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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2 23:19:19| 人氣997|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無可取代。化成沙我在你的海哭泣──默看《砂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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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奇士勞斯基/Kieslowski的《藍色情挑/Bleu》裡頭,那個丈夫死去的女人用拳頭摩擦牆壁,疼痛感十足,跟新的戀人在朦朧的玻璃之後做愛,並流下冷而稀奇的眼淚,天空在窗的邊緣,以闊然的形式等著她。日系偶像劇《101次求婚》的淺野溫子總是不自覺地在別的男人的形找尋車禍驟死男友的氣息,直到她擺脫了形和過往的束縛,投向醜而溫柔深情的武田鐵矢懷裡。對於已逝之人,我們總是不由自主。不由自主地在某一本書某一條街某一間咖啡館某一首歌某一種情境帶著她或他回來。讓他們回來。然後我們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回去那些美好時光裡。回到笑聲那樣清亮感受那樣深沉姿態那樣柔軟,愛與及做愛都那樣純粹而美麗的時光。我們自身呼喚著我們回去。呼喚小小聲而那樣綿長銳利地停留在胸懷,鼓動,鼓動。一只也小小的而質地堅韌皮鼓。咚咚。咚。咚—咚。節奏。節。奏。咚。咚。

  我們在什麼時候在哪裡曾經近乎完美地失去呢?

  不得而知。

  《砂之謎/Under The Sand》(以下簡稱:《砂》),導演歐容/Francois Ozon。喜歡主持人俞萱以「來自光明的顫慄」(請見「影詩Salon」網站)統籌敘說歐容帶給她的感受。那是纖細而延展性高的直覺與論述。

  而默,截至目前為止(看了三部歐容的影片),默自身卻偏好於歐容對取代者的主客變位以及愛欲和身體的追擊。像是透過各種形式去模擬尋找支解馴服黏合生命與愛與死亡的操控與反操控。而操控者無不心裡有個致命的空無。洞。如夢中一條深而幽黑的洞穴。沒有盡頭地走。他們持續化身成各種暴力形態,擠進別人的身體,挖開他者的核心,意圖替代浸透鑽蝕成某種樣子。

  那只因:他們不可填滿自己的洞。

  無以填充。

  或者他們甚至無法意識洞。洞的存在。他們只是想要挖開別人。他們打算到別人的裡面。他們想要固定化標本化某些事物。某些美好的瞬間的獨屬權利。他們是主宰者,而奇妙的是他們同時也被他們操控的事物所主宰。《看海/See the Sea》的旅人對愛與生活的反應就是將之掠奪,她殺害女人,帶走女人的小孩,且打扮著被殺害的樣子,彷彿如此一來便能竄奪對方的人生——是否她渴切地想要幸福呢?《挑逗性謀殺/Les Amants riminels》的女孩將自己對某個男人身體的迷戀具體操作為一件兇殺案,她經由死亡逼近她所欲求的愛。她在一種相對於一般性來說是扭曲的形狀之中獲得能夠使她高潮的愛欲。

  而《砂》中,瑪麗讓自己認定丈夫只是出差。不是失蹤。她發了狠的那樣相信。即使是驗完了屍,她仍舊斬釘截鐵地說那特徵相符的錶不是她的丈夫的。而當一個有魅力的男性出現時,她與之性交時居然不由自主的笑了,她說他那樣輕(因為他的丈夫噸位重了許多),她需要時間習慣,而再一次的性交,她不可遺忘的丈夫就在門隙,就在那兒,看著,看著她與別的男人性交。丈夫甚至微笑。而女人的表情像是快慰像是崩潰又像是報復,幽妙而複雜至極。女人的洞,生理上的陰道被填充了,但內在深處的,洞,或許更加劇的崩大了吧…所以當男人說可以幫她時(走出丈夫已逝的陰影),瑪麗斷然拒絕。

  瑪麗手淫與性幻想的那一段處理得極其精巧,讓默讚嘆。鏡頭將身體分成三截,腳、軀幹和頭部,是倒著拍攝的,從兩雙手(妳看得出一個是丈夫,一個是情人)卸除她的高跟鞋,到對頭部的近攝。鏡頭裡女人的臉也是倒著拍的(倒攝這一點委實精絕),而那兩雙手與她自己的手也在她的臉上撫摸遊移。情慾的煽動與魅異迷幻。而軀體,穿著紅色櫬衣的軀體,最後只剩下她的手停在她的下體,卻又極致的空虛了。鏡子有兩段,默也印象深刻。藍色衣服的丈夫出現在鏡子裡,鏡頭拍女人和鏡中的丈夫對話。還有孤伶伶在整身鏡子裡的她,寂寥得不得了。那感覺便又延續到瑪麗在麥當勞裡,看了看幾組周遭位子上人們的談笑,抽了煙,玻璃就映著她與她寂寞的煙。

  海作為凶猛者的意象,包括片頭拍攝的那像是白色的獸前仆後繼奔湧的景象,力道頗為沉猛。無邊界事物的自由與限制。失去重要的人的哀傷是限制的。海是開闊的。海吃掉了她的男人。而藍色,一直是屬於她失蹤的丈夫的顏色。片頭一開始的鏡頭總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紅色是她,藍色是丈夫的。直到沙灘上一覺醒來後,丈夫從此消失。於是鏡頭裡通常只有她。即使一群人或者和她的新對象,畫面也常常還是她一個。兩個人的風景消逝。並且她始終活在丈夫還在她身邊的日常習慣裡(塗抹土司、購物、就寢時會問鬧鐘調了沒)。

  音樂的部分也具備敘事性。整部片幾乎沒有配樂,只有每當事情走向決定性的什麼時,磅礡的樂曲才會響起。這似乎也一直是歐容處理音樂的態度。謹慎而精確地襲擊著觀看者的耳朵。

  漫畫《幽遊白書》的浦飯幽助因為女孩奪眶而出的淚水決定重回人間並從此成為正義的化身。幽助知曉還有個女孩會為他流淚,於是那輕的眼淚就化解了死亡的沉重。我們呢?

  死去了以後,我們會被懷念嗎?

  會有《砂》那個妻子那樣的想念者?

  還是終究我們只是彭氏兄弟《鬼域》那些渴求被記著而已被遺忘的鬼靈們?


──97/10/31,晚間,「影詩salon,歐容的電影研究」。牯嶺街小劇場二樓。主持人俞萱今天有事未到場。映後討論取消。故而心得便不以詩進行,改以觀後感形式發展。


「影詩Salon」網址:
http://www.wretch.cc/blog/cinesalon



台長: 九十九我魔

妍巴
我們在什麼時候在哪裡曾經近乎完美地失去呢?

我喜歡。
我也很想問問任何人這句話。
魔~~請問你是戲劇系的嗎?
是哪個劇團呢?
2008-11-03 06:19:21
版主回應


不是。不是讀戲劇類的任何相關科系。也不是劇團成員。雖然覺得很有趣沒錯。但目前仍然是單純的閱讀劇場者。

2008-11-07 00:52:21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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