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梨沙子醒來的時候,看見繪里的笑容,她深深的覺得自己惹上了大麻煩,坐起身,說:「姊姊,對不起…我又不聽雅的話,到處闖禍了。」
「為什麼要對不起呢?」繪里偏著頭,格格的笑著,「梨沙子,辛苦妳們了,要承擔我丟下的責任…」她的眼神出現一絲落寞,瞬間即逝,「不過,我有比當上吸血鬼之王還要更重要的東西。」她對小愛伸出手,小愛走到繪里的身旁,順從的坐進繪里的懷中。
「我知道…」梨沙子低下頭,「但是,這麼重的擔子,我和雅兩個人都支撐不住,我們一直以來都在姊姊妳的庇護下長大,不論特殊能力、體術、智慧,我們都比不上妳,為什麼妳和父親就這樣相信我們呢?」
繪里站起身,喃喃的說:「說是相信也算不上吧!只是直覺,覺得妳們兩個比我更有辦法把吸血鬼給統一起來。」
「太高估我們了,現在的我連一群普通的吸血鬼也打不過,雅還比較有資格。」梨沙子想到這裡,胸口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雅…」
「妳是這樣想的嗎?」繪里轉過身,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我比較喜歡之前那個有自信的梨沙子喔!雅雖然很多方面都很優秀,但是,她太溫柔了…這樣的人,沒有辦法成為王。」
「姊姊…」梨沙子抬起頭,看著繪里。
「我剛剛感覺到雅的氣息變弱了,她應該受了重傷,等等會跟愛理一起回來,妳趁我治療雅到她醒來的這段期間,好好的想想吧!妳所缺少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繪里寵溺的撫了撫梨沙子的頭,便離開了房間。
梨沙子離開床上,站在大片的落地窗旁,她無聲的嘆息,突然胸口又痛了起來,她緊抓住胸口,手撐在玻璃上,突然,一個濃烈的血腥味竄入她的鼻腔,打開門,就看見渾身是血的雅,被愛理背在背上,她立刻衝上前,怒吼:「雜種!妳為什麼把雅傷成這樣?」她一把搶過雅,「雅,繪理香呢?為什麼她沒有跟妳在一起?雅!回答我啊!」
雅緩緩的睜開眼,用虛弱的氣音說:「扶我到愛理那邊…」梨沙子照著雅的話,扶著她到愛理的面前,雅舉起滿是血的手,輕輕的點在愛理的眉心,「妳想要知道真相…我把記憶還給妳…」一陣閃光之後,愛理倒在舞美的懷中。
「妳對愛理做了什麼?」舞美皺起眉,質問雅。
「解放她…」話還沒說完,雅就已經暈過去了。
繪里一把抱起雅,走進房間,說:「有事等兩個人都醒過來之後再說吧!」說完,她關上房門。
舞美擔心的看著懷中熟睡的愛理,不自覺的皺起眉…
「這裡是哪裡?」小愛理醒來之後,她看向趴在床邊熟睡的雅,她伸出手,撫著雅的短髮,「是誰?」
雅感覺到騷動,她醒了過來,溫柔的握住愛理的手說:「我的名字叫做夏燒雅,以後妳可以叫我雅就好了。」由於之前已經封印了愛理的記憶,愛理對之前遇見雅的事情已經忘的一乾二淨。
「雅少…」門外有個人低聲的叫喚著。
「什麼事情?」雅迅速的換成嚴肅的表情,讓愛理嚇了一跳。
「王上找您。」那個人的聲音依舊很小聲,愛理必須全身貫注才有辦法聽清楚,「希望您把藏在您房間的新生吸血鬼也一起帶去。」
「憑什麼?」雅不耐的說,「我不想過去,去跟父王通報一聲。」
「恕屬下無禮,王上說,一定要您過去一趟。」
雅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轉過頭,換上溫柔的表情,說:「我們現在過去見我父王,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妳的。」愛理點點頭,雅幫愛理拿了張被子,讓她包著,自己抱著她走去見夏燒賢成。
到了書房,愛理感覺到裡頭的肅殺氣氛,往雅的身上靠了靠,雅抱緊了她,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便敲門,說:「父王,我是雅,我進來了。」
