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吃飽了、喝足了的兩個人於是就起身下了樓，沒想到在經過酒樓的櫃檯邊的時候，趙無焉與楚冥靈被一副凶神惡煞的掌櫃給攔了下來，引得酒樓裡的客人紛紛朝他們行注目禮。
「等一下！你們想白吃白喝嗎！？錢呢！？」
趙無焉因為眾人那探看的疑問目光與一雙雙拉長的耳朵都在注意著他與楚冥靈，覺得有些尷尬的楚冥靈忍不住向前拉拉趙無焉的衣袖，撇眼示意他別胡來了。
「喂......這下子要怎麼辦？」楚冥靈似乎有些緊張，他咬著瑰麗的唇瓣，雙眸漾著一抹憂心撇首望住趙無焉忽地對他笑了笑，然後把手握緊他的，安撫。
「靈兒，你別擔心，看我的。」眨了眨眼的趙無焉沒見掌櫃的已經怒火勃發地朝兩人瞪來了，抬手就遞到趙無焉面前要索飯菜錢。
「飯錢拿來！」掌櫃吼得虎虎生風的，當場嚇到了酒樓裡的所有客人，但是只見眾人仍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誰也沒有替兩人出頭地繼續安心看戲。
趙無焉微笑，故作優雅地伸手撢了撢被弄髒的衣袍，然後與掌櫃的面對面、不怕死地對他笑著眨眼，微然傾身說：「別生氣，掌櫃的，你看這是什麼......」刻意拉低了聲音說著的趙無焉自懷裡掏出一角的金黃色、然後把聖旨拿了出來，在掌櫃那瞪大的雙眸前晃了晃，「告訴你吧！這是聖旨喔......」
「聖......旨......！？」掌櫃詫萬分異地瞪圓了眼地，臉色一變地伸出抖顫的手來觸上趙無焉讓他摸上金黃布料的一角，「......的確，這是高級的絲綢啊啊......」雙眸由混沌變成閃亮。
「噓~~小聲點......」趙無焉對著掌櫃悄聲說著，邊回眸瞥著楚冥靈、向他眨眼示意『沒問題』，接著把拿著聖旨的手微微縮回，在掌櫃的那雙過份閃亮的目光下把聖旨再塞回他的懷裡，「其實我們是當今皇上派來的密使，我們即將負責尋找料理皇宮御宴的一流廚師，所以才奉旨偷偷到民間來發掘人材，掌櫃的啊，我覺得你們的食物不錯吃，所以正想回去向皇上舉薦你們呢......」
「真......真的嗎！？」又驚又喜地瞪著趙無焉的掌櫃面帶欣喜地問。
「當然啊！我們身上有這道聖旨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啊！」趙無焉微笑道，然後對掌櫃的眨眨眼兒、暗地頻放秋波，「所以說......您是否該『報答』我們啊！？」
略略思索了一會兒的掌櫃的便轉回頭來笑嘻嘻地說：「......這樣吧，你們今天的消費都我這個掌櫃的請客，只希望密使替我們跟皇上說說好話......」
趙無焉一聽，喜道：「那當然囉！掌櫃的，你人這麼好，我一定幫你到底！」
「那就拜託你們了！」
就這樣，楚冥靈與趙無焉很輕鬆、大方地走出這家酒樓......
◎◎◎
走在大街的路上，楚冥靈不時地在偷笑，看完了剛才由趙無焉演出的一齣好戲來的他忍不住地在踏出酒樓後，一邊沿路笑出來。
趙無焉禁不住地得意的哈哈笑著，「你看吧？我就說沒事嘛......」邀功似地瞥著楚冥靈掩袖遮起他那唇邊泛起的美麗微笑，趙無焉神情快活地拉著楚冥靈繼續在市集裡頭走著。
兩人一路迤邐地走了沒有多久，趙無焉帶著楚冥靈來到了一扇朱紅的大門前，使得楚冥靈訝異非常，趙無焉只得跟他解釋，「靈兒，我們身上沒有盤纏可以回京，對吧？」瞥了眼楚冥靈先行按下疑惑地點點頭時，趙無焉又說：「那麼，這座小小的城裡誰最有能力資助我們？」
瞄著趙無焉正對著自己咧開嘴笑了的楚冥靈接受了他的暗示地一個仰首瞥門前掛著的一塊牌扁，見牌扁上頭寫著幾個大字──『雲雷官府』，不疑有他地當場瞪大了眼、低聲如蚊蚋鳴叫，「......好像是縣官老爺......」正當楚冥靈語畢之際，趙無焉已經奔上門前、在門前豎立的那一張鳴冤鼓上以木棒敲擊起來，頓時響聲震天，楚冥靈更是震愕地一訝。
「門外是何人擊鼓鳴冤！？」
很快地，一派閒適的趙無焉和一臉錯愕的楚冥靈便被官府裡的衙役們給抓進去審問了......
