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我騙了你。一首歌。
在1881年的一月五日,一個叫瑪莉阿赫蒙的女侍躺在岸邊的乾河床上,她聽到有人唱著:「我騙了,騙了你。」令人害怕地,她爬起來。一座獨木舟經過,上面載著一個年輕船夫和一個顧客往目的地前去。瑪莉問:「你能順便送我回家嗎?」年輕船夫說:「好的,請進來吧。」她踏進舟上,而那個船夫又開始唱:「我騙了,騙了你。」瑪莉問:「這是什麼歌啊?」船夫回答:「這是土耳其名謠。」獨木舟穿過了達薩其路,瑪莉注意到他們並沒有往她家裡的方向走。「我騙了,騙了你。」船夫唱著,雖然他唱的是土耳其文,但或許歌詞代表其他意思。瑪莉下了船,並走進她學習擦拭銀器的學校,她告訴她老師──一個不過是法國餐館的女經理──她如何地被獨木舟誘騙。「喔是的,」那女經理說:「你必須注意那些情歌。」瑪莉覺得要解釋是那條把她載走的船,而不是情歌,是很棘手的。
譯:綁在他底部的硬幣
一月七日,達迪歐先生,哈勒警局的局長,從製錶店上飛過。有幾條線綁在他的鞋底,一法郎,二法郎,五法郎的硬幣在那幾條線上擺盪,剛好底下的人都碰不到。一個路人緊急地指著他自己的喉嚨,達迪歐先生在他的身邊降落,並問他有什麼麻煩;那路人大叫出來,達迪歐先生發現了有一根魚刺卡在他嘴後,並且用他的隨身小刀把魚刺挑出來。他的慷慨花他很大的代價:當他在幫忙那陌生人的時候,其他群眾已經把他鞋底的線剪斷並且把硬幣偷走。
譯:愛的輾軋聲
在同一個月的八號,軍事學校的守備隊隊長在兵營裡的空地聽到奇怪的雜音;他看到一位年輕女子坐在空地的角落,把一個小盒子的蓋子開開關關。「你在做什麼?」隊長問。「排解我的憂傷。」那女人說。很明顯的,隊長需要多一點的解釋。他知道她是位女侍,二十二歲,她是被副官,或是少尉,或是任何其他軍營裡的人給吸引,總之那個人離開了她。「那盒子是……?」「噢,那個,」不久之後那位軍官消失,那年輕女人做了個夢,她媽媽告訴她,如果她想排解她的憂傷,她必須把憂傷放在盒子裡關起來,然後在軍區放出來。她已經把那件事給完成了。「而且你知道,我已經覺得好多了。」那女人說。在那隊長放她走之前,他忍不住問她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把你的憂傷放進那小盒子裡的?」「那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一件事。我把它放在火爐裡面烤,烤成適當的大小就好了。」她給他看盒子裡的東西:一堆灰燼。
譯:一對馬斯考
米兒‧蒙芭松,是模糊劇場的女主角,在一月九日她夢到她必須與她患有精神疾病的父親一同演出馬斯考這部戲劇。她去那間她父親被關住的養老院並與他排練。他很輕易地學會他的角色,而且米兒‧蒙芭松認為他可能已經痊癒了。然而,在首演之夜,她父親穿著克拉拉的戲服出現─那天真無邪的少女角色─應屬於米兒‧蒙芭松所穿的戲服。令人害怕地,她沒辦法移動,她變成欣賞這部全新展開的新戲劇之觀眾。她父親非常熟悉克拉拉的角色,他流利地說著米兒‧蒙芭松深感嚴重困擾的台詞。除了米兒‧蒙芭松之外,台上台下沒有任何人介意有兩位女主角;她想著,她到底是該演什麼角色,或著這是她要發瘋的時候了。
譯:一個粗心的天使
派提,一個在流動馬戲團裡表演體操的人,在一月十日夢到一位天使下凡;這位天使還打賭祂能閉著眼睛爬到屋頂上。「爬啊!」派提說。他自己是從不會對這樣的表演動作害怕的。天使眼睛閉起來,「我在走了。」祂說。祂爬到了屋頂。「你想不想看我用一隻腳下屋頂啊?」祂問。「好啊。」派提說。天使把自己的一隻腳縮進白袍裡,祂從屋頂上爬下來但是滑倒在路上。派提走到外面:天使斷了一條腿。「祂們一定常常發生這樣的事。」派提想。
