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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06 23:49:11| 人氣17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兵武大小說〉〉04之〈〈翩然系〉〉其二《橫虹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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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得找地方歇歇。晚了。我不喜歡客棧。人多,就不潔。我幾近深惡痛絕。連自己都莫名其妙。就像喜歡水。很多事有時真的沒什麼道理可以講。偏偏大夥兒在這個黑白都敲不定的江湖裏,還要搞什麼道義。
破廟也沒興趣。還是有水的地方好。
這附近有條小溪。它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會去問它的名。相安兩無事。
別以為我的竹簍揹好看的。我的生活都在裏面。大濃縮。
我卸下竹簍。先運勁一吸,把掀蓋弄開,然後拿出帳棚。
鋪開。就是一個黑色的家。然後拿個鍋,舀了水。再砍些木頭。生火。順便把剛剛才宰的野味剝了皮。生肉下鍋。加麵。用內勁催動火勢。水滾。一頓飽餐。從小溪川扯來一股水,把火淹了。練半個時辰的劍,才進棚裏躺下。
聽著河水的流動聲,我感覺既舒服又安全。這很怪。我曉得。可以的話,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在河裡睡呢~乾脆。等到我練至可以不用口鼻呼吸的層級大概就可以這麼做了。我等著。
這就是我這個江湖人的一夜。沒什麼特別。也不精彩。
但是──
對了,偶爾,偶爾還是會有別出心裁的事發生的。
比方一隻迷路的貓。白毛黑紋。兩眼的純淨。牠闖進我的窩。
冷血殺手的地盤,你以為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啊?找死,「我非常的冷血無情,你,就是你,最好別靠近我。否則吃上我一腳,就有你瞧的。」我完全施展自己的兇狠。別人瞧了,要三天都不好睡的那種恐怖臉孔。我真的試過。有人當場暈了。
但很顯然的,這隻貓八成瞎了,完全無視我的殺氣騰騰。難道還不夠可怕?
牠小心翼翼的走向我來。
喂,喂喂,喂喂喂,別再過來哪,小傢伙!
我的恨天鋒就在右手邊喔。
「喵~」清脆而柔嫩的聲音。要命、要命哪。
牠伸出小小的右爪撥撥我的毯子。很有趣的樣子,所以又搞了一回。然後非常大方地跳上來。踩著踩著,沿著靠過來。真是麻煩。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瞳,我實在很想把自己的眼珠子剜掉。又多一隻了。
為什麼我就是拿貓沒辦法?上輩子總不成我是隻鼠哪?
幸好還有個貓ㄚ頭,不然,呵呵~


011
究竟橫虹這把跟恨天鋒一樣被列為「絕器」的刀,有多特別呢?
「利•殺•名•寶•神•天•絕」這等稱為「兵道」的排行,我忘了是哪個沒事的傢伙太閒丟出這套。但總之,這個武林可信得很。捧著屍骸留下的陰魂死不放手。「絕器」這行列可真掐指算得出來的。(註7)
聽過好多傳說。那種「燕孤鴻燕絕俠拿著橫虹,萬夫莫敵,如何如何………」的句型,真的快聽爛了。不過似乎可以肯定那是一把能夠揮灑七彩光芒的奇刀。就跟它的主人一樣吧~
嗯?那沉黑到不行的恨天鋒,難道也就是我的投影?
還是別把問題愈弄愈複雜。總之,得從【雲之彼方】開始。只是問題是──
我不知道怎麼開始?
何況竹簍裏多出的那隻東西剿得我思緒潰散分裂。「喵˙喵˙喵˙喵˙喵˙」。以一種非常奇異的節奏,絕不死心的嗚呼哀哉著。我的人生是怎麼回事究竟?貓的奴隸?決定了,下輩子,我非當貓不可。
我往後一探,捉出那隻該死的──啊~真可愛,不,混蛋!
「叫什麼啦!」
我是堂堂恨天三耶,沒有蓋你,小傢伙,嗯?是公的?還是母的?
拉高一點,喔,女貓。
嗯~嗯嗯?嗯嗯嗯!
奇怪了,我居然沒有覺得手有任何不潔的感覺。這有什麼好訝異?不不不,基本上我對自己手部的動作有一種近乎反常的敏銳。也就是說只要「碰到」──尤其是不屬於我的──東西,在腦意識裏,就會產生「不潔」的訊息。
而那讓我非常不舒服。首先,我可能得找水來洗手。會洗很久。而且反覆。直到那種念頭離去。如果沒有,那麼我那天將懷著被骯髒污穢的情緒。亦等於說,我極可能化身為兇獸。誰好死不死那天惹了我,絕不會有好下場。我恐怕有病。我猜。
但是──怎麼搞的?我跟這小傢伙真的有緣?
她給提得可興奮了,居然舔起我的手來。妳有種,不,好樣的,小傢伙!
「小傢伙,小傢伙,不錯嘛~就這樣叫你,妳了。沒有異議?通過。」
我把她拋回竹簍。找點東西餵罷…