第九章
「堂下所跪何人？」縣官留著一把鬍子，深目小眼、鼻大嘴深，一副難以搞定的正經樣子，忍不住教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起縣府四處的趙無焉感到一股麻煩味。
嘖，如果是一般的貪官可就好辦了，沒想到這一個芝麻官似乎是個清廉公正的好官哎......這下子要他如何說明啊！？
蹙著眉的時候，楚冥靈已經代趙無焉先回答起來了，畢竟沒有什麼機會下山來的他，單純地有話答話，「老爺，我叫楚冥靈，而他是宰相之子趙無焉。」
縣官皺眉地捏捏鬍子，肅然地說：「本大人管你們是誰，就算是拜本大人為官的天皇老子也不干本大人的事，不過......你們到底有何冤情上訴啊？」
趙無焉一聽，忙不迭地蹙眉起來，果然這小官非常公正、清明，撇眼望向身邊同他一樣跪倒於地的楚冥靈也正因為這縣老爺的口氣而感到些許的不悅，因此，抿唇的趙無焉在思索過之後便伸出手來掏出懷裡的聖旨，順勢拉著滿頭霧水的楚冥靈起身。
縣官一見到趙無焉自己爬起來的樣子而不悅地威喝出聲，沒想到卻讓趙無焉口裡溜出的一串話給打回，「......眾人接旨，跪──」
縣官眼一瞪，望見了他面前的趙無焉正得意地揚揚手上的金黃絲綢，發覺了那正是如假包換的聖旨之後便『撲、通』一個跪倒，戰戰兢兢地叩首，「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萬歲......」堂上與堂下的眾人們皆一一跪倒了，趙無焉滿意地笑了笑之後便把聖旨上頭載明的聖意再給宣讀了一次，望著眾人的表情明顯地露出一抹肅穆的趙無焉在讀完之後又把聖旨收進懷裡。
「平身吧！」
「是，謝萬歲......」眾人又一一爬起身來，趙無焉見到縣官的臉色是猶豫的。
趙無焉轉著眼來，見縣老爺多有疑問，於是便掏出他藏於靴底的一塊御令，「這是皇上的御令，專門給我識別身份的，如果聖旨掉了還可以辨識我是密使的身份。」
此刻，縣老爺再沒有疑慮了，只不過楚冥靈卻是瞠大了眼，沒料到趙無焉竟然瞞著他、還自己偷藏了一手，氣得鼓腮。
「縣老爺，因為皇上的聖意，我出宮去延請來了天下的第一鑄劍師，但是卻在途中遭到盜匪的襲擊、身無分文之下想請您幫個忙，先替楚劍師找一個可以安心鑄劍的地方，然後再派人回京通報我們現在身在何處，好讓皇上放心。」趙無焉建議道。
「......好吧。」縣官思考了一下子，便招來的身邊的師爺，吩咐：「你馬上去給我找來鎮上的所有的打鐵師和工具，讓他們跟著楚劍師在官府的宅邸後方一起鑄劍，也可以順便保護兩位密使......」
趙無焉聽了，便回眸與楚冥靈相視，笑了。
「謝大老爺！」
「免了、免了，兩位密使就別客氣了。」縣老爺看來似乎有些頭大。
而，就在三日後，縣老爺便讓楚冥靈於官府的後院客房前方的大園子裡暫借一方地方來權充成為楚冥靈的鑄劍之地，並且還讓趙無焉住在附近的客房邊陪伴著他，而且還派上幾個人手來打理他們的瑣事與幫忙。
不過，倒是所有被縣老爺招來的鑄鐵師傅全都讓楚冥靈給趕出了暫時屬於他的鑄劍小築，說是怕他們阻礙他鑄劍的進度，氣得那些鑄鐵師傅們全都忿忿不平地踏出了縣府......。
這一日的晌午時分，站在縣府後園的趙無焉神色複雜地撇眼望了那座異常安靜的鑄劍小築一眼，真希望靈兒可以快些完成聖命，他也好拜託身為醫仙的他替自己的爺爺診斷病況......
