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朱幽黔解決了身後的麻煩,反手就將大門緊緊闔上的旦馬,在一個轉過頭來的時候,就見朱幽黔一臉害怕地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雙手裡頭,肩膀微微打顫著。
旦馬頓時無奈地嘆息,踏著緩慢的步伐來到他的身邊,在沙發上坐下。
「幽黔,已經沒事了。」
朱幽黔給他的回應還是一陣的發抖,旦馬無法可想,只能將他攬過,然後伸出手來在他的背部緩慢地拍打順氣。
「怎麼我給你開眼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卻還沒有適應!?」旦馬皺著眉頭喃喃,在意料外地看著朱幽黔微微地挪開了掩面的雙手,抬起了右眼瞥他。
「這種事情哪有那麼快就習慣的!?」顫抖著語氣,朱幽黔小聲地說著,見到旦馬沒輒地抿唇。
「你真是丟我的臉,幽黔。」
不滿旦馬最後所下的這個結論,朱幽黔馬上抬頭,露出一張帶著一絲不甚甘願的表情:「你還敢說哩!知道我有麻煩還不來幫我......」
冤枉啊~~他剛才不就把那個傢伙一拳打飛了嗎!?
旦馬用手指戳戳他的鼻端:「喂,那個傢伙可不是我去招來的啊!」
朱幽黔朝著旦馬丟過一枚白眼:「那是我自己招惹來的,這樣總行了吧!?」
「......幽黔,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他被責備得好無辜。
朱幽黔用手戳著旦馬的左頰,鼓起兩頰,略微慍怒地指責他說:「還不是你對我袖手旁觀!」
旦馬無奈:「你這是在埋怨我當時沒有趕到你身邊?」
朱幽黔負氣地點點頭,瞪住他。
「然後呢?我能幫你什麼?」旦馬嘆氣,回瞥著朱幽黔一時的語塞,「幫你打走那個傢伙?」見他不答,旦馬繼續說了下去,「就算這回我幫你了,那麼下回你要怎麼辦!?」
朱幽黔咬著下唇,強調道:「......你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旦馬擰眉,憂心忡忡地假設說:「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幽黔,如果哪天你落單了怎麼辦!?我總不可能在你遇險的時候,每次都那麼恰好地在你身邊。」
「......我......」
「我希望你可以自己處理這類的小事情。」雖然朱幽黔的態度從當初到現在已經有明顯的進步了,但是他還是必須習慣那些飄來飄去的靈魂們,直到他可以面無表情地面對祂們而且不會動搖為止。
「......」朱幽黔沉默。
「其實那種東西......我是指靈魂,祂們其實和人類沒有什麼兩樣的。我之前不是教過你了嗎!?別把祂們當作是靈魂來看,反而要將祂們當成普通人,這樣對你來說也比較好。」
嘴:「我知道......但是──」他就是害怕嘛!
旦馬知曉他內心的掙扎,於是輕輕地頷首,說:「你害怕的是『恐懼』本身。因為你不了解祂們。」
他瞬間無言了:「......」誰會想要去了解阿飄啊!
「下回看到祂們就把祂們當作是平常人就好。祂們本來也是人,只是祂們已經沒了藏身的軀殼而已。」
「......你說得還真簡單哩!」朱幽黔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翻起了白眼。
「你將現在的你跟以往的自己比比看,你就知道前後差別在哪裡了。」旦馬說:「何況你還有我當後盾。」
朱幽黔小聲地說:「是啦是啦!一個不是很可靠的後盾......」
似乎聽見了朱幽黔的喃語,旦馬立即表情危險地瞇起眼來:「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朱幽黔馬上裝傻地搖頭。
不過,聽著旦馬親口對自己說出承諾,他為此而感到安心許多。
***
旦馬忽然板起臉來,「幽黔。」
朱幽黔挪回了意識:「什麼?」
「我已經知道什麼是攻和受了。」旦馬得意地繞高了眉,望著朱幽黔用驚訝的表情對著他。
「你真的知道了嗎?」
「你那是什麼態度!?」旦馬攏起眉頭,感覺上朱幽黔似乎是很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聽懂。
頗有疑問的朱幽黔馬上雙手環胸地回答:「懷疑的態度。」
旦馬不悅地瞪他一眼。
「不然你說看看!?」如果他真的懂了腐女世界裡頭的那兩個名詞,應當不會那麼冷靜才對。
「......不就是我是攻方,而你是受方嗎!?」旦馬疑惑地攏起眉,大剌剌地將莫威的大概意思轉述給朱幽黔知道,那理直氣壯的態度倒是讓朱幽黔紅了一張臉,「這麼簡單易懂的東西哪裡有很難啊!」
朱幽黔被鯁在喉嚨裡的一口氣給悶得赧顏,在抬手硬是拍了胸口幾下好順氣之後,他這才氣急敗壞地吼出聲來。
「......誰、是誰告訴你是攻而我是受了!?」到底是誰亂教他這些東西的!?
