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放學之後,愛理和舞美一起走回家,一路上舞美的話題兩三句就離不開繪理怎樣,繪理那樣的,愛理表面裝做有在聽,不過內心都在想著為什麼自己會去親雅呢?她皺起眉,心想:「下次這種脫序的行為不可以再發生了。」
「愛理,妳怎麼了嗎?」舞美搭住愛理的肩膀,「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啊…?沒事…」愛理別過頭,「為什麼想到雅就有種很心痛的感覺呢?」她喃喃的說著,腦袋裡卻又浮現了梨沙子的臉,「還有梨沙子…」
突然有個人迎面撞過來,把愛理撞倒在地,愛理正想大罵,就看見是渾身是傷的梨沙子,她扶起梨沙子,搖了搖,問:「梨沙子!妳振作點!」又感覺到殺氣,她和舞美兩人同時抽出長劍,採取防備姿勢。
「啊阿…妳打算對自己的老師刀劍相向嗎?」小愛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茶色短髮的女孩。
「耶?老師!還有…雅的姊姊?」愛理很驚訝的指著繪里,「為什麼妳們要把梨沙子打成這樣?她又沒有亂吸人血,她是安分守己的吸血鬼啊!」
「好傷心喔!怎麼這樣誤會我們呢?」繪里站起身,裝哭的樣子躲在小愛身後。
「她遇到一整群的吸血鬼,竟然一個人單挑牠們,才被打成這樣,是我們兩個救了她的,快點道謝!」小愛把長槍收回背上的袋子,「妳們兩個怎麼會認識她阿?而且我記得愛理妳是最討厭純種吸血鬼的。」
「沒辦法…她是我的同班同學。」愛理不自覺的撫著之前被梨沙子咬過的地方。
繪里輕巧的跳到愛理的面前,抬起愛理的下巴,笑著說:「是戀愛中的眼神喔!很可愛呢…」
「妳…妳在胡說什麼?」愛理連忙推開繪里的手,繪里往後閃避,原本藏在大衣裡的項鍊也掉了出來,愛理當然認識那個項鍊的造型,是夏燒家,「妳…妳不是姓龜井嗎?」
繪里拍拍額頭,撿起項鍊,說:「龜井是我母親的姓,我本名是姓夏燒。」
「老師!為什麼妳會跟吸血鬼在一起?」愛理皺起眉。
「我還教吸血鬼怎麼殺吸血鬼呢!」小愛聳聳肩,靠在一邊的牆上,一付事不關己的表情,「愛理,舞美,妳們兩個最近似乎惹上了大麻煩,是嗎?」
舞美幫忙愛理扶起梨沙子後,抬起頭說:「老師,這裡不好說話,到我們家去吧!」
回到家裡,小愛藉著買東西為由,拉著舞美又出去一趟,愛理則是守在梨沙子的床邊,看著繪里熟練的使用她的特殊能力,治療,繪里咬破自己的手指,輕輕的滴了幾滴血在梨沙子的胸口上,血立刻蔓延開來,血經過的地方留下了深紅色的痕跡,突然,痕跡全部消失,像是被梨沙子給吸收進去一樣,傷口逐漸癒合起來。
愛理驚訝的看著繪里,心想:「幸好不是每個吸血鬼都有這樣的能力,不然吸血鬼殺都殺不死,就麻煩了。」
「我剛剛聽見妳說,妳知道我是雅的姊姊,為什麼妳認識雅?」繪里的神情從剛才的嘻嘻哈哈變為認真,愛理有些措手不及,「不用擔心,我只是好奇想問問而已。」繪里驚覺自己的態度驟變,立刻又恢復到嘻嘻哈哈的樣子。
「我曾經吸過雅的血,一次。」愛理皺起眉。
「妳在想什麼?」繪里輕輕的撫著愛理的頭,「妳想知道雅為什麼會騙妳嗎?」
「為什麼妳會知道?」愛理跳了開來,看見繪里揮了揮自己的手,就知道,是讀心術,這是純種吸血鬼普遍都有的能力。
繪里低下頭,有些難過的說:「雅其實比誰都痛苦,背負著沒有人知道的過去,沒有人可以幫她分擔,她是所有吸血鬼的心之所向,她必須成為下一任的王。」
「王…」那時就變成敵人了…愛理難過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起雅的笑容、純真、率性,她都無法想像,變成冷血無情的雅,會是什麼樣子。
「我這個姊姊,把原本該在我的身上的責任推卸給她,害她都快失去原本的笑容了。」繪里有些感嘆的說,她看向梨沙子,「梨沙子也很痛苦,因為她和我們不同,她和我們是同父異母,但是那個母親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結果,梨沙子成了夏燒家的笑柄,因為她沒有特殊能力。」
「梨…」愛理聽到雅和梨沙子的遭遇,內心竟然有相同的感受,是同情嗎?她問自己。
「不要怪雅。」繪里握住愛理的手。
