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II / 29
交代了莫威幾句話之後，這一回由旦馬帶路，朱幽黔沒能反對地隨著來到了上次的那扇雕花黑色大鐵門外頭。
感覺上仍然不是很踏實，朱幽黔侷促地回頭望著一臉胸有成竹的旦馬：「喂......旦馬，這樣真的可以嗎？」
旦馬皺眉：「什麼可不可以的？」
朱幽黔猶豫地絞著手指，面上有些許的不安：「......就是那個啊！你不是說過，不要和白大姐那群人往來太過比較好嗎！？」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旦馬瞄他。
「......沒有。」思考了一會兒，朱幽黔悶悶地搖頭說。
旦馬微笑道：「那就一起進去吧！」
「喂，等等......」當旦馬正要起腳跨開第一步走上前去、抬手按門外的對講機的時候，朱幽黔不禁開口趕緊叫住他。
旦馬瞬間不耐地回過頭來：「你又有什麼問題了？」
「沒有啦......」猶疑了一下子，朱幽黔這才結結巴巴地問出心底的疑惑：「這回是我們找別人幫忙，對方該不會要給我們收什麼代價吧！？」
頓住手，旦馬望著他，笑了一下。
朱幽黔怕怕地輕喚：「旦馬？」
「如果他們那樣要求的話吧。」
「那還是算了......」朱幽黔馬上回頭欲走樣，但卻被旦馬的一句話給扯住了離去的腳步。
將唇角吊得高高的，語氣中摻了點笑意，旦馬無辜地眨眨眼，讓原本的帥哥臉看來更加的勾人神魂：「還是......你覺得被鬼纏有比較好！？」
被回馬槍一記刺中心頭的朱幽黔，緊跟著的是回頭泣奔到旦馬的身邊，然後抬手捶起他寬闊的胸膛：「不要說那個字啦！你這傢伙就愛戲弄我！嗚嗚......」
旦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哎哎，說你膽小還真的是......」旦馬忍著胸口中即將出閘的滿腔笑意，扯住了朱幽黔的手腕，讓他不再將拳頭招呼到自己身上，最後低下頭來，「好了好了，別跟我鬧了。」
仰頭瞅著滿眼滿嘴笑容的旦馬，那張如沐春風的笑臉讓他暫時恍了神，直到旦馬覺得奇怪地皺起眉頭來，他才勉強回神過來。
「你怎麼瞪著我發呆？」
他開始要命的結巴：「......呃，沒、沒什麼。」糟糕，他被那張帥哥臉給勾去了魂魄啊啊......
沒發覺他的異狀，旦馬見他又恢復了原樣，愉快地笑著說：「那就跟我進去吧。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朱幽黔愣了愣，突然臉色一紅。
老天，這原本是句再普通不過的肯定句而已，他幹嘛為此心跳加速啊！？一定是BL小說寫太多的後遺症啦......嘖！
「幽黔，怎麼了？」
伸手捶了自己的腦袋一記，朱幽黔嘆氣：「沒......沒有。」旦馬是他的無形師，是來幫助他的。他不該有其他的遐思才是。
「沒有就好......」旦馬的神情有些古怪地瞥著他，最後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扇大鐵門忽然迎面開啟，驚得兩人一陣面面相覷。
***
白攸藍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們會來。
當朱幽黔與旦馬坐在待客用的華麗大廳裡頭，與白攸藍面對面，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歪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白攸藍神情很自在地看著他和旦馬，唇角微微揚起，是在他主動向她開口說明了來意之後。
「也就是說......你們想要向我打聽這個男人的事？」似笑非笑地，白攸藍頓了一下子，說。
朱幽黔馬上點點頭，神情認真：「是的，希望白小姐妳能夠幫幫忙......」
「要我幫忙當然沒有問題啊！」白攸藍笑著說，末了卻眼底精光一閃，忽然斂起了面上款待客人所使用的笑臉，讓朱幽黔不禁在心裡『咯噔』了一下：「那麼──你要拿什麼來當作交換呢？」
「咦！？」朱幽黔整個愣住了。
