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香港人都在意著七一遊行十年回歸、紛紛進行十年回顧時,我就在LA與眾同學Hea。
與其說是次為時三日兩夜的旅行是一次「旅行」,我想「出走」這詞彙會更貼切。
為什麼呢?
是次「出走」由星期五6/29 7pm從灣區(San Jose) 出發,連休息時間約六小時到達LA,然後在7/1 8pm離開LA回灣區。在時間來說,駕車已佔據了是次行程的1/4時間。相信普遍人都會認為不值得,所謂得個三十個鐘「可以做乜」;但在旅程完結後,我非但沒有後悔,還準備在不久將來「再下一城」。
以下,就是主要的在旅程中的寶貴經歷/得著。
出發時,我們一行四人,我,Tsh,Sica,Wig一起出發,途中我與Sica在後座同座,鑑於三人中我只和Tsh比較稔熟,而Tsh在前座駕車,我找不到理由要從後方「撩」Tsh說話;要知道這種舉動豈不是要人知道我在後座悶得發慌嗎?我面對過無數次這種setting:
比如說我和A稔熟,而A忽然有重要電話要聽,要離開我和他女朋友B一陣子,而他的女朋友B在旁沒事幹;這個三人行的setting對我來說是很尷尬的,因為我們彼此不怎麼認識,沒有A作中間人,好像說什麼都不太適合。當然,我知道這種情況對很多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問題,有人能言擅辯,三扒兩撥就把氣氛搞得嘩啦嘩啦起來,大有A君回來赫見好友與B歡談之勢。
可惜的是,我不是這種人,我對女性陌生人---雖然Sica與我已「相識」三年,但她對我來說仍然未脫陌生人階段---也許是「和尚寺候群」(就讀男校成長的普遍病症) 的關係,我都會比較被動和安靜。而這人更是別人的女朋友(Tsh的attachment),我就更顯得沒什麼好說了(我自己覺得,可能身邊的人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實際上情況完全不是這樣子,在車廂中我們有說有笑,Wig與Tsh都巧妙地以各種話題劃破dead air,以上的不過是我在傾談中一直在想的自省問題;一小時後,我更因為沒什麼好幹而倚著後窗睡著了。
南下LA後約1am,新人員Ivan與好友IP齊齊駕到,在名為JJ的茶餐廳歡聚。這次旅程中我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探訪IP並且為他的新居增添人氣,一群朋友迢長路遠來探訪自己,想必快樂。但現在這個setting更顯奇怪:
我來是為探訪IP的,而現在一桌六人,Ivan與Wig對我彼此也不熟稔,我很自然的就和IP雞啄唔斷;而IP也樂見有人與他分享電影文化諸般事宜,自然地,我們兩人便像自成一國般與他們四人無形中分隔了。
當中有趣的是,IP在某些他們四人的對話中會很有參與性地突然加插一兩句說話,令自己也投入這四人的對話裡,然後跟我繼續傾談。我對IP這種談話的技巧誇張點說,是「驚豔」;我不可以同時間把自己處身於兩種對話裡,而他很自然地,根本就像是理所當然地,把自己腦袋的頻道轉來轉去,不時對四人對話中的笑料報以暢懷大笑,不時又嚴肅地與我討論【無痛失戀】對己的啟發;
這一桌六人的setting有他在,Dead Air恍如無存,我覺得很奇妙。
到結帳時,我一直都習慣了AA制(每人付自己的部份) ,而Tsh,Ivan,Wig就好像很自然地認同每人付7元。看著我與IP都是每人一碗一杯,至少要8-9元,那豈不是只喝沒吃的Wig與Ivan都付多了嗎?
事實上,這樣計下去,Ivan與Wig都好像為我與IP付了2-3元,因為他們share一客宵夜,以AA制來說,每人付五元便足夠了。而那多出來的2元象徵著什麼呢?是他們歡迎我進入此團體的間接手法?還是不過是彼此付帳的習慣不一樣罷了。
回IP家後,Tsh不久便因疲倦睡去。而我,IP就因為剛才談【無痛失戀】談得癮起,坐言起行深夜3am開戲。Sica與Wig嚷著加入,我在車內睡得飽睡得足,Wig看到一半時已體力不支了;Sica與理應疲倦的IP卻力輕鬆力撐至完場,Sica還條理分明地解釋戲的內容予未能明白的Wig。這些都令我覺得驚奇:
其一,為何IP好像不需休息(他在6/29上午上學直至6/30 6am仍然保持清醒)?
