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自然的死存在著一種憧憬,就像沒有鬧鐘打擾、沒有約會的某天早晨被晨光輕柔地拂醒的盼望;我總是希冀著這麼無憂無慮的一天。可是在這樣的一個天空底下,一夜平凡安靜的睡眠竟彷彿成為了無助的奢求。
有時候,我渴望像死掉般的長眠,那麼便不需活得那麼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一天我都在咒咀著自己快死;說著說著,我好像覺得自己在某一天真的會躺下了再起不了來。可能我的面孔還是一樣的蒼白,還是老樣子擁著棉被捲縮在一起;只是你會發覺,我好像完全靜止了,沒有了久違的鼾聲,漸漸的也覺察到像是沒有了呼吸。你猶豫的呼喚我的名字,然後抖顫著、遲疑地伸出手指探著我的呼吸;你大大的鬆了口氣,還好,還活著,然後你抹了把汗,又再次咀咒我:「為甚麼你這樣子也能不死?」說真的,我也享受每天尤如重生的在床上彈起的感覺。但雖然我不願相信,我卻總是感到在不久將來的某一天這事情會像是理所當然地發生,絲毫沒有預兆,也沒有戲劇性的瀕死的遺囑;就像是萬有引力般的定律,理由充分地死亡。我嚮往的就是這樣平凡的死:沒有痛苦也缺乏淒美。
「我就像是一邊把死當作微塵般吸入肺裡,一邊活下去」村上春樹。
這就是我很少發怒的原因。我總是覺得,短暫的生命為了雞毛蒜皮的事而去浪費多餘的細胞是很愚昧的一件事;不要說十分鐘,假設從現今起我們的生命只剩下二十四小時,你會幹什麼?這是個很多人也聽說過的問題,當中卻鮮有認真思索的例子。相信若果全世界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為了上天堂,十億人二十四小時內信神;為了輪迴,十億人二十四小時剃度皈依我佛;為了永生,無所不用其極。人就是這樣利害自私的可悲的生物。是的,為了永恆。可是生命的永恆真的那樣重要?我熱愛快樂,但世上歡欣總是一瞬即逝,歡呼聲不過一剎;我痛恨自私,但放眼人人到最後只是為了自己,包括我;我追求自由,但永恆的生命卻根本不是自由,而是強制性的把我的生命延長。永恆是甚麼?生命?抑或死亡才象徵著永恆。
在那最後的二十四小時,我不會幹甚麼驚天動地違背自我的事,我想得很清楚;我會逐一對那些我重視的人握著他們的手,抱著他們說:「謝謝」然後心中誠懇的祝褔著他們;也許他們會覺得我又在間竭性發瘋,但因為我真的不能確定,我在對你們說過這些話後彼此還會不會再見。也許你到天堂去了,我卻下了地獄。而對那些我常常忽視的人我會寄予深切的禱告,希望他們不會遺失了自我;然後,我會像一只貓臨死前躲到一個任何人也找不到的角落獨個兒的想著自己的一生;也許想到痛苦處我會垂淚,想到快樂時卻又破涕為笑,就這樣哭哭笑笑的,漸漸地閉上眼,直至喪失了知覺。卻在最後喪失意識時不忘在嘴邊掛上安詳的微笑,因為我想告訴你們,我離開時是帶著怎樣的心情。
死後,你們會在我的身後物中找到我的遺書,內裡會有我的一切,可能這本小說會留傳後世,也可能像是報紙雜誌般被人談論一會後就消聲匿跡;但那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我已不再存在這個世界,不再眷戀人間發生的一切。但若果我到很久後才能逃離這個世界(要知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渴望早死也會事與願遺) ,也許那時候我已有女朋友,甚至兒子、孫子;也可能再看得遙遠一點我會希望妻子比我早死,因為死亡是永遠的離別,我會希望忍受離別後的寂寥的人會是我。但誰知道呢?我只知道隨著年月,我的死亡會是更灑脫、更獨特、更令人哭笑不得。死亡,在我的意識裡並不可怕。
到我告訴你我要離別的一刻,請不要流淚;為了避免哭哭啼啼的場面,我會像是說笑話般告訴你這個消息,絕不會是神色凝重的語氣。毋須驚訝,不要悲傷,因為那根本是預期了的,人總是會死,不是嗎?
我只希望在你知道我的死訊後你會靜靜的在心裡對我說一聲謝謝或我愛你之類的肉麻說話(我很喜歡甜言蜜語的哦~)。在生前我以看不透別人內心的說話為最難洞悉的事物,但在死後我非常有信心我會聽到你在心裡由衷的對我說的話。因為……
我不知道,我就是相信我一定會知道。
我就是相信著我死後不會灰飛煙滅,
我就是相信著我暫時還不會死;
因為我還未見過這世界的最美、還未嘗過生命甜酸苦辣的滋味...
我還沒有遇到你。
p.s. 本文只為即興而作,請別懷疑筆者患有妄想症
死?癡線!活著多好…
還有啊,不知道在那裡聽說過,貓狗飛禽小動物在生命裡最後的時間都會躲起來離世界遠遠的等待死亡,等待的時光,好像都隱藏著千言萬語;若果有一天知道自己在二十四小時內會死,你又會怎樣做?
陳奕迅:活著多好
遊玩時開心一點不必掛念我
來好好給我活著就似最初
仍然在呼吸都應該要慶賀
如果想哭可試試對嘉賓滿座
說個笑話 紀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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