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鈴木時常會想起從前,看著以前寫過的文章,以前的照片,以前的影片,總之是以前的種種,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踏入二十歲時,就和十九歲差不多,沒有什麼實感,只是可以開始喝酒,法律上是屬於成年人而已,在身體上,或者是心靈上,沒有什麼多大的差別。
「要喝嗎?」鈴木在邁入二十歲的零時,那個人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前,手上的塑膠袋還提著一罐罐的啤酒。
「就這樣過來,好嗎?」鈴木拉開拉環,眼前那位老神在在的名女演員卻只是拿起一罐就大口喝下,「妳大概不在乎吧?我想…」鈴木小口小口的喝著。
不習慣的氣味,有些刺喉的氣泡,從食道滑進胃袋,鈴木實在是不了解為什麼許多日本人對這個飲料著迷不已,她放下罐子,正想去冰箱拿些果汁來的時候,那位已經灌完一罐啤酒,輕笑著說:「我過來這邊沒問題的,大家都不知道我們兩個私下有交集,不是嗎?」
啊啊──是這樣沒錯,平常兩個人不會出現在同一個節目,不會出現在同一場活動,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說起兩個人認識的過程,也是十分的微妙。
「我們這棟樓不是只有住我一個人啊…」鈴木皺起眉苦笑,那個人曾經說過,鈴木皺起眉的樣子很迷人,「別喝酒吧!喝點果汁。」鈴木還聞得到她身上沾著煙味,八成剛剛又陪誰去聯誼了吧…「海荷…」
川島接過鈴木給的果汁,淡淡的嘆了口氣,說:「抱我,好嗎?」
「妳身上都是菸味。」雖然這樣說,鈴木還是斜靠在雙人沙發上,讓川島鑽進她的懷中,「別老是陪人去聯誼,常常這樣喝酒對身體不好。」
「沒辦法,成員多少都會擔心我。」川島在鈴木的身上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她閉上眼,貪婪的吸著鈴木身上的香味,她覺得自己的嗅覺幾乎都快被菸味給弄壞了,「她們不知道我和妳在一起…」
川島喜歡這樣靠著鈴木,這樣不會讓她感覺到兩人遙遠的身高差距,她不管怎麼樣,總是追不上鈴木的身高,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鈴木就一直讓她追著──
「妳好,我是鈴木愛理。」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就在聯誼上,鈴木和工作人員一起,或許是為了炒熱氣氛吧!兩方的工作人員都帶了一個公司的藝人,而對方帶的,就是川島。
那時川島的目光就一直追著鈴木,或許,只是想從她的身上找到一點解答吧!為什麼在大家的面前,她可以表現出總是與大家保持距離的樣子,但是卻不會感到距離感,只是知道自己不能更加接近。
「川島,喝咖啡嗎?」聯誼結束後,鈴木和川島兩人一起回家,鈴木把剛剛在販賣機買的熱咖啡遞給川島,罐子暖暖的,和這個冬天,這個世界,還有和鈴木,都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
鈴木對她來說像是一場夢,一場她不願醒的夢。
不過,川島這樣,正好是鈴木最討厭的類型。
「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你聽不懂?」川島睜開雙眼時,看見鈴木正在陽台上講電話,她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條毯子,上頭還有鈴木身上的香味,她包著毯子,走近鈴木的身後,鈴木似乎正在和人吵架…?
「我就說了,不准來我家!」鈴木很生氣,非常生氣的時候,她才會有些語氣的起伏。
「愛理?」川島很少看見這樣的鈴木,她所認識的鈴木,一直都很溫和的對待所有的人事物。
「うみ…」鈴木掛了電話,她伸手讓川島靠在自己的懷中,「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我…」
「咖擦!」
川島對於相機的聲音感到惶恐,她看向對面大樓,又看向隔壁陽台,鈴木有些疑惑,她偏著頭,問:「怎麼了嗎?」
「有記者…」川島把毯子蓋在自己的頭上,立刻蹲下,「記者…」
「在哪?」鈴木還想站起身,卻立刻被川島拉下,重心不穩的兩人,就這麼摔倒在陽台的地板上,鈴木看著身下不停顫抖的川島,她知道,川島很在乎她們兩個現在所擁有的關係,「うみ…沒事了。」鈴木側躺著,抱住川島,「沒事了,就算被拍到,我們也可以說只是朋友啊!」
「愛理…」川島就這樣窩在鈴木的懷中。
她喜歡鈴木用她因為唱歌多年而有些低沉的嗓音叫她:「うみ。」因為沒有人會這樣叫她,只有鈴木,專屬於鈴木的綽號。
送川島離開後,鈴木更加煩燥了,她知道,川島是自己最無法忍受的類型,但是…自己卻又離不開她,這樣的自己,比起川島──
更加討厭。
她拿起電話:「りーちゃん,嗯,海荷走了,妳要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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