其二,Sica的吸引力原來很強,在戲的中途她已能明白【無痛失戀】的拍攝手法。
7am時大家都給合理地睡去了。除了我。
在不舒服的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索性坐起來工作去。《讓我証視聽》的下半部份是在7am-9am之間完成的,在身旁一眾熟睡的朋友中間寫作,感覺很新鮮;而且可能是環境關係,寫得比在熟悉環境中更快且得心應手。概括完成後便滿足地睡去,為時10am。
次日(?!) ,本來昨晚在JJ決定了11am起行,誰知一覺睡到1pm。想當然我是非常疲倦的,只睡了三兩小時的情況下。在永和吃了個美味的早午餐後,便出發Melrose行街。這次加上Ivan的女友Cathy(又是一名我不熟悉的人),一行七人走上酷熱的街上,逛不多久便紛紛嚷著買飲料。買Jamba Juice時突然Sica塞來一張「買一送一」的coupon,霎時間,我心裡感到溫暖。
雖然那coupon並不是值錢東西,那宵夜的2-3元也不是什麼大數目,還有這裡沒有記下的種種;但那心意和那不計較的心態,在我來說是很窩心很值得學習的。
閒逛到6pm,大家都覺得LA像地獄般熱,都喪失繼續「戰鬥」的意志,遂決定到Ivan家偈腳。在喝完Jamba Juice後,我的體力恢復了,但精神仍然疲憊,甫上車便和Wig一起沉沉睡去。令我嘖嘖稱奇的是,IP當了整日司機,挾著四小時的睡眠,仍然精神仍然「打不死」,好像「只要有事幹,怎麼我也不會睡」的樣子。
我很喜歡這種臨時決定到那兒去的Hea方式,什麼也不要擔心,只管和一眾朋友嘻嘻哈哈的打發時間,我覺得,這樣比起那次Well Planned的Hawaii之旅更舒暢relax。
早在行程前,我便打算完全不介入他們一眾的辦事方式,只管好好地感受,好好地隨流去走。他們幹什麼我便幹什麼吧,沒所謂。
到了Ivan家後,重遇不見兩年Foothill College的校友,名叫關K和Bo的親密小情侶。不熟悉的人愈來愈多,但原來,K是我在喇沙的師弟!
嘿,多巧。我想,我有多久沒這樣「混」呢?從前,五年前我自詡「萬能插蘇」,除了煙花酒地,任何場合也樂意奉陪;我好像重新啟動自己內裡荒廢良久的program,暫時回復那個思想不怎麼細膩的自己,感覺非常好。
晚飯時間我們一行9人,連同臨時加入的K和Bo,到Japan Town去吃晚飯。
看著K和Bo自覺地自動走到長桌的角落,Sica快捷而具效率地決定每人應坐那個位置,我覺得一切都很愜意。當自己不用思想,不用擔心這個那個,有人替自己預備大事小節時,我覺得我這就是我嚮往的休息的定義。
那麼要說香港那種「旅遊」是休息嗎?對我來說,那恰好是相反的。雖然那些旅遊的所有行程小節都為我準備好,但因為是一個互不認識的旅行團,而且目的是要「以最少時間看更多」的關係,這種「休息」對我來說,根本是適得其反。
我喜歡的是與一眾Lifestyle與己相似的朋友一起飲飲吃吃,得過且過地Hea掉時間,大家輪流交替臨時決定下一步要幹什麼,喜歡睡到那時算那時……
到旅程中途時,我發現,原來我嚮往的休息,是自由,是沒管束沒行程沒事擔憂的自由。
晚餐後因為再次沒事幹的關係,我們又回到Ivan家,而三位女仕沒隔多久即拿了副UNO出來,我見真的百無聊賴,便與K和IP加入戰團。所以就是6人玩UNO,而剩下的Wig,Tsh,Ivan便恍如老早準備了一樣,提出要去酒吧喝酒。Sica與Cathy眼見要與愛郎分開,自不然怨聲載道。
在樂玩UNO期間,此二女子便像電視劇裡的長舌女角般數盡男友的不是,我看著這樣的情景,加入適量的認同與包庇,時間便呼嚕地去了;轉眼便嘻哈玩了1500分(!!) ,我好像從來也未試過玩UNO玩四小時那麼久,還要是和一眾除了IP以外並不熟稔的朋友玩。
2am時三男子偕同在酒吧工作的朋友Dolly回來,我甫見Dolly進門已心知不妙,要知道此三男子不許Sica與Cathy隨同是因為美其名為「男子之會」的關係,而Dolly的出現正好推翻先前Tsh與Ivan在女友面前所說的一切。
看著感情細膩的女子與幾個大男人的感情鬥爭,我闊別了此種感覺有多久呢?兩年?三年?記得從前我總是為朋友充當分析員,實地觀察情侶間的bargain和與之產生的問題。
「車裡還有廿罐啤酒!」不知誰說,我頃刻與IP相視而笑:「今晚冇得走囉。」
轉眼間便一眾男子Tsh,Wig,IP,我,Ivan偕同Dolly與Sica回IP家續戰。
Sica甫回家便倒下梳化椅睡去,剩下我們五男一女作戰。
三年沒劈酒了。三年。
我不喝酒除了因為不喜歡酒的味道外,另一原因是我常常要自己維持清醒狀態;「但願長醉不願醒」是我一直都未能體會的感受。看著Wig,Tsh與Ivan歡天喜地把酒灌下肚去,想著Ivan與Cathy的關係,我感受到了為何男人都喜歡喝酒。
因為喝了酒,頭腦便自然地不去想那些不想思想的事情,如果我是Ivan,也許我都會愛上喝酒。
我不用喝酒不喜歡喝酒,終究是因為我太幸福太幸運了。
話說回來,怎麼IP又不須休息?