見狀的白攸藍又是笑了一笑：「我總不可能白白幫你們吧！？」
「呃......其實我也不是要妳白白幫忙啦......」搔著頭，朱幽黔有些尷尬地扯唇，而後挪開眼角瞪了旦馬一眼。雖然旦馬早就告訴他，要她幫忙或許還需要付出什麼代價的，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開門見山地直接問他能夠付給她什麼啊！！
白攸藍面上現出一抹讚許：「這是你自己的想法？」
「不......」朱幽黔搖頭，猶豫的眸光瞥向一旁併坐的旦馬，最後，他看著白攸藍忽然間吃吃笑了起來，而且還笑得很是愉快，並一邊將眼色挪向身邊的旦馬身上致意。
「真是辛苦您了。」
旦馬沒有說話，僅是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來頷首；而，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的朱幽黔則是當場赧顏，沉默了。
哼，反正他就只是個小孩子啦！
白攸藍眼露笑意，道：「代價的事，就先擱著吧！」頓了頓，「其實要幫你們找到目標也不難......」
旦馬立即道謝：「感激不盡。」
「不客氣。而且這是有代價的。」白攸藍微笑。
當會面結束之後，旦馬與朱幽黔走出那扇大鐵門外。
朱幽黔無語地望著愈離愈遠的那幢大別墅，心裡發著悶，撇頭又見旦馬無言地走在身邊，於是主動啟口問：「旦馬。」
旦馬回過神來，覷著朱幽黔一臉疑惑，「怎麼了？」
「白小姐......她好想早就知道我們會去找她了。」朱幽黔皺眉，這個問題讓他一直想問為什麼。
「我跟你說過了吧！？她也有無形師，會知道我們會去找她，也是很自然的事。」旦馬解釋。
「原來是因為這樣啊......」朱幽黔像個受教的學生般地點點頭，一邊思索著旦馬的話，「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白小姐是不是有預知能力啊！？她老是說中我的想法......」
「是啊。」旦馬不在意地點頭同意，「她的無形師本來就擁有那樣的能力了。」
朱幽黔瞪眼：「難怪了──」沉吟了一會兒，他隨即轉向旦馬，「那......你的能力是什麼啊？」
旦馬繞高了唇角，玩味地將視線釘在朱幽黔身上，頓了許久才吐實：「透視。」
朱幽黔馬上跳了起來，用兩手遮著身體，赧顏大叫道：「哇啊啊啊！你不要看、不要看啦──」
旦馬的反應是放聲地哈哈大笑。
「已經來不及了。」
***
傍晚時分，兩人順利地回到公寓，在走進門之後，朱幽黔感到略微疲倦地坐在沙發上頭，一邊聽著自廚房隱約地傳出鍋碗瓢盆互相碰撞的聲響。
想必是莫威在弄晚餐吧。
朱幽黔仰頭思考著，伴著廚房那陣陣轟隆作響的抽油煙機聲音，他的意識已然魂飛天外去了。
坐在他對面的旦馬見狀，忍不住搖起頭來，開口叫了他好幾聲，也沒有聽見他回個一句；這時候，莫威正好炒完菜，跟著一一端了上飯桌去，轉身卻見到朱幽黔一副神色恍惚地坐在椅子上，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莫威將疑問對上一旁的旦馬：「你們不是說只是去個朋友家而已嗎！？怎麼一回來他就成了那種樣子......」
旦馬也很無奈：「我們在下山後坐了一個鐘頭的車，他肯定是是暈了。」
莫威點點頭表示可以想像：「原來是這樣......」那就難怪了。
不過，朱幽黔卻在這個時候回過神來，不悅地說：「......誰說我暈了！？我只是有點適應不良而已......」他又沒旦馬說的那麼弱質。
旦馬無言地笑了笑，瞥著莫威的眼神中有抹相契的光點，氣得朱幽黔忍不住一陣的鼓頰瞪眼，表示著不滿。
莫威當下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別嘔氣了。」
沒好氣地瞥了莫威一眼，朱幽黔悶著聲：「誰氣了！？」
莫威與旦馬當下互看了對方一眼，心底很清楚這個時候不能揭他的底，於是只是扯唇笑著。本人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他們知道有沒有就好。
為了結束剛才的話題，莫威於是主動開口說：「話說，你們不是去找朋友嗎！？」