正好,小愛這時回來了,她輕笑著說:「我剛剛在外面看到有一隻純種正在瞪著這裡,應該是繪里妳提過的雅吧?」
「嗯。」繪里轉過頭,輕輕的笑著,「雅還真不會隱藏自己的氣息,現在的她,心情很混亂呢!」
愛理看著繪里的笑容,總覺得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她的笑容底下,藏著一種野心,一個深不見底的城府,讓愛理感到全身發毛。
晚上,愛理又到了那家便利商店去,目的當然只有一個,就是找雅,不意外的,雅依舊坐在那裡看雜誌,咬著棒棒糖,一臉就是「我正在等妳呢」的表情,愛理把她拉出便利商店後,一句話也不說,一巴掌就打在雅的臉上。
棒棒糖被打了出去,雅輕笑著看向地上的棒棒糖,她不意外,本來就是自己的錯,沒有誠實的告訴她。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妳也是吸血鬼?」愛理抓住雅的肩膀,把她抵在牆上,「妳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雜種要當純種的朋友,會不會太可笑?」雅低下頭,勾起笑容,「只是單純覺得好玩而已,妳就誤會我想當妳的朋友了阿…真是可悲的雜種!」她抬起頭,裝作一切都與她無關的樣子,「妳是吸血鬼獵人,而我是吸血鬼之王夏燒家,勢不兩立,妳忘記了嗎?」
「說的也是…」愛理冷笑著,「我太愚蠢了。」她拔出長劍,指在雅的心口前,「栽贓我是不是妳做的?」
「是又怎樣?」雅抓住長劍,抵在胸前,「刺進去阿!」
「不要以為我不敢!」愛理皺起眉,她知道自己的手在發抖。
「那就刺進去!」血從雅的手中流下,愛理看著雅的神情,已經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雅了…舉起長劍,貫穿雅的身體,不過這一劍,她刺偏了。
雅看著自己的身體,血從她的口中湧出,她冷笑著說:「妳終究還是太善良了,不適合當吸血鬼獵人。」她向後退一步,長劍從傷口拔出,血立刻噴了出來,染紅了雅的藍色襯衫,她跪倒在地。
突然,四面八方虎視眈眈的吸血鬼們圍了上來,牠們包圍住愛理,帶頭的冷笑著說:「少了雅少的保護,現在我看妳應該沒有辦法對付我們吧?」
愛理甩了甩長劍,說:「你們這群小嘍囉想要對付我,再過一百年再說吧!」愛理露出了獠牙,眼睛也變成血紅色。
「我們上!」吸血鬼一擁而上,愛理正準備出招的時候,感覺到身後一陣風,一個身影跳上半空中,背著月光,愛理只能看見她的碧綠色眼睛閃閃發光,一聲咆哮,牠落在愛理的面前,面前的三個吸血鬼立刻成了三段,最後變成塵土。
愛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是雅,像是沒事一樣的,蹲伏在她的面前,不過,殺氣和平常的雅完全不同,像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的殺氣吞噬。
「你們,不聽話,死。」雅的聲音也完全不一樣,說著單詞,簡潔明瞭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所有的吸血鬼感覺到雅的殺氣,轉身想逃,不過雅縱身一跳,落在牠們的面前,「逃,死。」
伸出長爪,雅衝上前,瞬間移動到帶頭的面前,手臂向左一揮,一顆頭飛了出去,血噴灑出來,接著,愛理能看到的,只剩吸血鬼一個個倒下,最後,全身是血的雅,站立在屍堆的中央,她森冷的笑容嚇傻了愛理,轉過身,她走向愛理,伸出手,抓住愛理的手臂,那雙眼神跟以前的雅完全不同,她冷笑著說:「妳,拖累,也該死。」
正當長爪要貫穿愛理的脖子時,雅的動作瞬間停住了,長爪停在愛理皮膚前的一公分,雅的眼神變得痛苦,愛理抬起頭,看著雅的時候,她怯弱的叫著:「雅?」
突然,雅開始怒吼起來,她抱著自己的頭,長爪也收了回去,最後,她的頭用力的往地上撞去,力道大到地板都凹陷一個洞。
「雅!」愛理伸出手,才剛碰到雅的時候,她抓住了愛理的手,「雅?」
「對不起…」雅抬起頭,血染紅了她的視線,最後她暈倒在愛理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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