譯:把自己吊起來的瘋漢
一月十二日,梅佐先生,一位藝術圖像的畫家,夢到從馬利阿吉兄弟工廠,一個製造好茶的工廠,來了兩個人,把他帶上計程車要帶去某個地方。他感覺自己像個犯人。當計程車停在 quai de l’Horloge 時,他開門並跳出來。他跑向一個窮瘋漢,那個瘋漢正試著把自己在路燈柱下上吊自殺。「給我那個繩子!」梅佐先生咆哮道。瘋漢把繩子給了他,梅佐先生把他的兩隻腳踝給綁起來。「這就是你把自己吊起來的方法!」他解釋著,以便能救那個陌生人。
在夢裡的第二個部分,馬利阿吉他們自己兄弟熱情地對他祝賀:「一個會煮茶的女婿是一個天生的江湖人啊。」其中一個這麼說,他用了一個土耳其寓言。「嗯,對啊,沒錯。」梅佐先生他這樣地告訴自己。在他醒來前,似乎看到那可憐的瘋漢,要把自己在路燈柱下吊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做的茶包袋。那天早上,梅佐先生完全不會想要煮茶,完全反應夢裡相反的事實。很快地,他去考慮其他他應該考慮的事情了:那天是他結婚的日子。
譯:麗兒,鬍子
一月十六日,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夢到她長了長長的棕色鬍子。可恥地,她搭火車去麗兒,一個城鎮,去那裡的一家土耳其浴。她的鬍子泡在溫水裡看起來像一隻死掉的動物。她用刀子把鬍子給刮下來,但是割傷她的臉。她在鏡子裡瞪著她自己留著血的下巴。
她在一張不是她自己的床上完全赤裸地清醒過來,並且喃喃地說:「麗兒?」
譯:球,規模
隔一天晚上,一個從哈府來,叫做卡密爾‧瓦倫予先生的生意人,在從巴黎到胡安的特快車上睡著了。幾分鐘之後,一個小矮人進入他的火車包廂並且給他一個小玻璃球。「聽著,」那小矮人說。他搖著那個玻璃球,而那個玻璃球突然產生具規模銀色的錢。「有了這個,你就能成為比百萬富翁多一倍財產的人。」那個小矮人說。「但是這是從哪裡來的?」瓦倫予問。「從努美阿島來的。」那小矮人說。瓦倫予臉色發白。他認得那個小矮人:是莫里先生,從納華赫來的買家。那個人常常抓著他的肩膀,用一個咳著痰的聲音說:「聽著,年輕人……」莫里先生被推測他是在巴黎的社會主義時期被殺的;但實際上他是被驅逐出境的,瓦倫予這樣想。「為什麼你變這麼小?」他問。他從口袋裡掏出左輪手槍。「不要殺我。」莫里先生說。「我不想死在一個夢裡。」「這不是你的夢。」瓦倫予說。
一個隱約傳來的聲音把他吵醒:火車進入了車站。「那就是了,」他想。「我在莫里先生的夢裡殺了他,而且我也不再存在了。」但過了一會兒,火車離開隧道,諾曼地低地又隨著熟悉的星星群出現。
譯:在雪中
一月二十日,蘇利文先生,從珍那佛爾來的農夫,夢到他的鄰居,拉佛居先生,在暴風雪中迷路了。他想去找他的夥伴,但是D—先生阻止他,並且說:「你是一個戀家的人。」蘇利文先生掉頭回家。隔天早上他知道拉佛居先生掉入一個池塘裡,水表面薄薄結一層冰,積雪覆蓋著,就這樣淹死了。
同一天晚上,拉佛居先生夢到他的鄰居,蘇利文先生,在同一個暴風雪裡走失了。他去找他的夥伴,當經過D—先生的土地時,他掉進水表面薄薄結一層冰,雪覆蓋著的池塘,D—先生走上去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是個戀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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