自從三天前就閉關在縣老爺替自己安排的鑄劍小築裡頭的楚冥靈已經三天沒有出門和趙無焉打招呼了，趙無焉雖然被安排在距離於楚冥靈最近的客房，卻根本連他一面都沒見著。
每日在吃飽飯之後就看著小築裡頭的動靜的趙無焉有時就算坐在離小築最近的縣府花園裡，也都沒聽見小築裡頭有什麼聲響自裡頭傳出來的，仍舊安靜得跟一棟鬼屋沒啥兩樣，害得他老是懷疑小築裡頭到底有沒有人、楚冥靈究竟在不在裡面之類的......。
皺起眉頭的趙無焉狐疑地望著小築裡頭是一片的靜謐，不解地抿著唇，他都已經見楚冥靈三天沒有出門了，他會不會在裡面悶壞啦！？
早聽說過鑄劍要專注、沒到九成的爐火純青地步的時候，一名鑄劍師是不會輕易地踏出門外的這些傳言的趙無焉悶悶地想著，難道光是把人悶在房子裡頭便可以順利地造出一把絕世好劍嗎！？
老實說，他沒什麼概念......
有些呈現於呆滯的眸光忍不住地壓低了到地上那兩盤仍舊被推出房門外而冷掉的飯菜們，趙無焉其實有些憂心。
瞧靈兒連著把最近兩餐的飯菜們全都丟了出門的狀況來看，靈兒似乎很在意鑄劍的專注度，所以就連食物也都不吃地端了出來，只顧著鑄他的劍......
這怎麼行呢！？
趙無焉禁不住地大皺其眉，要是靈兒什麼都不吃一點來裹腹的話，他會很快就不支倒地的！
滿心的擔心與憤悶讓趙無焉一個自園子裡的一顆假石頭上起身，然後踏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小築門外，接著便伸出手來捶打著小築那一扇被人闔起的門板，大喊：「靈兒！靈兒！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你不吃東西怎麼會有體力鑄劍呢！？你聽話，乖乖吃一點也好啊！靈兒！靈兒！」
一片沉默。
趙無焉停下了大力敲著門板的手，為楚冥靈的拒食而蹙緊了那一道濃眉來，沒料到他的一片好意竟然沒有半點回應，於是更加悶了起來，抿起了薄唇的趙無焉立即不氣餒地打算繼續說服著。
「靈兒！你不吃東西怎麼會有體力鑄劍呢！？你乖乖吃一點也好啊！靈兒──」
沒想到，門板裡頭還是一片沉默。
「靈兒──」趙無焉十分苦惱地低聲叫著，又再度伸出手來捶打著那扇薄薄的門板，很用地敲打著，敲到連被派來暫時服侍趙無焉的下人──阿義都瞧不過了，連忙自客房裡奔出來尋趙無焉來了。
「趙公子，您請小聲點啊！楚劍師進入屋子閉關之前不是向眾人交代過嗎！？楚劍師要人不要打擾到他的啊......您現在這樣為難楚劍師的話，只會讓他不好交差啊！」阿義神色複雜地說著，望著趙無焉聽完他的建言後便回過頭來直直瞅著他，好一會兒沒有說半句話的模樣。
他也知道阿義說的沒錯，但是他還是會擔心啊......
趙無焉望著仍舊緊閉著門扉，心情突然很悶、很悶，心頭爬上的感受是一抹急遽擴大的憂心與害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楚美人......靈兒開始停佇在他向來清如風的心底，而且對他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如當初相識時的厭惡，不知何時竟然轉化成了淡淡的喜歡與在乎......
