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焉回眸，「好吧！那我要開始用我全身的內力震碎這片岩石層囉！？」
聞言的楚冥靈卻是抬眸，那雙眼底充滿著戲謔的疑問，故意瞄了眼趙無焉那副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很有把握的表情，問：「你行嗎！？」末了，唇角隨著話尾結束地一揚，有點像是準備看趙無焉的笑話似的。
「哈！再怎麼說我也練過幾年哎！」撇嘴的趙無焉瞥著楚冥靈的小看他的輕蔑樣子，傲然地昂首說道。
「是嗎？」楚冥靈覺得趙無焉那副神情實在是有點好笑，僅是撇了撇唇沒有當場反駁他。
趙無焉擺了擺手，滿臉『你哪兒知道我很辛苦』的神情，「......嘖，靈兒啊，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師父當年還誇我是練武的奇材哎！」很是得意地昂了昂首的趙無焉撇嘴。
「你練過什麼？是專門用來繡花或是植草的拳法嗎？」嘲笑。
趙無焉一聽，忙地不服氣地扁嘴了，「那好，我真的要開始替你取來雲雷石了喔！？你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被我嚇到喔！」
楚冥靈哈哈大笑，顯然不把趙無焉的提醒放在心底，只是在大笑完畢之後又斂回了他原來的淡然面龐，淺笑地說：「這樣吧！你把我放遠一點，這樣我才能不被你那厲害到連武林的名門正派都會被你嚇到的武功給震倒......」
「好！」趙無焉聽話地答了聲『好』，然後便開始挽袂，接著踱過那棵樹下將坐著的楚冥靈輕鬆地抱了起來，最後在幾尺外頭的一棵大樹下放下他，正色地吩咐著：「靈兒，你乖乖地坐在這裡，我馬上好。」
楚冥靈也指是淺淺地揚起唇角來點頭，望著趙無焉又走回原來的地方，然後把雙手掌貼上那一整片高聳的崖壁，開始閉眼凝氣。
感覺自己的一股氣急聚在自己的雙掌間的趙無焉忽然睜開了眼眸，接著便啟口大喝一聲，「喝──，震──！」
楚冥靈睜大了自己的雙瞳望著趙無焉那句突如其來沉聲的猛力喝聲，兩人各自呆在原地好半晌都沒見有什麼動靜，最後，趙無焉只見自崖壁邊上的一角崩落了一小塊碎石，還因此不長眼地砸中了自己的額角。
「......」
「......」
兩人兀自傻眼，接著爆出一串哈哈長笑的是那遠在幾尺外的楚冥靈。
「哈、哈哈哈哈......」
聽見笑聲的趙無焉忍不住受委屈的神情地回頭，「......靈兒，你未免笑得太過份了吧......！？」哀怨地盯著楚冥靈繼續笑著的趙無焉喃喃。
「哈、哈哈哈哈......」笑到淚水都奔流出來的楚冥靈只好沒轍地抬手拭去眼角飆出的淚。
「不算啦！這次不算啦！」趙無焉孩子氣地耍賴著，「我要再來一次！剛才的失敗應該是我太久沒用它了......」努嘴。
楚冥靈動手地輕輕抹去眼角笑出的淚珠，「好呀！反正不管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你試吧！我沒差......呵呵呵......」
「什麼嘛......」趙無焉望著楚冥靈那副對他的不信任樣地噘嘴，得到楚冥靈的首肯之後便再度轉回頭去凝聚起他許久沒使用的內力，暫時沉寂，「......」
楚冥靈臉上的笑意並沒有隨著消失，因為他想再看一次趙無焉失敗的臉色，因為那實在是好笑到了極點；沒想到這一次當趙無焉的雙掌裡凝聚著氣、接著沉寂了片刻之後所發出的那句震搖天地的大吼聲音竟然隨著他掌中的內力震掉了一半的崖壁，許多碎石紛紛落下的這當口，趙無焉當場反應不及地被崩塌的亂石給掩埋。
詫異地瞪大水靈瞳眸的楚冥靈久久發不出聲音，只能怔愣地坐在原地無法動彈，緩緩回神的最後，他抖著聲音往前呼喚了幾聲。
「趙......無焉？」楚冥靈試著啟口輕呼。
......
一陣沉默。
被眼前的一堆塊大的落石給震愕住的楚冥靈沙啞著嗓音輕喚，「趙......無焉？」
耳邊仍舊是一陣沉默，但是楚冥靈的雙眼已然失焦了，恍惚地搖著頭、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不會的、不會的......趙無焉......他......不會有事的......