朱幽黔頷首：「是啊！還不都是為了那一隻......」頓住話，因為他發現莫威正用一副疑問的模樣對著自己。
對喔！他給忘了，那天他遇到那隻阿飄仁兄的時候，莫威並不在家，也因此，他對這件事情完全是毫不知情的。
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把事件用幾句話說清的朱幽黔皺起眉頭。
見狀，旦馬於是搶過話尾，解釋：「是這樣的，那天你出門過後的沒有多久......」
旦馬用幾串話很滑溜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但見莫威一邊聽著，一邊感到不可思議地瞪眸。
「原來是這樣......」聽畢後，莫威吐了一口氣，跟著又疑惑起來：「可是，你們找上那個女人──有用嗎！？」
旦馬頷首：「我想應該有用。」
這句話是朱幽黔的心聲：「......反正旦馬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因為這種事情我又不是很懂。」
睞了眼旦馬，莫威轉頭對著朱幽黔說：「你真的還滿依賴他的。哪天他要是不在的話，你要怎麼辦！？」
「......」挪眼瞥了身邊的朱幽黔一下，旦馬頓時沉默了。
不服氣的朱幽黔啟唇反駁說：「不會的。旦馬會在我身邊很久很久。」
「是、是、是！反正你有旦馬當後靠，真正可憐的還是我呢......」莫威瞬間撇撇嘴，眼神微黯，那副失落的神情讓朱幽黔不由得感到一陣的不自在。
「哪會啊！你有我，我們還是朋友啊......」
莫威不語地看著天花板。
***
就在朱幽黔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莫威的這個時候，旦馬忽然出聲了。
「我說~你離開這裡之後，有什麼計畫嗎？」這句疑問使得朱幽黔和莫威不約而同地回過頭來看他。
「旦馬？」
「你是在問我？」莫威一出口就被旦馬白了一眼，「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
旦馬銳利的金瞳瞅著莫威，瞧了一下子有：「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
見到旦馬對莫威的態度那樣奇怪，於是朱幽黔連忙抱怨道：「旦馬，你在跟莫威說什麼啊！？我怎麼都沒聽懂......」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提什麼......」莫威無奈地攤手。旦馬好歹也是個無形師，而他一名區區人類哪裡會曉得祂們那些無形師在想些什麼呢！？
旦馬解釋說：「當初我們將你從白攸藍那個女人那兒帶回來，就是要幫你去除身上的負面之力的。而現在你身上的負面氣息也差不多要被消除了，所以我才問你日後有什麼計畫。」
「原來如此......」莫威沉吟著，瞥了朱幽黔那張似乎也很想知道的表情一眼，誠實地招供說：「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因為我覺得能夠住在這裡真的是很好......」環顧著他住了幾個禮拜的這間小公寓，有種捨不得的情緒在他心底緩慢流過。
朱幽黔聽了有些感動：「我其實也捨不得莫威走......」因為他一走就沒人可以幫忙料理三餐了。
旦馬看著眼前的兩人頓感依依不捨的眼神互相交流起來，於是有些不快地拉下臉色。
「當初說好的不是這樣──」
朱幽黔倒是不很介意，「我很樂意多個房客的。」
「那我呢！？」旦馬咬牙地瞪著他，「我還得窩在那個小地方多久！？」
朱幽黔不在意地擺擺手：「你是無形師嘛，又不用佔太多空間......」
「朱幽黔！」旦馬忍不住發出一聲沉聲怒吼。這就是他對待他這個師父的態度嗎！？
被響雷這麼一打，朱幽黔不免有些頭疼地用兩手掩起雙耳，嚷著：「唉唷，你真的很吵耶──」
「......」莫威有點抱歉地瞥著一旁正在發怒的旦馬，看著他此時正在跟房子的主人──朱幽黔，繼續努力爭取他該有的基本待遇。
怎麼感覺上他好像成了這兩個人之間的第三者呢！？唉唉......