被責備的旦馬一臉無辜:「當然是莫威那小子......」
朱幽黔一口氣怒吼到底,反駁道:「他說的都是錯誤的!」
這時候的莫威正好躲在廚房裡避颱風尾,因此他即使聽見自己的話被人推翻了,也沒敢立即跳出來吭個聲。
「你幹嘛生那麼大的氣!?」發現朱幽黔的怒火在當下不知為何地被點燃了,旦馬很不解地看著他因此被氣紅了整張臉,抱怨地喃喃。
朱幽黔紅著臉瞪住他,「我才不是受!」依他想莫威肯定沒有好好地跟他解釋!
「你真的很奇怪......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有必要氣成這樣嗎!?」旦馬不快地皺緊眉。
「這才不是小事,是大事!而且是很重要的大事!」朱幽黔強調著,一邊揪著旦馬的衣襟搖晃起他。
事關他純真的小菊花,這種事情當然不能隨便亂說的!
旦馬的眉頭愈鎖愈深,「幽黔,你的反應真的是很奇怪......」
被這麼一搶白,朱幽黔趕緊鬆了手,臉蛋又紅成一片,一邊結巴、一邊順便躲避起旦馬的眼神:「才......才沒有,我只是生氣而已......」
「是嗎?那你告訴我,攻和受的真正意思到底是指什麼!?」旦馬擺明了不是很相信地繞高了眉,就看到朱幽黔一臉心虛地搖手。
「沒有啦!你不要亂想......」
到底是誰在亂想啊!?
決定立即將事情弄個清楚的他,就這麼一點一點挪近朱幽黔;而朱幽黔則是在發覺旦馬的不良意圖之後,莫可奈何地一再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的背部直直抵住沙發的木製扶手為止。
「你要自己招出來還是要我逼供!?」旦馬瞅著面露害怕的朱幽黔,微微地勾起唇角,笑了。
朱幽黔欲哭無淚地大叫:「你欺負人──」
莫威躲在廚房的冰箱後頭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最後忍不住沒輒地搖了搖頭。
所謂自作虐,不可活啊......
***
「你們的感情可真好。」在朱幽黔最後無法可想地丟給旦馬好幾本有著漂亮帥哥當封面的書本之後,莫威才敢從廚房裡走出來透透氣。
「我們才不是感情好!」此時,正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的朱幽黔半掩著快要呈現燒燙傷的臉蛋,無奈地沉吟了一聲,跟著才緩慢地抬起頭來瞪向事情的始作俑者。
「還不都是你!沒事亂說些什麼話呢......」他真是會給莫威害死了!
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的莫威撇撇嘴,說:「誰讓你們老是在我面前發送閃得要人命的閃光!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閃光也會閃到人眼花的啊......」
聽著莫威那些斷斷續續的抱怨,朱幽黔拋給他一枚大大的白眼。
「你現在只是房客,懂不懂!?」他現在只差沒有揪住莫威的領子慎重地警告他:房東最大。
莫威很委屈地叫冤:「我也不是自願來這裡當房客的好不好......」
再度投過一枚白眼,朱幽黔負氣地說:「那你今晚睡地板。」
莫威很識時務地掩起嘴來,「請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朱幽黔悻悻然地輕哼了一聲。
「不過......你剛剛真的告訴他正確答案啦?」瞧著他一臉的鬱悶,莫威當下小心翼翼地問著。
朱幽黔為此感到莫可奈何:「哪有可能!」想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跟旦馬解釋那些要命的字彙代表什麼意思!