萬般恐懼登時爬上心頭的楚冥靈忍不住大叫出來：「趙無焉！！沒死的話就回我一聲啊！？」極度不穩的聲音伴著語氣裡的害怕，楚冥靈紅了眼兒。
第八章
「趙無焉！！」楚冥靈像是要用盡全身的所有力氣般的大喊著，眼角邊沿隨著話落而沁出顆顆的淚珠。
心底爬上來的一抹孤單與被拋棄的感覺彷彿是漣漪般的擴散開去，一抹心揪竄上他的心頭，好似被掐著般的難過、直至難以呼吸；楚冥靈仰著首讓眼角的淚珠滑落腮邊，神態痛苦而哽咽，像是誰在他完整的心口上頭偷偷地挖了一口洞似的，痛到眉頭糾結。
原本想要抑制著不哭的，但是淚水卻是不聽話地一直自眼眶邊邊掉落，「喂......趙無焉......你起碼回答我一句啊......嗚......」
亂石堆還是亂石堆。
楚冥靈淚眼朦朧地望著眼前的景物隨著他的淚而模糊、散開著暈光，刺眼地橫阻在他的眼前。
「不......不行，你不能丟下我自己一個人走開......你沒死、你沒死的，對不對！？」楚冥靈硬是壓抑了自己的啜泣聲音，然後自原地上扶著身邊的粗壯樹幹站了起來，舉步維艱地想要抬起兩條痠軟、不聽使喚的腳走到趙無焉被大石活埋的前方，勉強地伸出兩隻手臂往前張開。
「趙......趙無......焉......無焉......」暗自飲泣的楚冥靈探手、腳步才往前踏了一小步，便讓地上的尖銳石子給絆倒了，一個撲跌在地的他跌痛了整張臉與胸口，沒有誰來幫扶一把的困難讓楚冥靈咬著唇、不願示弱地哭出聲來。
『因為沒有人教過我在面對著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我自己究竟該怎麼做的事情......而且你是我第一個好朋友......我、我不想失去你......』
瞬間，當楚冥靈把手困難地往前伸出、想要拖著身軀爬向前頭的亂石堆的時候，他的腦海底部便響起了趙無焉說這些話的落寞身影，還有那抹祈求他原諒他對他所做的渾事的那種懇切神情，眼淚便不知不覺地紛紛滑落在地、沾濕了泥塵。
如果......如果，他也能夠告訴趙無焉他的心情就好了......
他很想說他其實並不討厭他，因為這一路上有他的陪伴和照顧，雖然師父要他不要太過相信一個人，但是，他的真的覺得趙無焉其實是個好人，也讓一直不喜歡接觸人的他感受到他傳遞出來的真摯溫暖，而且，趙無焉是第一個認他當朋友的人。
然而，就算他現在說出口了，趙無焉卻再也無法聽見了......
「趙......趙無......對......不起......對不起......」
楚冥靈終於以爬行之姿來到亂石堆前，不顧自己的衣裳已經被石子磨破，一副的狼狽模樣地探出手去，觸上石堆上頭那碩大的顆顆沉石，使力想把石頭推開，但是他使上了半天力氣卻無法把石頭撥開，一抹懊惱和淚水又接著出現在楚冥靈的小臉上。
望著自己的雙腳與雙手正無力地顫著的楚冥靈一陣咬唇，淚水落了再落，最後，他乾脆用兩手推開了上頭的大石，露出了一線縫隙，淚水落入石堆的洞裡，楚冥靈嗚咽地再度呼喚。
「趙......趙無......焉！你快給我出來！聽著，你還沒對我負責，怎麼可以死！？快給我出來！」
這一呼喚，石堆底下似乎是有了回應般的發出『喀隆、喀隆』的聲響，楚冥靈聽見了的這當口也不禁驚訝地瞠大了雙眼，露出一抹欣喜的慶幸神情之後便又繼續大呼：「趙無焉！？趙無焉！？」
還沒負責？他有什麼責任忘了要負的嗎！？
正疑惑著，耳邊卻又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唔......這聲音......」被埋在石堆中許久的趙無焉本來被打昏了，沒有意識地被壓在大石頭底部，沒料見石堆上頭卻忽爾傳來一道的天籟之音、美好到讓他醒了過來，這才記起了剛才被他放到一邊等待的楚美人，便忍不住心急地一個伸手想要撥開壓在他身上的大小石頭。
「......嘿、唷......」奮力地挪開了堵住他的空氣的頂上大石，趙無焉最後自石堆中冒了出來，讓外頭的楚冥靈一陣震愕。
「......」楚冥靈見著了趙無焉全身髒兮兮地石堆裡頭冒出頭來的時候，一時之間卻恍如啞了般的開不了口，只有淚珠兒繼續滾落，趙無焉見了，大驚失色地自石堆裡爬起身來，衣破足傷，但是他似乎沒什麼大礙地起腳走向楚冥靈，伸出手來攙起他。