所以要他看著楚冥靈不好好照顧自己而完全不說一句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趙無焉仍舊將眉頭打了個死結，一副欲言又止的，阿義歎了一口氣，勸他來了。
「我知道趙公子您很擔心楚劍師......但是您這樣的話，楚劍師也不會高興的啊......」阿義蹙眉，而且縣大人交代過他，絕對要看緊趙無焉的。
趙無焉眉心的皺褶愈來愈深，阿義的這句話讓他想起來了聖旨上頭的命令，如果楚冥靈沒有鑄出劍來交差的話......只怕他與他的家人、九族全都會被問罪的。
一想到此，趙無焉便跟著阿義一樣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轉身，「......阿義，我想寫封信派人送回我家，你跟我來吧！」
「是，趙公子......」阿義終於鬆了一口氣地點頭。
◎◎◎
一日又過去了，夜深。
趙無焉呆坐在自己的房裡，定定地望著桌沿邊擱著的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悶不吭聲。
沒多久後，眸光有些呆滯地轉而望向窗外那輪明月樹上勾，趙無焉的心情有點悶，當他的眼角偶爾掃到對面的鑄劍小築那扇依舊緊閉著的門板時候，他就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前一日寫好的家書已經讓縣老爺派人的人送進京裡去了，應該還有大約二日的光景才能到達京城裡的宰相府邸，他的爺爺要從管家的手裡拿到這一封信、打開來看完的時候也需要一日......。
無聊地悶著聲趙無焉發覺這幾日沒了靈兒可以逗著玩兒的時間裡頭，他確實感到挺無趣的，轉念一想，他也不知在這一段不少的等待時間裡面，自己該做些什麼好......。
所以他偶爾會像是逗弄靈兒般地逗弄他暫時的隨身侍童阿義，不過他也只是好脾氣地苦笑著，一點都不會跟他大小聲或是回嘴，再加上縣老爺有時在公務不吃緊的時候也會到園子裡頭探視一下他們，順便跟他在園子裡隨意聊聊。
因為離靈兒出關的時間還要好多日，沒到一個月是不能出來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樣了......。
眼底的一抹擔憂泛上，無以名狀的感覺跟著繞上趙無焉的心頭，悶呀！
只能枯坐著等待時間的到來的確是很悶。
正巧，當趙無焉回神來的時候，阿義便推開了房門的門板，從漆黑的門外進入亮晃晃的屋子裡邊來，望著趙無焉又發呆了，剛才端上的熱茶已經沒了熱氣蒸騰而上，傾身朝桌沿望去，那杯子裡的茶還是滿的，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阿義不禁搖了搖頭，沒轍地望著趙無焉。
「秋涼了，趙公子怎麼沒有喝口熱茶暖身呢？還是說......」阿義的話瞬間止住了，抬眸跟著趙無焉的目光瞥向門板外面、與此房間對望的那扇鑄劍小築的門板，沉默。
哎......似乎又是因為楚劍師的關係......。
趙無焉沒心情回答，於是將雙手托住的下頷微微放鬆下來，一個垂眼歎息之後便從桌邊緩緩起身，語氣懶懶地吩咐阿義說：「......阿義，我累了，可以請你替我鋪床了嗎？」
「喔......」阿義只好跟著回應，然後按照趙無焉的吩咐轉身到床邊開始動手鋪床去了，趙無焉見此狀也只是笑了笑。
「哎~~哎~~日子就不能過得再快一些嗎......！？」趙無焉望著窗外的闃暗，啟口喃喃。
阿義無言地聽著，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當完成了手上的動作之後便馬上回頭地招呼趙無焉。
「趙公子，夜深了，請您熄燈上床吧......」
「哎，也是。反正老是在房裡發呆也於事無補，不如早點睡好。」說著，便在脫了鞋子之後爬上床鋪、拉過被褥，「其實想一想，我天天吃飽睡、睡飽吃的......實在是很像某種動物......」皺眉喃喃。
阿義聽了，忍不住悶笑，但是他也不好當著趙無焉的面前笑得太大聲，只得暗自憋住，語氣仍舊如前幾日般的做出提醒：「......趙公子，我要把桌上的燭光吹熄了......」
「好......」趙無焉隻手拉過薄被，蓋上身前時啟口應了一聲。
回眸望了已經上床準備睡覺的趙無焉一眼的阿義於是一邊微笑著地將燭火捻熄......