「那不然呢?」
「我扔了幾本書過去給他。」朱幽黔為旦馬的好學心感到非常頭疼,希望他在看完那些市面上以BL為題材的小說愛情故事之後,別過來跟他仔細發問就好了。
「......」莫威無話可說,冷汗滿額。
「總不能直接跟他描述......」朱幽黔開始臉紅。
「但是我很懷疑他究竟能不能看得懂。」莫威嘆了一口氣。
朱幽黔忍不住羞愧地掩臉,喃喃:「我所能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他的面皮其實是很薄的,要他跟旦馬講解那種事情......噢~讓他死了吧!況且他當初會寫BL故事來換取微薄的稿費也只是因為他不擅長於寫言情小說罷了。
「......你們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呢。」
再次聽見同一句話的朱幽黔訝異地抬起頭來,瞟著莫威不知為何一臉失落的表情:「會嗎?」
「嗯......」
「別看他那樣,有時候他的確是很欠扁的。」
「有個對象可以吵架,其實是件幸運的事。」
朱幽黔奇怪地瞄他:「怎麼說?」
「我跟祂......」莫威一臉猶豫,末了還刻意回頭瞥了瞥朱幽黔的表情,最後才緩慢地開口說:「我從來沒有跟我的無形師這樣輕鬆地交談過......不,應該是說我們從來沒有像你們那樣地相處。」
朱幽黔默然了。對於這件事,他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總覺得有點寂寞。」
覷著莫威那張滿載著孤寂的臉龐,朱幽黔輕聲地對他說著安慰的話:「......旦馬曾經說過,只要你需要,無形師就會來到你身邊。所以我相信你會有再遇到無形師的一天。」
莫威收回了目光,忍不住嘆氣了:「謝謝你。」
***
在半天過去之後,晚餐之前,旦馬抱著朱幽黔先前丟給他的一堆小說來找他。
「那個......咳,幽黔......」
朱幽黔正坐在自己的小筆電面前努力地跟他挖的坑奮戰,一時間沒有聽清旦馬的話,於是訝異地回過頭去,就見到旦馬一臉尷尬地抱著一堆書本站在原地。
忘了之前他要旦馬看書的原意,朱幽黔詫異地問:「都看完了?」
旦馬的面色看起來有些奇怪地點點頭。
「那就回去把書放好。」朱幽黔開口說著,一邊又將視線掉過頭去地努力寫今天該要交出來的進度,然後視他身後的旦馬於無物。
「幽黔......」
「嗯?」忙於手上動作的朱幽黔只是含混地輕應了一句,「什麼事?」
旦馬覷著他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小螢幕出神,那張原本就清秀的面孔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有些朦朧美的側臉,頓時間無言地發起怔來:「......」
其實他從未好好地、仔細地瞧過他選擇的這個人類。他一直以為朱幽黔應該是個少年才對,但是他眼下的朱幽黔卻是個青年的模樣。而且還是個非常俊秀的年輕人。
他是頭一次這麼仔細地觀察一個人類的外表。
憶起了他剛才所看的那些書裡所描述的那種清秀之美,似乎就是朱幽黔那種樣子的,不用懷疑。
旦馬望著他,一並記起了書中老是將這類面容秀氣的男人們寫成了楚楚可憐的小受,當下忍不住將書裡的字句描寫套到朱幽黔的身上,結果就是這兩者幾乎是相輔相成的合適不脫出!