一走進書房,雅感覺到懷裡一陣空,愛理已經落在夏燒賢成的手中,雅露出了獠牙,說:「父王!請把她還給我!」
「那怎麼行?」賢成看著雅的表情,冷笑了起來,「妳打算跟自己的父親翻臉嗎?」
「還給我!」雅衝上前,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父親,不過,為了愛理,還是得全力一搏。
雅跳到半空中,伸出長爪,怒吼了一聲之後,張開自己的結界,和父親的結界相撞在一起,畢竟道行有差,雅很快的就被彈開了,在地上滾一圈之後,她單手撐在地上,勉強讓自己不再向後滑行。
「雅!」愛理對雅伸出手。
「還是不肯放棄嗎?」賢成輕蔑的笑了起來。
「絕對不會放棄!」雅大吼著說,不過,突然她的後背噴出血,雅知道自己中招了,剛剛父親在結界相撞的時候,射出了長針,貫穿了自己的身體,一口黑血吐在地上,雅緊抓住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雅…」賢成走上前,蹲在雅的面前,「為了這樣的一個脆弱的新生,值得嗎?」
雅勉強撐起身子,顫抖著說:「值得…因為她是我最珍惜的人…」說完,雅就倒了下去,「愛理…」
愛理緩緩的睜開眼,舞美緊張的問:「愛理,妳有沒有怎麼樣?」她正想伸出手的時候,發現愛理的眼神和平常完全不同,她從床上坐起身,「愛理?」
「我沒事。」愛理撐著頭,「剛剛突然想起太多的事情,一時沒有辦法負荷過來…」想起雅所封印的記憶,她這才想起,她有多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雅了。
之前出現的那些片段的畫面,都是遇見雅之後,亟欲衝出的記憶。
「舞美,雅在哪裡?」愛理握住舞美的手,和平常一樣,柔聲的問。
「在,妳的房間。」舞美幫忙愛理撐起無力的身體,愛理走過客廳,看見梨沙子站在落地窗前,她卻停下了腳步…感覺到腦中似乎又有些什麼再次席捲而來。
「妳是誰?」小小的愛理站在花園之中,梨沙子走近她的身旁,搭住她的肩膀。
「我叫愛理。」愛理轉過身,輕輕的笑著說,不過卻是無力的笑容,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雅了,雖然在同一個宅子裡,卻不知道雅在哪裡,她又再次轉過身,看著花園發呆。
「我知道妳,是新生的。」梨沙子牽起愛理的手,「走,我帶妳去。」
「去哪?」愛理不明所以的皺起眉。
「雅找我帶妳過去的。」梨沙子把愛理硬拉過來,兩人穿過長廊,一直到東塔底下的牢房,梨沙子敲了敲旁邊的石牆,把其中一顆石子推了進去,一道暗門便因此打開,「進去吧…」
愛理鑽進暗門裡,在角落,月光灑下之處,一個渾身是傷的身影,愛理立刻認出那個身影,她衝上前,緊緊的抓住鐵鍊,想要解開雅身上的束縛,她哭著說:「雅!妳醒醒…」
「愛理?」雅醒了過來,她抬起頭,「愛理,妳終於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保護我到這種地步?」愛理的淚水流下,「我根本不值得妳這樣做阿!」
「誰說的…」雅輕輕一動,身上的傷又開始滲血,「愛理是我最珍惜的人。」
「雅…」愛理的身上也沾滿了雅的血。
「妳知道我為什麼要讓妳沾上我的血嗎?」雅輕輕的勾起嘴角,愛理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她,接著地上浮現奇怪的圖案,愛理倒了下去,「因為,這是啟動我的記憶封印的前奏。」
接著,梨沙子打開了牢門,她抱著胸,說:「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但是,至少妳答應父親的事情做到了,我就可以放妳出去。」
「梨,謝謝妳。」雅低下頭,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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