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是1801年6月29日
致少年時代的朋友格哈德‧魏格勒的信:
。。。。在我的聲譽旭日東昇之際
令人厭惡的。。
把我的健康致於最壞的境地
最可悲的是我的聽覺
在最近三年
越來越衰弱下去
原因大概是如同你以前也知道的
我腹部的病情繼續惡化之下
難以遏止的瀉肚
使體力顯著的衰弱所引起的。。。。
富蘭克(當時任維也納市民醫院的內科主任之名醫)
為了療癒我的腹部
給了我特別的處方
我的耳朵則採用曼德油
可惜這一點也沒有效果
所以我的聽覺只有越來越差
腹部也不見好轉
這種情形一直拖到去年秋天
甚至我有時感到絶望的程度
正好遇到了一位熟人
勸我在多瑙河浸浴
沒有想到真是奇跡
腹部已大見好轉
可是聽覺則反而更不對勁了
結果我的耳朵晝夜不停地耳鳴
。。。。近兩年
我幾乎不在人多的地方露面
因為要我在眾人面前
宣告我耳聾是不可能的
假使我做的是音樂以外的事
倒無所謂
可是對一位音樂家來說
可就難以想像了
尤其我得面對著那些嫉火如炎的勁敵暗喜的臉
我的耳朵越來越不行的一個例子就是
每當我去戲院觀劇時
為了想聽清楚劇詞
要坐到樂隊前的第一排才聽得到
若稍遠一點
樂器的高音和歌聲多半都聽不到
但有時人家對我說話時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聽不到的
我也覺得很奇
這大概是他們以為我在沉思吧
有時人家低聲說話
也聽得到聲音
不過不知道在說甚麼
當說話的人說得不耐煩而大聲嚷的時候
我也實在難以忍得住
。。。。我從此會變成怎麼樣
唯有 神知道了
費林說:
『假使沒有復原的希望,不如乾脆死了這條心』來安慰我
我時常也咒詛自己活著沒有意思
可是當我讀著《普魯達克》的時候
才逐漸平靜下來
在我來說
縱使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縱使是一個被留在塵世中最不幸的人
但得決心跟這殘酷的命運對決
我要請你幫忙
請你務必別告訴任何人
包括嫂夫人羅蓮
關於我這方面的事
務必把它列為極機密的事項
只限於你自己知道
如果你有意寫信給費林的話
唯有他漫無忌憚的見解是很值得一聽的
如果我的健康情形
不會再比現在更壞的話
我想明年春天到你那裡
屆時盼望你替我在郊外
找一間環境優美幽靜的房子
我很想撥半年的時間來過鄉下人的生活
也許我的身體會因此轉佳
然而所謂隱居。。。。
實在是多麼悽慘
多麼卑怯的遁徑呀
奈何這似乎是留給我唯一的一條路呀
出自貝多芬外傳《李哲洋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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