愈是想,旦馬的臉上就愈是浮現出可疑的紅色。
早將書中的內容全給一字不漏地記在心底,記憶力一向跟法力同等的旦馬,就在他愈是往這方面想,那張俊臉也就隨之更熱上一分。
而,等了很久卻是沒有半點回應聲的朱幽黔,在一陣的疑惑過後回眸。
「怎麼了嗎?」
「......沒事。」只來得及捂住半張臉,不教朱幽黔看出他的表情為何的旦馬,立即冷靜地說。
似乎發覺到了氣氛有些奇怪的朱幽黔於是將注意力自電腦的螢幕上挪開,當下好奇地回頭瞅著旦馬:「你怎麼了?」
被發現自己的行為怪異的旦馬於是訕訕地垂下手來,輕咳了一聲裝作自在的樣子:「我看完了這些。」
「然後?」
「我發現......」旦馬偷偷拿眼瞄他,見他一臉疑問,似乎是忘了把書丟給他看的原用意。
「嗯?」面上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朱幽黔瞥眼瞪他,「麻煩你把話說完整。」
「幽黔......」旦馬的眸光頓時間轉到他身上,在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接著用著一種奇異的目光盯著他看:「你還滿像書裡頭說的那種小受......」
朱幽黔的反應是在漲紅了整張臉之後,用手邊可以取得的枕頭擲向旦馬的門面,還外加了一句惱羞成怒的怒吼。
「你才是小受!!」
***
由於還對旦馬指稱自己像耽美文中的那些小受這點生著氣,朱幽黔一悶就是三天,急得旦馬也跟著侷促起來,幾次給他道歉賠罪仍舊是無法消他的半分氣。
因為那隻白癡老虎竟然說:其實那也是實話......
氣得他當場面色一變,再也忍耐不住地站起身,一把推開了旦馬因為靠過來而前傾的身軀,就這麼氣著走出自家大門散心去。
氣不打一處來的朱幽黔在路經了附近的一座小公園,接著轉彎進去路旁那家常去的超級市場裡頭,準備帶幾樣物品回去補冰箱空缺。畢竟家裡多了一個人,就得要準備多一些消耗品。而他又不好樣樣都讓暫時寄居的莫威來出......
他就是這樣臉皮薄。
在冷品區選擇了幾樣東西到櫃檯去結完帳,朱幽黔走出自動門裡,這時候天色尚早,但是穹蒼卻已然是雨雲滿佈,涼風陣陣。春天後母面,天氣一向變得快,這已經不稀奇了。
拎著手提袋,想要趕在下雨之前回到家的朱幽黔,一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速度,一邊留意著街頭巷尾經過的車輛,無暇分顧其他的時候,他發現有人從後方搭上了他的肩膀。
朱幽黔皺起眉頭,原本以為是這附近的鄰居路過見到他而找上來同他招呼,但是當他一回過頭之後就知道他錯了。
那張雪白、熟悉地咧著笑的面龐教他頓時毛髮直豎。
『呼呼......終於又找到你了!』阿飄仁兄像熟客一樣地纏上來,也沒管人家願不願意給纏,自顧自地抱怨說:『上回一個不注意就被你家那位帥哥打飛出去,害我穿透了三家的水泥牆,最後掛在那個什麼101大樓樓頂吹風,讓我超級哀怨的......』
無言的朱幽黔的嘴角只能一邊抽搐一邊顫抖。
『喂,我在找一個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
反觀朱幽黔才沒有那種好心情跟阿飄打招呼,在面部僵硬和四肢不聽使喚之前,他轉身點足就飛奔而逃,怔得那位阿飄仁兄在原地愣了半秒。
『幹嘛一見到我就跑啊?他是在跑心酸的嗎......』明明知道會被追上卻還是要跑?有趣有趣!
很迅速地飄到努力埋頭跑百尺紀錄的朱幽黔身畔,那位阿飄仁兄感到不解。
『都說你沒辦法跑得過我了,你幹嘛還要跑給我追?』
誰要跑給你追了!還有,阿飄是用飄的吧!?哪來的追啊......
朱幽黔咬咬牙,當作啥都沒有聽到,直到他幾個步子爬上樓梯到達家門口前方。
『需要幫忙嗎?』看著他開始掏鑰匙的阿飄對著朱幽黔問。
幫你個頭啊!!