解放自己劈掉那廿罐後,我便昏沉睡去,想起來,也沒有送別Dolly呢。
次晨一覺睡到下午2pm。
到現在大家都好像接受了我這「新仔」,說話不避嫌不轉彎抹角。在茶餐廳匆匆解決午餐後,一行六人Tsh,Wig,IP,我,Ivan,Sica便一起到有冷氣的Shopping Mall閒逛。過程中我們五男子喜歡進那開店舖便進去,完全自由。
起碼三年,我沒有和一眾男人這樣逛街,尋回這失落了的自由的感覺,令我不想過數小時後要回Bay Area。
然後我暗暗決定,我要再南下LA一次,這次,將不單是休息,還會是修行。
在逛畢Mall後,我們到了一所珍珠奶茶舖偈腳。甫坐下不久,Cathy,K與Bo突然在眼前出現,這時候我已對這夥人的「臨時定律」習以為常了。IP拿了棋盤出來對我宣戰,有人肯和我下棋,我當然義不容辭。K和Bo靜俏俏的在旁觀戰,K更在旁問這問那的顯示對棋藝有些微興趣。
在這期間,我感到與K因為有共同興趣的關係,距離感立刻縮小了。棋下完後,我在與K的言談間覺得,如果時間許可的話,我與K是能成為好朋友的。可以說相逢恨晚。他超級擅於遷就人的個性令我回想起自己中學時候的好友Ranky。
記得那時候他就像我的影子般,我傳染了starcraft予他,教他下棋,與他一起到圖書館借梁望峰,一起練習射門……總之好像我幹什麼他都樂意遷就我和我一起做似的。
K令我想起單純的中學生活。
我其實是很懷念中學時與同學一起練球與說廢話的生活的。
現在每人都戀愛大過天。
嘿,如何回到當時呢。
要補充的是,想起來每一餐在這裡也不是AA制而是均分帳單的。這樣有好處壞處,但看這夥男人的德性
回到Bay Area是1am,途中與Tsh在車上吹水不斷。Sica早在途中在後座睡著了。到達後與Billy吃過宵夜後便到他家打麻將並且助他搬東西和送他到機場去。
這樣想下去,其實我和IP在lifestyle上也很相似:「只要可以玩,不睡覺也可」
回到家後,想當然地睡了十數小時。
LA之旅,餘裊猶存;回到Bay Area後直到現在已一整個星期,但我卻仍想念著當時的自由與無憂。
我感激共我一起在LA玩樂的玩伴,是他們教懂了我一些很珍貴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是友情。
是你們令我相信,活到這個年紀,友情仍然重要,是可以凌駕愛情女伴的重要。
即使在我眼中,真正永固的友誼只存在於電影虛構裡,但你們讓我明白,友誼和愛情一樣,並不是以時間去衡量它是否珍貴的;
友誼和愛情一樣,
可以像流水般細水長流川流不息,
也可以像煙花般曇花一現,
但更多時候,卻像我們現實裡的際遇,
我們相遇過,交往過,盡力地分享扶持過,
已聊表珍惜。
不要相信命中會有一名唯一,也不要相信人生得一知己;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永遠,從來不在人間。
p.s. 圖左側起:IP,Wig,Ivan,我(矮!!!),Tsh
P.s. Cathy, Bo, K, IP
問:點解IP出現左兩次?
答:佢係今次旅程既主角,冇大細超既...
問:點解冇Sica既相?
答:佢今程不斷被忽視,唔爭在啦!
問:咁Dolly呢?
答:其實歸根咎底,係因為太懶冇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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