「你怎麼了？靈兒？」關切的神色盡掃於楚冥靈的那無言落下的淚水的愁色面龐上，趙無焉見他不說話，於是只好抱住他邊哄著，「乖乖，你不要哭了，我沒事......」
楚冥靈最後把頭埋在趙無焉的胸口，悄悄啜泣，「嗚、嗚......」
被楚冥靈給哭得心麻意亂的趙無焉莫可奈何地苦笑著，一邊伸出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著楚冥靈的背脊，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嘛！靈兒，你別哭了啦......」
然而，楚冥靈只是窩在趙無焉的懷中隱隱啜泣，然後轉成哽咽，最後眼淚也慢慢地回收了，心頭終於可以安放下一顆大石，「......你這個笨蛋！你每次都胡亂來，要是這一次你有個萬一怎麼辦！？」說到後來的楚冥靈又讓趙無焉發現他又要開始掉淚了的情況下，不禁自己舉雙手投降了。
「好、好，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我只求你別哭了，再哭下去的話，你會變醜......」唇邊又溜出這一句不討喜的話來的趙無焉說著，望著楚冥靈抬手擦乾了眼淚之後便回眸瞪了他一眼，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拳頭轟上他的腹部。
「哦喔喔喔......好痛！喂，靈兒，你想謀殺你老公是吧！？痛死了......」給襲上自己肚子上的那一拳給毆痛到皺起眉的趙無焉頓時發出慘叫來了，眼角十分哀怨地瞥向楚冥靈，見他一邊瞪著自己、一邊還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誰是你老婆啊！？哼......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而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言......」被趙無焉的一句『你想謀殺你老公是吧！？』的問句給脹紅了臉蛋的楚冥靈故意佯裝沒聽見地哼了一聲，這傢伙害得他那麼擔心，當然也得爭點什麼回來才行啊！
「冤枉喔！靈兒，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如果把我打掛了的話，你會守寡哎......」努著嘴的辯駁的趙無焉的這句話又讓楚冥靈瞬間臉紅，撇首。
「哼......我才不會呢！」楚冥靈高傲地昂首，輕哼。
「你說什麼！？」趙無焉大驚失色地伸出手來以一副『我是受害人』的模樣指著楚冥靈的額，驚嚇地問：「難道你要在我掛了之後琵琶別抱嗎！？不會吧......！？」
楚冥靈聽了只差沒有再度賞他幾腳、再把他踹飛，只能翻翻白眼了事，其實他實在是不太想跟這個笨蛋傢伙吵嘴，因為那會讓他的壽命先行自動縮短個幾年、智慧銳減。
「你是笨蛋嗎！？你的腦袋裡頭到底都裝些什麼啊......」楚冥靈赧顏，望著趙無焉的雙目正幽幽地對住他、搖頭。
「靈兒，不是那樣的，對我來說你是一個很特殊的人，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的。」許下這句類似於誓言的話的趙無焉的眼神很認真、很認真。
耳邊聽著趙無焉那些話的楚冥靈卻是斜眸睨著趙無焉，那張美麗的臉蛋仍然火紅不退，只是他的心頭卻因為聽了趙無焉所說的這些保證而泛起甜滋滋的感受，「......哦！？是嗎！？」
趙無焉為了要取信於楚冥靈，於是用力地點點頭，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當然啊！除非你不要我了......」說到最後，趙無焉黯然地一個垂首，那動作好似街邊被人任意拋棄的棄犬般的惹人憐愛。
楚冥靈先訝異地瞪大了雙眼，然後噗哧地笑開了，「呵呵......」
趙無焉一見楚冥靈終於被他逗笑了：「只要你不哭就好了......」
聞言的楚冥靈把頭一抬，微愕，然後露出淺笑，這個趙無焉呀......