(註7):「兵道」相關設定仍請見〈〈孤獨人三部曲〉〉第二部【風火篇】。



012
忙完小傢伙的腸胃大戰,我開始靜下來。思慮。目前的各種線索。深深的陷入。
以狗蒼天的精明,我斷定他絕不會推心置腹。但也不至於全是假話。但哪兒真?哪兒又假?得認真想想。我壓根兒對栽在他手裏沒興趣。男人,哈哈,大多是該死的垃圾、殘渣。
對了,我還有另外一個很怪的性子就是我非常厭惡男人。
包括自己。
我羨慕甚至崇仰女子那水一般的溫柔之美。
對我來說,男身就等於醜陋。而何其不幸啊,我偏也有一副。
只不曉得天底下有多少個真情種懂得女兒身的珍貴、神秘與深邃?!
想這幹嘛哪!於事何補?
該想的是,原本橫虹作為一柄「絕器」,照理競逐者自然多了。但燕孤鴻以燕絕俠之號流出千古芳名,後人哪個做膽敢去圖謀這把刀!就是燕孤鴻歸隱了,想來也沒人動這念頭。這是根深蒂固的。晉身神話一般的人物,總是很難花費腦力在那上頭。唯恐褻瀆似的。還蠻好笑哪。要不是有了恨天鋒,我也搶來玩玩。管他是燕絕俠還是燕覺俠!
這下該到「那裡」去了。真不想啊~不過也沒辦法。
誰教我是恨天三,誰教我肚子會餓,誰教我得養貓,誰教我要穿衣服,誰教我喜歡惹事,誰教我總愛鬧得天翻地覆,誰教我私捕這行裏的頂尖兒,誰教我被生出來,誰教我是恨天鋒使用者,………
沒完沒了的抱怨就像薄冰,一踩就碎,沒意義的。



013
「虎穴」是個讓人很不舒服的地方。當然那與本人喜潔成癖有關就是了。有「虎穴」,當然跑不掉「龍潭」。只是得先虎後龍。我常覺得這比較像是「豬穴」。這是我在意識清楚下的認真評斷。
不過從另外一方面來看,其實這兒哪可是個「虎山」。
「恨大爺,您來了。裏頭請。」聲音熱絡。但表情僵硬。
因為我是絕對麻煩人物──照他們的歸類。
自從我在這兒發飆砍掉三隻膽敢碰我的人的手之後,各方的湖海之士都瞭恨天三的脾性。因為膽敢在「虎穴」動手的人,近十年來,我是頭一個。且之後依然沒事。這就神了:五十年第二遭。不用說,第一個當然就我那師傅老頭。夠駭哪。
頭回辦案,師傅就叫我來這兒。呵呵~果然一舉成名。夠懂我。
「虎穴」裏龍蛇混雜。有「黑」,有「白」。兩者還分有「半」跟「全」。
「全白」不用說,單指「正道」那些有門有派的人士。「半白」就是當官的。「半黑」咧~混黑道、組幫派的。「全黑」就跟「全白」一樣,是有系統與歷史的門派。兩種「黑」的,通稱「異道」。
至於我,呵呵,大概屬於「灰」的。中間地帶。但又不是牆頭草。所以我前不久啊,聽了個新詞:「黑瘋子」。大概是指我。沒人承認就是。反正沒所謂哪。我就愛跟人作對。
我既沒有特別高,也沒特別壯。但貼在背後的牛皮劍鞘跟竹簍就佔了好大空間。這一走起路來,通常要人讓的。我行我素。痛快。蹬著一股股的威風,我進了這像豬窩一樣的地方。
「把虎十一找來!」自然有人去辦。
我就站著。沒人會招呼我坐。因為三年前的飆,就是因為我不喜歡坐別人的椅子。那很不潔。當時我才出道。「虎穴」裏的大多剽悍,我硬,他們也就不能軟下來。幾個要我坐的,一壓上肩。我便掄起恨天,要了三隻右手。
我那時脾氣還可以,要現在,早就全數斬立決。哼哼。這會想起可氣了。
我很詭異?!關於這啊,
──其實我承認。
但我可一點不討厭這樣的自己。只是有時候是煩了些。
這時我聽到一堆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耳語在我的聽覺裏攪動。
「………又不是大姑娘,碰一下會怎………噓,別惹………」
我笑了。
「喵~」小傢伙剛好叫了。
全店視線集中在我身上。世界變得好亮。我想調暗一點。
而那該死的,趁著酒意,繼續拉高聲音說:「一個大男人養貓,這──」
很好。我找到讓世界變暗的確實理由。
我伸出左手,把小傢伙捧出來。右手則握上恨天鋒。
虎十一這時來了,「恨大爺您別氣、別氣、別氣啊。小的處理、處理。」
近乎慘叫的。
他連忙要人把那傢伙弄出去。
「你敢動我?!你知道老子是誰?邰回缺,你沒聽過啊?【天下一家】………」
【天下一家】,邰回缺,不,印象中是闕吧,是哪,該死的蠢蛋。等會兒飆起來就讓你真的缺一缺好了。官捕的組織【天下一家】了不起?我不管你是官捕還是老爺,照宰。老挑戰我的耐性。八準是我看起來太好欺負。
虎十一跟我合作久了,熟知我的性子,一個箭步,就把那塊醉生夢死的豬還是狗的,抬了出去。緊張氣氛逐漸緩和。那人還在模糊的叫嚷:「放手………不信他敢………」。給虎十一面子。
我蹬了一下腳。
厚黑的真勁沿著地面,破土而出,鑽破那人腳板。
這下子痛得他當場吊高有一兩層樓高。再摔個魂飛魄散。嗯咳,愉快。
虎十一擦著手,「多謝多謝。」
我睨著這看來粗豪實在心思細膩的傢伙,「我也謝你。」
他乾笑,「好說。裏頭請。不知爺兒今天要的是?」
「我要進『龍潭』。」
虎十一呆了會兒,「這我不能作主。讓我請示一下虎父,成嗎?」
「請啊~」
我已經身在二樓。一片喧囂的浪潮──卻無比的孤獨──撞痛我的耳朵。
望下去。人之海。
可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堆蟲。各種生意都有。充滿污穢。色情、毒品、勢力劃分、談判、交易………權跟利滾呀滾的,滾出了這個充滿瘡痍的紅塵。我的憤怒哪,就像寂寞的燈火,只能偶爾散逸點微光。此外一無是處。
我嘲笑自己。
然後,看到一個人,呃──
忽然我覺得有點頭暈。不。是好大一顆的暈。



