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第十一課上到王維的<竹里館>和李白的<獨坐敬亭山>,談到詩,要從詩經說起。北方的平民文學,質樸自然,「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多美的意境,讀著讀著,心到了蘆花翻飛的水湄;相對的是南方的楚辭,風格華美,激越奔放,如見山川壯麗,風起雲湧,故事,綿延。扯遠了,趕緊回到唐詩來。
從初唐四傑,說到李白的浪漫不羈及杜甫的悲憫胸懷,從王維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談到岑參高適的大漠豪情...晨光讀經剛好也是背唐詩,大家就拿起唐詩三百首,開始討論一番。學生說:「有好多人寫月亮。」對啊﹗明月為善感及寂寞的心帶來莫大的安慰。尤其是李白,月亮是他心靈的原鄉。無論是「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的寧靜淡泊,或是「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的壯闊蒼涼。又說:「送別或思念的詩也不少。」是啊﹗自古多情傷別離。
我看到白居易的<琵琶行>,「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萩花秋瑟瑟...」心有所感,不管疲累與口乾舌燥,說了起來。對著一群五年級的毛頭小孩,講人生無常的悲辛,會不會太沉重了?看著他們專心發亮的眼睛,還是忍不住說完琵琶女的故事及白居易被勾起的落寞心情。結果把國語課上成國文課,是我常犯的毛病。說完問他們,了解的請舉手,還好,有一半。另外一半,即使現在不懂,等他們長大一些,國高中老師上到時,會加深印象吧﹗或是,成年以後,人生歷練豐富了,遇到某些困境,想起「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曾相識?」詩人也有過這樣的感懷,也許能一澆胸中塊壘,對逆境,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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