***
第六章
早上早起，爬起床努力寫稿填填眾多隕石坑的朱幽黔，在專注於電腦螢幕上的三個小時之後，這才回過神來。
雖然他已經很盡責想要完成每本稿子了，但是靈感大神偏偏不來找他，害得他終究只能很勉強地先行填平一個舊大洞。
不過......算了，目前能夠完成一本稿子其實也不錯了，起碼他沒有偷懶不寫書。
伸手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子和背部，跟著緩慢地站了起身來，走出了房間，想去廚房替自己倒杯冰牛奶喝，卻沒想到就在他打開冰箱門的時候，突然有人從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背。
朱幽黔皺了皺眉，猜想站在自己後面的應該是莫威或是旦馬，於是沒有戒心地在下一秒回過頭去抱怨：「麻煩你也出點聲，人嚇人是會......」話未畢，就見到他已經一臉蒼白地嚇掉了手上的牛奶盒，讓那些白色的濃稠液體爬了一地。
『喂，你幹嘛一臉見鬼的表情！？』一見到朱幽黔在看到他就打翻牛奶的這種狀況，阿飄仁兄忍不住不快地把眉頭打了個結。
他本來就是見到鬼了啊！
朱幽黔四肢僵硬，猛瞪眼前那隻還在他視線前方飄來轉去的阿飄很久很久，都沒能夠順利地開口說上半句話。
上帝！這傢伙怎麼又回來嚇他了！？他不是已經答應過他，要替他找到失物了嗎......
他忍不住為此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滿眼星星，當下恨不得自己此時是在作夢；只可惜對方沒打算讓他好過，仍舊在他面前無賴地飄飄停停。
『喂，你家那位......不在嗎？』
瞪著阿飄在廚房裡頭東看西瞧的樣子，朱幽黔好不容易從喉嚨擠出一點顫抖的聲音：「......哪位？」冷靜冷靜，他要冷靜！旦馬說過，祂們跟普通人其實是差不多的......不過，他還是好怕好怕啊！
『就你家那個......帥哥。』因為被打怕了，因此，阿飄頓時心有忌諱地小聲說著。
「......你說的是旦馬？」原來祂不是要來找他的嗎！？真是好險......
『對啦，就是他！』
「他在──」一點都沒有猶豫，馬上就要開口招供出旦馬現在在哪裡的朱幽黔，忽然聽到了自前頭小廳的方向傳來一道略微低沉沙啞的動聽嗓音。
「是誰要找我？」
沒多久，旦馬就以人形的模樣出現在廚房裡，一旁見狀的朱幽黔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地，很高興地撲上前去：「旦馬──」嗚嗚~他來得正是時候！
旦馬的金瞳凌厲地掃過在他一出場之後就驚嚇得臉色更白的阿飄仁兄，接著再挪回正偎在他身前瑟瑟發抖的朱幽黔身上，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敢在他的地頭上欺負他的人！？哼哼......