望著趙無焉那溫柔注視著他、好像就要當場把他吞下的幽黯眼神的楚冥靈忽而覺得有點赧顏地撇過頭去，發覺了剛剛那堆被趙無焉震落的碎石，思索了一會，忽然說：「......不知道這堆被震落的石頭裡有沒有可以使用的雲雷石......」
趙無焉一聽便跟著回過眸去望了望那堆凌亂的石堆瞧，說：「這樣好了，我先過去翻翻看......」說著，信步地踱到了石堆邊，然後想起了楚冥靈出門前要他帶著的鐵鍬，趙無焉拿起那把鐵鍬就開始挖著那堆石堆，沒兩下子就把一些沒有用處的岩石通通丟開，結果在最底部找到了很大一塊的雲雷石，長度約有趙無焉伸開兩臂的那般長。
於是，趙無焉與一旁觀看的楚冥靈雙眼一亮，趙無焉回眸去笑看著楚冥靈、隻手指著地上，語氣輕鬆且興奮地說：「靈兒，你看！我想這一塊應該可以了！」
楚冥靈伸長了螓首探過去，果不其然地見到了趙無焉挖出的一塊長形雲雷石，欣喜地頷首了：「唔！這一塊可以！」
「太好了！」趙無焉開懷地笑了。
自雲雷山上找到了雲雷石的趙無焉與楚冥靈決定他們要出了這一座雲雷山。
因為這座雲雷山既偏僻又杳無人煙，就算現在他們找到了可以鑄劍的雲雷石，在這座什麼都沒有的山裡當然也無法開始動工鑄劍，於是，楚冥靈和趙無焉便在挖出雲雷石的隔一天便相偕下了山。
由於身上的所有錢財皆在他們到雲雷山的時候被盜匪打劫而去，兩人現在根本沒有半毛錢、也沒有座騎，身上僅有一方當今天子所下的聖旨外再無其他贅物。
這個困難使得他們就算在下了山之後也無法順利地回到京城或是楚冥靈居住的忘情谷裡，因此，一向鬼主意很多的趙無焉於是與楚冥靈相商，決定利用他身上僅剩的聖旨來搏一搏。
但是，楚冥靈聽了仍舊半信半疑，又考慮到這個辦法似乎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也就姑且信之，並且在他們挖到雲雷石、他也恢復了大半體力的第二天與趙無焉一起走在雲雷山的山腰上。
不過，既然趙無焉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盜匪劫走了，那麼，趙無焉拿食物來餵他的那一天，那包熱騰騰的食物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沒料到趙無焉回眸微笑，「喔？那個呀......那是我賭來的嘛！」瞟著楚冥靈臉上的那抹疑問，趙無焉的那張俊俏笑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賭......！？」楚冥靈驚訝地瞅著說得很是輕鬆的趙無焉，「......你是說，你去賭場......！？」
趙無焉踩著悠然而愜意的腳步踏在滿地的落葉上頭，與楚冥靈相偕走在由綠色鋪成毛絨地毯的山腰小路上，「是呀......我拿了我家家傳的那一塊暖玉去賭來的銀兩囉！」回頭燦爛地笑著的趙無焉不以為意地說著，沒想到楚冥靈卻在他回頭繼續踏著腳步往前走的時候卻因而露出了一抹複雜的表情望著他的後背。
詫異地睜大了雙眼的楚冥靈忍不住訝異，而後嘆息，唉......這趙無焉呀......
「而且我總不好讓你餓著啊！只好利用我以前偷偷學來的一些門道了......」吐吐舌頭的趙無焉此刻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被抓到的小孩子般的淘氣。
趙無焉笑語著、一邊回頭之際卻見楚冥靈以一張神色複雜的神情看著他，他卻又笑開了，「哎呀......你別擔心啦！我也只是小小地動了點手腳而已，不會被發現的啦！況且我也已經拿回我的暖玉啦！」
見楚冥靈沒有回話，趙無焉機靈地轉了轉眼珠續道：「......所以說呢，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啦！我們還是快點下山找金主去比較來得實際囉！」
這一次，楚冥靈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瞅著他。
「......怎麼啦！？」見楚冥靈沒有說話，趙無焉回頭笑了笑，然後主動地對著楚冥靈伸出手，握緊掌中的溫暖。
「沒事......」楚冥靈沒有一點反抗地搖頭，任趙無焉握緊他的纖手、感受著手裡傳來的這股溫暖由手掌心流竄進心底......