就在他怎麼掏口袋,鑰匙就是不給他抓出來盡責之下,朱幽黔欲哭無淚地搥門:「臭旦馬,快來開門啊啊啊!」
在屋裡的旦馬馬上高興地開了門:「幽黔,你不生氣了嗎......!?」
「快關門!」朱幽黔跑進門裡,正欲反手將門闔上,卻發現旦馬皺著眉頭往外望。
他都已經看到了。
「你怎麼又帶他回來了?」這傢伙不是讓他一拳打走了嗎!?
「誰願意啊!是它自己跟著回來的嘛......」朱幽黔好想哭,只能無奈地躲在旦馬後頭;見到旦馬一臉容不得對方地逼近有了上回教訓而感到害怕的阿飄仁兄,他忍不住覺得有旦馬在實在是真的太好了。
「你快點來幫幫忙啊~~旦馬!」完全忘了他還在跟旦馬嘔氣。
但是旦馬這回沒有打飛人家,只蹙眉地開口說:「該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別再來了!」
『我只是來問個問題而已,問完我就自己離開了嘛......』無辜的阿飄這麼委屈地說,望著旦馬此時正沒轍地瞪著它。
「問問問,你快點問完快點走啦!」扯著旦馬的衣服,朱幽黔逃避地點頭如搗蒜。
「你到底有什麼問題!?」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朱幽黔的煩惱,旦馬無奈地問。
阿飄雙眼一亮,連那張死人臉色也稍微地好看了些,『其實我要找一個人──』
***
聽著那位阿飄將話說完之後,旦馬思考地垂下眼來。
「你說......你要找的那個人身穿一件白色T恤和一件牛仔褲?」
那位阿飄仁兄不由得點點頭,神色委屈地看著旦馬:『那個男人還留著一頭長髮,是個帥哥。』
「......」旁聽兼要人充當翻譯的朱幽黔忍不住皺起眉頭。
就在旦馬發覺不對地回眸瞄向那位阿飄仁兄時候,挑眉道:「你說的那種打扮到處都是。不過長髮這點就──」略微地蹙了蹙眉,他看向了一旁的朱幽黔,「你怎麼看,幽黔?」
朱幽黔也同意地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是──誰會知道那個留長髮的男人在哪裡啊!路上人那麼多......」完全呈現一張囧臉的朱幽黔沒力地喃喃著。
「這個......」旦馬也覺得是如此,因此猶豫起來,當下只好又回過頭去問那位阿飄仁兄:「你說他拿走了你的東西?」
『沒錯沒錯!那樣可是寶貝......呃......』
「是什麼樣的寶貝?」旦馬瞟著這位中年大叔的阿飄,跟著發出一句疑問。
『這個嘛......』阿飄大叔似乎有難言之隱地將話尾頓了頓,挪眼卻見到旦馬和那個人類青年還在等他的答案,不禁心虛地潤了潤唇,『呃......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啦......』
旦馬立即將眼神銳利利地瞥了過去,警告似地沉了沉嗓音:「你要說就說明白,不然就給我滾出去。」
朱幽黔被旦馬拉下的臉給驚了一跳,不過他也贊同旦馬的話。畢竟要別人幫忙就該坦白從寬才好做事,不是嗎!?
阿飄大叔被兇了之後就露出一臉哀怨表情:『好啦好啦~它是個戒指......』
「戒指?什麼模樣的?」
反正他都跟別人透露到這裡了,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其他了,於是豁出去地乾脆招了:『它是我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在我發生車禍之後就不見了。而當時那個男人正好路過那裡......』
「那你怎麼肯定是他拿的?」朱幽黔仍舊怕怕地瞪他,「搞不好是一旁的人撿去了也說不定......」
『那個時候只有救護車和隨車的人員,哪裡來的人啊!?』阿飄大叔十分苦惱地說著。
「......」摩挲著下頷的旦馬沒有出聲。
「可是你剛剛提出的那些也幫不上什麼忙啊!」朱幽黔捧著頭,「時下的年輕人幾乎都是T恤加上牛仔褲搭配......你有沒有更有力的證據,例如他當時在做什麼之類的!?」
『哪有啊......對方就只是路過啊......』
「那樣的話,去報案也不會有人理你的。」朱幽黔沒好氣地啟口喃喃,這個社會完全是講求證據啊證據......