阿飄馬上搖頭兼搖手地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欺負他！』
「還有，你是怎麼進屋子裡來的！？」一邊摟著又因為害怕而躲進他懷裡避難的朱幽黔，旦馬一邊發出疑問，雙眼防備地緊鎖住祂。
『我......我是從窗戶進來的......』收到旦馬丟過去的警告眼神，阿飄仁兄馬上怯怯地坦承。
聞言，旦馬略微思索地抿起唇來。
***
就在他回過神來之後，眼角瞥見阿飄那張看來有些驚恐的臉色，旦馬無奈地開口：「那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我們不是已經答應幫你找那枚戒指了嗎......」
此時，縮在旦馬懷中的朱幽黔也跟著點頭。
阿飄仁兄小心地回瞄了一眼，小聲地說：『其實......其實是因為我家人......』
「你的家人？」旦馬皺眉，「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阿飄仁兄有些害怕與無助地絞起了手指：『我家很窮，在我過往之後，家裡沒錢可以處理我的後事，我那小女兒也需要一筆學費上小學......』
旦馬聽懂了，「所以你急著想找回那戒指？因為它很值錢！？」
『對......』
終於將事情弄懂的旦馬不禁呼了一口氣，末了皺起眉尖思考，喃喃：「雖然我們已經另外請人替你留意了，但是目前應該還沒有發現......」
『這個......不能再快點嗎！？』
對於阿飄仁兄的催促，旦馬有些不悅地睞祂一眼，而後冷冷地說：「就算你今天拜託警察查案，也沒有那麼快！你以為人類都跟你們一樣嗎！？」
聽畢旦馬的話，阿飄仁兄忍不住煩惱起來；旦馬見狀，也就適時地再補上一句話安慰他。
「你放心，以對方的能力，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的。」
『我也只能這麼想了......』
旦馬鬆了口氣，瞄著祂繼續哀怨地在原地飄來飄去，再低頭看著在他們交談中，還是沒敢離開自己身邊一步的朱幽黔，莫可奈何地說：「還有，麻煩你下回過來的時候請從大門進來。」
聽到旦馬最後下的但書，阿飄仁兄有點傻眼地沉默著：『......』他都當了好兄弟，為什麼還得跟平常人一樣從大門進出啊！？
「因為你會嚇到他。」旦馬無奈地伸出手指指目前仍然賴在他懷裡不肯面對事實的朱幽黔。
阿飄仁兄在嘆氣後攤攤手：『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怕我嚇到你相好的......』
耳尖的朱幽黔聽見了那句打趣的話，忍不住燒紅了一張臉，在抬眼之後，忿怒地回頭大吼：「誰是他的相好！？我可是他的主人！」語畢，氣不過的他很順手地在阿飄的臉上補了一拳，然後將祂一腳踹出廚房。
馬上掩著臉哀嚎尖叫的阿飄就這麼因為反作用力地往前飛離原地：『嗚嗚~你們都一樣暴力──』
朱幽黔氣得兩頰爆紅，雙手忿忿不平地扠著腰：「打你你又不會痛，還叫！？」
旦馬立即站出來為自己發聲：「幽黔，追根究柢，我才是你的主人吧！？」
回頭來的朱幽黔也沒給旦馬好臉色看：「才不是，你明明就是我的寵物！」
「嗯！？」被這樣一激，旦馬瞇了瞇一雙金眸，接著發覺朱幽黔沒膽地往後一縮的害怕表情，於是故意裝出一臉凶惡樣，緩慢地逼近朱幽黔，威脅道：「你再說一次！？」
朱幽黔看他露出一臉的閻王黑面，馬上就意識到危機，跟著就很迅速地逃難去了：「哇啊啊啊──」
「不要跑！站住，朱幽黔──」追在朱幽黔身後，旦馬齜牙咧嘴，兩人就這麼玩了起來。
***
結果，在他們一個追、一個跑的情況下，不善逃難的朱幽黔一時間給旦馬追得氣喘噓噓，最後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然後給旦馬撲了個紮實。
