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完全不吸引,尤是那爛透的中文譯名,真的不知所謂。不是因為看在Sigourney Weaver薛高妮偉花竟去飾演自閉症媽媽的臉上,真的不會看。然而一看傾心,細膩,而動人。
剛出獄的殺人犯Alex(Alan Rickman)便要趕去見他的老相好,卻在餐廳中偶遇少女,心房已緊閉的Alex竟接受這位淘氣女孩Vivienne Freeman,還願意載她一程。兩個一看便知是來自在不同星球的人,同坐在狹間之內,有講有笑,慢慢建立感情,卻突然一輛貨車撞來,少女嗚呼。
Alex這份因自責而閉鎖已久的心終於慢慢被打開,卻突然又要再承擔另一個自責,受不了打擊的他也不知為了什麼,而找上Vivienne的母親Linda(Sigourney Weaver),才發現她是個患自閉症的女人,沒了女兒,就連將垃圾給逢星期二來的垃圾車也不行。基於同情或自責,甚至是無聊,Alex留下來,與Linda相處幾天,漸漸發現不是他去幫忙Linda,而是從坦率的Linda身上找到一份溫暖,利用冰雪,溶掉他內心的兩道傷口,然而垃圾車還未到……
導演說: Snow Cake說的不只是自閉症,而是是關於grief(哀悼, 悲傷)及dislocation(錯置),今天,我們遇到太多情緒問題,卻不是社會或家庭可以幫到忙,最終我們要處理的不是戰爭與貧窮的問題,而自己怎樣去生活。典型英國小品式故事,含蓄,在眼神與優默中滲出淡淡愁絲。故事、鏡位平凡得不可再平凡,完全沒有驚喜,根本不值一提,然而電影卻十分精彩,只因一切功勞也歸於各演員出色的表現,Alan Rickman搭上Sigourney Weaver,還來一個Carrie-Anne Moss(Maggie),真的來了一次名人演技大鬥法。
縱然Sigourney Weaver其實出場不多,但卻演盡孤癖、善良、單純而深愛女兒的母親。很多人很多書也說演自閉症病患是很容易,不過是裝瘋扮傻,我不以為然。正如電影所帶出的訊息,我們的感情太過複雜,有時複雜得連自己也不明白,更別說怎去面對。即使大家也明白什麼是「放下」,什麼是「色即是空」,但我不認為有人真的可以做到。所謂自閉症,所謂「病」,不過是以另一種角度,另一種心態看世界,而不懂以「正常」方法或「通識」與人溝通,我的歪理認為這才是我們常吹噓的真正「創意」,只是創意是會破壞社會的「正常」運作。世上沒有一樣的雪花,只是我們自以為是一樣而已。Linda對內疚不已的Alex說:「無論如何,我以後也見不到女兒,你以後也見不到,那貨車司機亦然,那還要做什麼?」我們往往把這些句子升為哲語,事實上不過是我們的人生太複雜而已,如同Alex一樣,看見喪禮前夕Linda還在冰天雪地上玩跳彈床,他亦開始明白,為何自己總要拘泥於天氣,雪,並不一定是冷的。
一個想得太多的男人,遇上一個不必去想什麼的女人,等於優默處處,這也是英國小品的特色,以笑蓋愁。最有趣的是Alex要幫忙佈置喪禮,問Linda女兒最想要的是什麼,Linda卻回答她想要的是生存;Alex與Linda玩Scrabbles一段,也令全場捧腹,然而這種玩法又有何不可?只是我們太拘泥於「正常」。正如最後一段,也用上Linda砌出新字的那個爆笑造句,然而映襯加拿大晨光普照的雪地,惹笑的話也化成點滴浪漫,望著Alex似有所感的眼神,縱然悲傷永遠是忘不掉的,但又如何,還要活下去。
在悲傷與優默的交織下,往往生出很多溫馨、動人。最喜歡在喪禮時,說出Vivienne生前寫的一個故事的片段,故事說姐姐有一個六歲的弟弟,弟弟什麼都不懂,卻自然、真摰,總是笑得如此天真燦爛,姐姐會好好保護這片童真,讓他快樂,鏡頭影著席上的Linda,投入地看著牆旁似是夢幻的片片吹起的雪花,故事不必交代什麼,鏡頭也沒法說上幾多,然而這段我真的看得落淚。
Linda的父母趕至,說Vivienne一直想當作家,經常出外找題材。原本Vivienne是可以自己回來的,卻找上Alex。爺爺說,Vivienne總會找上看上去最孤獨的人載她一程,只因這些人的故事總是很動人。我們往往機關算盡,總以為接近自己的人另有用心,然而一切可能可以更簡單。Snow Cake象徵著放下,代表著接納,縱然雪仍是冷,但願意吃下去的話,我們的體溫便可將它慢慢溶化掉。就像最後Maggie(Carrie-Anne Moss)一樣,因為Alex,她心中的雪也漸漸溶化。Alex並不知道,在Linda身上學會放下兒子的死與殺死凶手的自責,同時他也影響了別人的生活,藕斷絲連,人與人的偶遇,交織成漂亮的故事,和不一定是要完美,卻溫暖、窩心的關係。
(之前寫的時候把Vivienne及Maggie的角色名倒轉了,現已更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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