『......對了!』當阿飄大叔這麼一喊,原本還在傷腦筋的兩人馬上驚訝地轉過眼來。
「什麼!?」
『那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團霧氣,身邊還有一條大蛇纏著!』
兩人聽畢,禁不住訝異地面面相覷起來。
***
第五章
他跟旦馬一致認為,如果不是那個阿飄看錯了,不然就是那個男人肯定不是個普通人!
坐在小廳裡,朱幽黔有點傷腦筋地思索著。因為一早就爬起床來準備寫文章填洞的他,在想起昨日那位阿飄仁兄向他們形容的那個據說是偷走他戒指的男人影像發怔,因此瞪著筆記電腦的螢幕發呆許久的他,根本就連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不知道哪時候恢復獸樣,旦馬安靜地趴在鋪有柔軟地毯的地板上,那雙金眸眨都不眨地望著沙發上的他。在過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朱幽黔的手指動上一動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
『幽黔。』
「......幹嘛?」朱幽黔暫時回過神來。
『你不是說要寫東西?』疑惑地偏過虎首,『但是我注意你老半天了,也沒有看到你寫上一個章節......這樣拖搞下去好嗎!?』
朱幽黔馬上丟過一枚白眼,「你很煩哎!」幹嘛提醒他這件事情啊......
有些怨恨地關掉了電腦上的打字程式,朱幽黔順手關上了螢幕,轉過身來看著書舒服服躺在地上休息的旦馬。
「你怎麼又變成老虎的樣子了?」
『其實這個樣子是最舒服的,不用花上什麼力氣。』旦馬不快不慢地說著,跟著就張口打了個呵欠,讓朱幽黔忍不住像是發現什麼地將雙眸一睜。
朱幽黔笑著說:「其實這樣真的很好!」原來還可以順便節約能源(!?)是吧?真的是好方便喔......
旦馬狐疑地回過眸子,就見到朱幽黔很乾脆地拋棄了他的電腦,轉而高興地撲到自己身上;就在莫名其妙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已經被他撒嬌地抱住,不住地磨蹭著。
「好可愛好可愛喔──」
『......』旦馬頓時很無言地看著他。他怎麼不知道幽黔有這種難以啟齒的毛病呢!?
......戀獸癖的確不好被誰曉得。
直接忽略了朱幽黔的行為,旦馬疑惑地問:『你剛剛在想些什麼?』
「還不就是那位阿飄仁兄的事情!」抱怨地將嘴噘起,朱幽黔有點傷腦筋,但是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地轉頭瞪住旦馬,說:「對了!你不是說要幫忙嗎!?還讓我自己在旁邊想半天......」
『如果我不那麼說的話,他會離開這裡嗎!?不知道是誰那麼怕靈的喔!?』見到朱幽黔馬上一臉歉笑地垂著頭,旦馬白了他一眼,『我這可是為了你想!』
好嘛好嘛!算他錯行了吧......
「但是是你自己說要幫的嘛!也沒看到你努力幫我想個辦法......」他想到他的頭殼都在喊疼了!
『誰說的?』旦馬睞他一眼,發覺他正驚訝地抬頭看自己,忍不住話中帶笑:『我早就想到辦法了。』
朱幽黔氣得兩頰鼓鼓的,不快地哼了聲之後,抬手揪了旦馬的鬍鬚好幾下:「那你幹嘛不早說啦!?放我自己在一旁煩這件事情!」
『你又沒問我。』旦馬替自己委屈,抬起爪子撥開了朱幽黔的騷擾。
他有些悻悻然地開口問:「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找到那個偷戒指的人!?」
旦馬回答:『既然那個男人或許不是普通人,那我們就從這條線找起吧!』
「旦馬,這是什麼意思啊!?」他有點聽不懂。
『咱們再去找一回白攸藍。』
朱幽黔詫異地瞪眼:「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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