◎◎◎
趙無焉在一棵大樹底下蹲坐著，好半天不動了。
時值正午時刻，熾烈的陽光自樹椏的間隙中一一灑落，從數以萬計的葉片間落下的道道金色光芒就這樣直直洩到趙無焉的髮頂上頭，將他的一頭烏黑給曬得發光、發熱。
偶爾，微風會輕輕地吹過來，拂起趙無焉前額的瀏海，將它吹成了片片浪花擺盪著，摺疊在膝蓋間的衣角也微微地飄動。
趙無焉一臉的默然、雙目轉也不轉地盯著充滿沙塵與石子、枯葉的石地上頭爬著一隻隻身軀細小且黝黑的螞蟻列們，望著牠們正搬著不知從哪兒蒐集來的糧食準備扛回自個兒的窩裡囤積，只是有時會在飄落的幾片枯葉間打轉著，然而，最後卻還是找到了正確的方向繼續前進。
眼底映上螞蟻群們那規律的前進路線，正觀察到專心地數著地上那一列螞蟻的隻數，趙無焉連有人已經靠近他的身邊都不知道。
「......」阿義有點摸不著頭腦地盯著趙無焉的後腦杓半晌，還是看不太董趙無焉究竟在做些什麼之後，於是在心底決定了要開口問問他，這樣一想的阿義的手裡將專人送來的一封信件捏緊，然後小心地開口：「......趙公子，您在做什麼？」
趙無焉忽地聽見了自己身後傳來一道疑問聲，遂回眸探看，發現來人是阿義之後，嘟嚷：「你不會自己看嗎？我在數螞蟻啊......」
阿義盯著趙無焉那道說得認真的眸光，忽然覺得好難理解趙無焉的想法與思考，於是很快地放棄了研究的好奇心，轉而把手上剛收到的信件遞交給趙無焉：「這一封信是您府上派來的人送來的。」
趙無焉接過，然後看著阿義退了下去之後便一個爬起身來、坐在樹下的一顆大石頭上，接著把信件拆開來看了看，從信的開頭瞧到信尾，果然是先前寫給家裡的信件，由家裡的爺爺寫來回覆他的一封家書。
信上說他們已經知道了他目前的狀況，宰相府邸也已經特別派遣了使者去向宮中的皇上稟報了，最後還要他不用擔心，他那當宰相的爹和老太爺的狀況都不錯......。
「唔......」
抬頭仰望著那被微風吹得沙沙搖曳的樹葉與樹枝互相摩擦，天際邊飄來的幾朵白色雲朵微微地掩住烈陽一角沒有多久就又自動飛散而去。
今天，是靈兒閉關之後的第二十日過了，離一個月還有幾日的光景。
◎◎◎
簡陋的鑄劍小築裡頭，一踩進門板裡後便只見一個大大的火爐放在屋子的正央，火爐裡頭還插著一把已經有了大概雛型的長劍。
仔細一瞧，那把劍的劍身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並且正被擁有極高熱熱度的大火焰滿口吞噬，但是劍身卻未曾因為烈焰而損壞一絲一毫，反而借助了這把火焰的燃燒而得已大放它本身的光彩，此刻正奪目耀人地炫燿著它所擁有的力量。
火光和四竄的烈焰在密閉的屋子裡掀起一陣的空氣流動與發出『滋、啵』聲響。
火爐前方還站了一抹不畏懼火焰那會將人烤焦成為灰燼的熱度的纖細的身影，這個人便是楚冥靈，只見他的幾綹髮絲在火氣中被吹翻，紅紅的火光映照著整張面龐，他卻是仍然一臉的沉默、眸光眨也不眨地盯著在他眼前即將被完成的王者之劍，唇角微微地蠕動著，但是卻聽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快完成了，不知道......無焉他......」
咬著唇瓣的楚冥靈垂眼思索，自他閉關之後已經過了二十日有了，真不知在外頭趙無焉如何了......？記得閉關不久的某日，他還在門外大吼大叫地要他照顧好自己呢......
忽然間，楚冥靈的心頭瞬間湧起這二十多日未見的思念，他突然好想看看趙無焉那張老是蠢呆的臉，呵呵......
楚冥靈一邊溫柔地笑了，一邊把思緒再度轉了回來，視線望著火爐中正與火團一起燃燒的長劍。
微笑地望著眼前的劍身正在火團裡頭發出一抹耀眼的炫目光芒的楚冥靈喃著：「......雲雷石果然名不虛傳，你原本是該叫做『月泉』的劍，但是看你通體漆黑又蓄滿了力量，我就叫你『雲雷』吧！這樣子也比較適合當今天子，因為只有真龍天子才能呼喚雲、雨、雷、電......」
沒錯，你就叫做『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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