014
我看不會是巧合哪…我走下樓,「妳,妳,妳!」了三聲。
「我,我,我──」她也好玩的指著自己,「怎樣?」
看來【正亂集】有意思插上一腿?否則厲兵首怎會任由他的寶貝孫女在外流浪?呵呵,就算厲瀾兒很對我的味兒。但兩碼子就是兩碼子事。大概沒多少人解我這個硬脾氣吧…
「我高興來,你管得著唄!」我還沒問咧~她就非常利落地封死我的問題。
虎十一巧在這時回來,「虎父請爺過去。」
「好。」我隨著走。
亦步亦趨的,背後有個聲音跟著,「虎父就是那個『虎父無犬子』?」
我停下,「虎十一,」他轉頭,「後面的ㄚ頭,虎父要見?」
虎十一搖頭,「她不是爺的客?」
我否認。
虎十一揮了揮手。旁邊自然有人上來。
我補充:「但她可是【正亂集】厲兵首的孫女。」
虎十一明白。〔斷雨殘雲〕孫女不是誰都能亂碰的,「請厲小姐留步就好。」
厲瀾兒便被擋在外頭,「喂喂,你給我站住。」
我不。如果妳聰明,就最好別在「虎穴」惹事。否則甭說妳爺爺,便是【正亂集】的集主也未必敢破繼我之後的紀錄。懂了唄,小妮子?嗯~我是不是真的有病?怎麼老愛讓人發窘?
虎父長得一點都不像虎。非常之相反。虎的相反是?應該沒有吧…不然勉強套用扮豬吃老虎這樣的老詞好了。姑且。是的。虎父很壯觀。大概有兩百公斤。我記得民間習俗裏祭典供桌上都會出現的東西。差不多就是那麼回事。
在「虎穴」來來去去,不下幾十回。我從未見識過虎父沒有繼續「偉大」的樣子。雖然他常掛在嘴邊,說一定要減去贅肉。但他的手和嘴顯然都是在從事反面的工作。
如果我的是潔癖兼麻煩病。這傢伙得的應該就是不自覺吃食症。我的判定。
而且我認為他用「剪」的會比較快。相信說出來,會有很多人附議。
不過,虎父的可怕不在於他本身。而是他的養子們。也就是江湖聞名的〔二十三虎子〕。「虎父無犬子」這句話就是在說虎父之所以能夠統領「虎穴」,獨據一方,就是因為他養了許多出色的兒子,有的是朝廷裏的將軍,有的江湖大幫的統率,有的是名震武林的高手。所謂「虎父無犬子,虎子霸四方。」就是「虎穴」之所以作為各種消息、交易的管道,而能長久以來沒沾上什麼腥的理由。
如果沒有師傅和我這兩頭怪物,他們的紀錄會更完美。
虎父啃著雞腿,「你啊~這回又要進『龍潭』?」
「就是。不會有困難吧?嗯~」
虎父把巴掌大的羊排嚥了下去,「當然不會有。上回鬧出來的事。咱們這邊可心有餘悸。哪裏膽敢惹恨天三這個大煞星,你說是嗎,十一?」虎十一做出認同的表情。「對了,要不要也來一塊?特製的,頗道地噢…」
敬謝不敏。「甭客氣。」
虎父擺了擺手,一堆肉在那兒晃呀晃的,活像是五花肉疊了十三層,然後甩動。
奇怪了,這傢伙居然還能不胖死?難怪江湖有句臥虎藏龍了,佩服哪…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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