被旦馬壓在下方，還差點給擠扁的朱幽黔，忍不住半笑鬧、半生氣地伸手推推上半身都靠在他身上的旦馬：「哎唷，你輕點，我都快給你壓扁了......」
旦馬稍微地挪開了上半身，嘿嘿直笑：「看你還跑不跑！」
「沒......」朱幽黔笑著搖搖頭，趁機抬頭吸了幾口氣，順便平復一下面上的紅暈：「我沒力了......」
見他剛才那副很努力吸氣的模樣，旦馬忍不住揚唇取笑：「哎哎......看看你這樣子，外頭普通人的體力都比你好呢！」
朱幽黔回眸來瞟他一眼，無奈道：「我能有什麼辦法！？這是坐在家裡工作的壞處。」
這一刻，旦馬倒是沒有回話，一雙金眸燦亮亮地盯著朱幽黔抬手撫了撫胸口，呼吸漸漸平緩，面上的赧紅色也逐漸褪去。
「旦馬，麻煩你幫個忙，把我拉起來吧！剛才跑給你追的時候，腳好像扭到了......」當朱幽黔回過神來的時候，向旦馬伸出手來，但是旦馬卻沒有什麼反應。
然而，根本沒有發覺旦馬正盯著自己發愣的當下，朱幽黔因為沒有聽見旦馬有任何的回應，於是疑惑地抬起頭來：「旦馬！？」
這時候的旦馬終於回過神來，就在他無意識地按著朱幽黔的話而探手拉過他之際，讓朱幽黔驚叫地撲到他身上，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一起狼狽地跌在地上。
因此被撞疼額頭和鼻子的朱幽黔，痛得眼眶都紅了，淚水就在眼眶裡盈盈打轉；反觀旦馬卻只是皺著眉頭低吟一聲，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問題。
「好痛......」
旦馬立即顯露出慌張的神色，開口關切被他一扯就跌在他身上的朱幽黔的傷勢：「怎麼了，你哪裡痛！？」
不領情的朱幽黔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剛剛是在發什麼愣啊！？要拉我起來也不說個一聲，痛死了......」
「抱歉抱歉......」旦馬自知理虧，於是主動表示歉疚；朱幽黔聽見了，忙不迭丟過一枚白眼。
「算了......」撇著唇，「扶我起來吧！」
旦馬依著朱幽黔的話，頓時小心地將他攙起，誰料得到朱幽黔在起身的時候，腳下一拐，讓他又跌進旦馬的懷裡，而且受創的腳踝還隱隱作痛著，他因此痛得蹙緊了眉心，發出一句低聲慘叫。
「等、等等......好痛！」
旦馬憂慮地低頭望著朱幽黔將整顆頭都埋進他懷裡：「幽黔？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腳扭到了......」朱幽黔抬起頭來對著旦馬扯唇，見他的俊臉一張立即皺得跟包子一樣，本想出聲安慰他自己沒事，但是在他一開口之後，就再也受不住疼痛地讓淚水奔過頰邊。
見到朱幽黔的淚水，旦馬又慌了手腳：「幽、幽黔，你別哭啊別哭......」嘖！在現世，他最無法應付的情況就是人類哭了！雖然他一開始覺得人類的淚水很麻煩，甚至有些厭惡他們那種示弱的樣子，但是他發覺當朱幽黔流淚的時候，他只剩下心疼不捨，其他的那些情緒都飛光光了。
難道是因為他是自己選中的人，所以特別不一樣嗎！？
頓時，旦馬傷起腦筋。
「噗......不是啦！」不知道旦馬的心正因為迷路了而拐彎，朱幽黔笑著用袖子擦淚，說：「我扭傷腳了，所以痛得要命，所以我並不是因為跌倒扭傷在哭的。」
「我管你是不是因為跌倒扭傷在哭！」旦馬回他一句，「你只要告訴我，現在我能幫你做什麼就好！」
雖然給旦馬的前一句話氣得牙癢癢的，但是又讓他最後補上的那句關懷給逗得笑出來，朱幽黔無奈地歎息：「莫威去市場，所以大概要麻煩你帶我去看醫生了。」
「那有什麼問題！」旦馬一口應允。
朱幽黔睨他：「要以人類的樣子陪我去喔！？」
「小事！那我們現在就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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