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
升上二年級時,小米沒有如期到學校參加開學,同學們只覺得奇怪,但隨著畢業製作的忙碌,除了親近幾個同學和她的男友—阿杰,關心的詢問,她的遲歸並未造成什麼變化。
開學後的某天,同學們才突然在校園裡發現她的蹤跡;而小米的短暫失蹤,讓她男朋友--阿杰,每天固定到我和她居住的女生宿舍大樓找她。
她出現的那天一點預警也沒有,而從這天開始,小米常常在我們面前,上演著失蹤的戲碼。
黃昏才剛回到宿舍,拿出鑰匙正要開門時,突然聽見我對面房間門,伊啊的打開,一回頭映入眼簾的小米,穿著合身的白T恤、洗的泛白牛仔褲、羅馬鞋。
「媛媛!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妳終於出現了啊?阿杰每天來跟我報到找妳,看看時間,等一下阿杰就會出現了。」
「喔…」
看小米沒甚麼反應,自己接著說:「進來我房間繼續說話吧?!學校已經有作業了,下星期就要交,畢業主題也要交了!反正一開學大家都很忙!對了!妳找組員沒有?有些人最壞心了,暑假的時候就偷偷找好組員,搞的很多人都沒辦法找…。」
「喔!」
小米的反應依舊冷淡,想嘮叨學校的事情,突然停頓下來,疑惑地問:「妳怎麼了?放假放過頭沒心情上課?還是妳發生什麼事?不但開學沒來,接下來幾天的上課日,也不見妳來。」
「……」
「到底怎麼一回事?」
「沒有啊!」小米故做輕鬆似的,給了我淡淡地微笑,卻散發出一種輕愁。
「沒有才怪,看妳一臉想對我傾訴、落寞的臉,如果不是真想找我講講話的話,幹嘛在門口等我呢?!下午我就聽見有人說在校園裡看到妳,卻也沒來上課,所以…說吧!我等著哪!」
「說……也說不上來,就是……沒事!」小米播弄著自己衣服上的縐折,在我房裡踱著步,我只好自己接著說:「阿杰每天都來找妳,一直問我說妳回來沒?我知不知道妳的狀況?難道你們沒有聯絡嗎?老實說,開學那天,妳沒來我倒是很訝異,因為學期末的妳,對於下一學期的開學日,是那樣地期待…如果妳要晚回來,打個電話通知我或阿杰都可以啊!我們都會去接妳……對了,妳的缺勤事先請了嗎?沒有的話明天要趕快補請,要知道開學期間,班代、老師都盯的緊,誰曠課、沒請假都會成為黑名單。」
「……」
「又沈默…我們剩一年就畢業,很多人都很緊張耶‥我也是,一想到畢業成果展就頭痛,還有畢業之後的打算,想想都很煩,不知道該繼續讀書或是工作。」
「喔!」
「妳真的怪怪的,有事就說啊?妳要我傾聽,我就仔細聆聽;如果妳要我給建議,妳也得開口我才能給建議啊?」
「沒事啦!」
「放假放太久,不想上課喔!」
「對啦!被妳猜中了!妳……剛才說哪個老師已經開始給作業了?這麼狠啊?!」
「還有誰?就是那個很搞怪繪畫老師啊,還有……」
小米回來找我的那天,話題,就在談論作業中結束,粗心的我,還未真正察覺出小米的困擾,那時,我以為她只是倦怠,真的倦怠。
小米回學校上課的那天,阿杰一早就找到班上。
那天早上,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阿杰是用熱臉去貼冷屁股。高興、熱情的阿杰,熱切想知道小米為何晚到學校?而小米的反應,出奇地冷淡、無情,只想冷漠地、快速中斷與阿杰的談話。
「什麼時候回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妳啊!」阿杰開心、急切地問。
「昨天下午。」小米雙眼望著我。
「怎麼晚這麼多天才來學校?家裡有什麼事耽擱?」阿杰臉上表情仍維持在極度興奮。
「沒什麼事。」小米趴在桌上,手上開始玩著鉛筆。
「那怎麼……。」阿杰一臉狐疑。
「不想來學校。」小米手中的鉛筆仍以快速速度旋轉,彷彿在小米手中做高難度特技。
「心情不好嗎?」阿杰高興的表情,轉為關心。
「沒有。」小米不想理會。
「那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阿杰提出共進晚餐的要求,試圖轉圜。
「我不想。」小米仍不想理會。
「妳……有事嗎?」阿杰摸不著頭緒。
「沒事。」小米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手中的筆越轉越快。
「那……為什麼?」阿杰更困惑了。
「不想出門。」小米口氣像是快爆發的火山。
「那……」阿杰完全不曉得只怎麼一回事,更無法從小米口中得到解答。
「你煩不煩啊?問完了嗎?鐘響要上課了,你可以走了吧?,有事再找你可以嗎?」小米放下手中的筆並碰擊出巨響,火爆口氣終於忍不住向阿杰爆發。
阿杰面對小米的不耐煩,非常不可置信。那個溫柔、有時候會有些怪點子、樂觀的小米,今天為何這樣?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面的小米,見到自己,非但沒有思念自己的感覺,反而見到自己是那樣的不耐煩、生氣,交往三年從沒有這種情形過……阿杰猶豫的回自己班上,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小米,心裡還在想:「不懂……為什麼這麼冷漠,這麼氣憤?這麼多天不見,見了面不是應該很高興的嗎?我見到小米是快樂的,但是小米見到我卻充滿—不耐煩、生氣??」
我在一旁瞧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的問罩著一臉冷漠的小米,小米沒讓我把話問完。
「小米!妳真的很奇怪喔!昨天晚上就不對勁了,妳到底……。」
「沒妳的事,別管!」小米將剛才的火爆口吻同樣用在我身上。
自討沒趣的閉上嘴巴,第六感覺得小米有什麼事發生而影響她的情緒,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困擾著她。
整堂課中頻頻回頭看小米,小米的心思根本不在課堂上,不是望著窗外就是緊咬著自己手指頭,那是她有心事時的標準動作;我應該問她的,但是她那種脾氣一拗起來時,我說不贏她,只好將心中想問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打算等小米心情好些願意與我談時再問她;可惜接下來這學期一直都很忙,我為著自己的感情與學業問題,也沒有放太多心思在小米身上,只有放任小米需要我的時候,讓她進出我的房間、隨時中斷我在做任何事。
但是有些事錯過機會不問,就很難有機會能夠明白。
等我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時,一切來不及,不!早在我認識小米之前也許就來不及,那是她們選擇的感情路,與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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