明忽暗,跟著天籟的音樂前進後退起落著,怎麼會有這樣幸福的感覺?我跟心理的自己對話,我說妳累太久了,全身放慢放鬆休息吧!
她的手推動我皮膚居然感受到藥草的沁涼甚而入骨,我居然在這與藥草共舞!我的皮膚在過去除了淚水與一堆成藥、搬動父親的痠痛外再也接觸不到什麼笑容,好像被火淋濕了的焦黃枯槁,黯淡的抬不起頭來,不需要愛情或親情來傷害我了!如果你覺得快樂你可以選擇離開,就像我選擇自行到這來沉默面對景致,爸!人生的風景你看遍了你就放手罷!我會努力的過每一分鐘,找一個不會只看到我外表的愛情陪伴我渡過一生,看見我單純明白的心志,好嗎?
在存滿花瓣的大浴池內沉浸身體,耙子花瓣已不同的姿態浮滿水面,旁邊有不知名的小蓮池跟我一起共浴,上方有粗大的紅色樑柱蔭著茅草,可以隨意聽到一些蟬叫聲,我想到日本文學家川端康成筆下的美景不就是這樣嗎?他書寫沐浴時,身體和水交織的味道可以替換成另一種婉約女性的香味,我不是那種沉靜的女性,安靜時卻比她嚴肅,那是一種思想的潔癖吧!頭髮在熱水的蒸發下濕溽,身體與音樂一起掉到水的底層,穿過我,就這樣穿過我浴池裡的回聲,木笛,擊鋼、樹林川籟和玹,搖搖晃晃隨著蒸氣的音聲,額上汗水湧出,倒杯熱茶,水果悠閒地吃了幾口,花瓣澡真好!可那花瓣有些盛開有些低頭有些則先凋零於水面底下,噯呀!又不是林黛玉謂花哭泣?人必須有許多許多的時間檢視自己不是周圍吧!儘管現在多逍遙於spa的花瓣池中,洗淨久積陳的污穢,前年此時我會知道我在這嗎?
陳雪「只愛陌生人」一書裡,道盡巴里島的一切玩物,我並不否定許多行為的可能;他選擇在這裡遇到的性愛或者一切,只是每個人要的不同罷了因為你需要狂歡的方式與我不同選擇你想要的去肆虐狂歡才是渡假吧!太多規則把我們揪的太緊張,讓我們不得不脫離自己的國度呼吸更自由的空氣;用全部的力氣對付世間狹小的生活態度,然後更換一年只有幾天的空白假期,這是人間最可笑的地方。在這浸泡過後柔軟的身體因吸允池中的氧氣變得有精神,就是等待這一刻;放鬆放掉一切或沉重的戀情,逝去的諸物,一切變得漂浮起來,飛起來到遙遠的遠方不見蹤影..。
「Sorry…Miss…」門外的敲門聲,我必須起身更衣;駝著芳香的身軀,喝一杯剛端給我的冰檸檬芹菜露,熱氣從身體的細縫,屋簷的角落流竄,天籟音樂又悠然大作。她稱讚我很美麗,我一概回覆我老了的舊辭,換上黑色小洋裝走出房門。
門外火炬依然,走著希臘式的步伐邁出石階,抬起素顏,軟調的夜色昇起,睡蓮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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