趙無焉望了楚冥靈那垂頭的不語模樣一會兒，不在意地輕輕笑了，既然靈兒不說，他也不想勉強，畢竟每個人都有一些事情不能說出來的嘛！
他懂的。
發覺自己的頂上有道熾熱的視線盯住的楚冥靈一抬頭就見著趙無焉那道溫和與包容的眸光，頓時心頭一熱。
「走吧......」
「嗯。」趙無焉於是伸手拉著楚冥靈就往山下的方向而去了......
兩個人一起下了山之後便前往市集裡去，由趙無焉帶著楚冥靈踏進一家酒樓裡頭，還沒頭沒腦地看著趙無焉點了一堆的好酒好菜，不久之後便由店小二送上酒樓的二樓雅座裡頭。
楚冥靈張口結舌地望著桌上滿滿漂著香味的溫熱菜餚與溫酒，愕然地一個抬起頭來瞅住了眼前正要拿起桌沿邊擱好的木筷子就要動手吃飯的趙無焉，見他因為滿桌的美時而一時間十指大動地流著口水的好笑樣子，狐疑地開口問了。
「喂......你確定我們身上有這麼多的錢嗎！？不然你點這一桌的菜......」楚冥靈疑問地挑起一邊的眉頭來，眼角覷著打算開動的趙無焉，見他通通都把注意力擲在桌上的那些美食上頭，不悅地皺了皺眉。
趙無焉一邊動手挾著好菜送入貪食的口裡、一邊把眼眸抬起，疑惑地問：「咦？你不快些動箸的話，菜都會被我吃光了喔......」
雖然趙無焉已經如此聲明了，楚冥靈卻是連拿起筷子的動作都沒有，只是托著腮望著趙無焉開始把一盤一盤的好菜掃下肚子裡面，似乎真的一點都不跟他客氣的樣子失笑，瞇眼，「......等會兒要付帳的時候要怎麼辦呢？還是你覺得洗碗或是掃地這種事情對你來說還遊刃有餘？」
趙無焉的眼神直直瞅著正在取笑他的楚冥靈，說：「哪可能啊！從小時候開始我就沒做過一點活兒哎......以我這種洗碗還能把全部的碗盤全都打破、掃地可以掃到滿天灰的情形，你應該知道打雜我一定無法勝任的啦！」
楚冥靈聽了，忙不迭地咋舌搖頭，瞪大了雙眼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我確定你真的是天才......」
趙無焉哈哈笑，吞下了滿口的菜餚、只留下嘴邊的油漬之後，溫吞吞地說：「所以囉......」傻笑。
「......真是服了你了！」楚冥靈搖頭沒轍道，又抬起頭來瞥了趙無焉把目標鎖定他眼前的那一籠包子，看著他拿了幾個在手上就吃了起來，「所以我才問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我們不是沒錢嗎......」話尾還未降下，楚冥靈的唇瓣就被趙無焉空出的一隻手給摀住而無法出聲。
「唔？唔......你想......唔......」一串句子不成樣地溜出楚冥靈的唇角，只露出了一對水漾大眼正滴溜溜地轉著，而他對面的趙無焉正神色緊張地瞪住他。
「噓~~你不要這麼大聲啦！如果被聽見的話，我們會一起被丟出這裡哎......」趙無焉苦著臉色，急急地說。
楚冥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趙無焉與他的眼神一個相碰之後才緩緩地放下手來，楚冥靈也得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沒有窒息。
「你說話就說話嘛......」楚冥靈抱怨著，一邊還是聽話地降低了聲音，問：「你該不會想趁機吃霸王餐吧？」
趙無焉睨了一眼楚冥靈，吐出一口氣來，剛才因為吃了五個包子，肚子脹得很，「沒有啦......你忘記我們身上還有一張免費餐卷嗎？」
「啊？」楚冥靈瞬間反應不過來，直到趙無焉沒法子地自他的懷裡濤拿出那一角的金黃色的時候才豁然開朗，笑了出來，「你說的原來是這個啊......不過，你要拿它讓掌櫃的收藏，好來抵帳嗎？」跟著趙無焉說笑的楚冥靈神情愉快。
忍不住白了楚冥靈一眼，趙無焉說：「才不是咧！我是想利用它......嘿嘿......」
楚冥靈有聽沒有懂地瞪眸了，發出驚訝聲音：「啊？」
趙無焉笑得好不得意，只透露了一句：「......反正你等會兒就會知道囉！呵呵......」眨著眼兒的趙無焉的表情中似乎是在打什麼鬼主意的，賊兮兮之外又有點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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