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找不到罪狀的,也不是罪大惡極,但可以把他人的生活毀滅。
而或許,這都是我的問題。我也長久都這麼想。
我很屬於很安靜,過自己生活,配合度不算差,高度自我要求,尊重別人的日子。
她屬於很聒噪,同樣一件事會到處說,逢人便說,像不斷播放的廣播電台。
其實都沒有關係...
我們最大的不同是我們的世界差太多,我不知道要如何照顧她的心情。
從小我就是成績很優異,聽父母親的話,她書本攤開永遠是整理文具,父母的話是參考用的。我很忙,因為家中有弱智的弟弟,我需要照顧他,除了課業,工廠的事,家務的事,要陪奶奶。經常半夜和媽媽做手工,忙到很晚。我國小考試當天會自己設鬧鐘早上四點起床讀書,希望自己有好成績。
父親的教養屬於:羞辱。
我拿獎狀回家,他的原話我不會學但意思是說: 你偷看別人的嗎?還是老師弄錯了?
我是可以美術體育詩歌朗誦作文書法都得獎的人。
父親總愛在眾人面前數落我,但我有做錯甚麼? 其實小時不知道,長大也不清楚。我想純粹是我表現得很好,好到讓他不可置信。歹竹出好筍,別人都這樣說他。我總是靜默不語。他曾經問很小的我:你看甚麼? 他罵我,我看與不看他都不行...
我總覺得我跟父親是三觀不合,沒有緣分的。
父親小時候是有皮鞋穿的大孫,受寵,走路有風,但不愛讀書,逃學。
父親有一種自卑和躁鬱,陰晴不定,用暴怒掩飾膽怯。
我小時候不懂這些,只是覺得父親如天,是要我要崇拜的。
只要父親的腳步近了,我就很緊張,端水端犯擺碗筷。
我小時候沒看過父親自己盛水添飯過。直到他老後,要自己下廚,我感到很陌生。
我以為弟弟妹妹會待父親如天,但沒有...
但他是是非不分的人。家裡有甚麼不如意,比方說弟弟妹妹有甚麼事沒做好,全都是連坐法,都是我的錯,只朝我罵,我不懂,我都在忙你交代的事,廠房和埕何其大,我要如何管理弟弟妹妹?!
他心情不好喜歡摔盤摔東西...我就等他結束再收拾。
半夜我和媽媽在小夜燈下做手工,他也是一陣咒罵,把手工品給毀了。
父親這樣,我都默不作聲,還是過我的日子。已經沒有辦法有甚麼情緒或多想甚麼了。
我很忙,小一下課要走到幼稚園接弟弟妹妹下課,一起走路回家。而弟弟妹妹是闖禍精,尤其是妹妹,不是跌到溝裡,就是踩人家在路邊修繕的門窗玻璃,那家主人尾隨我們回家跟母親要修繕費用。
她很愛哭,一哭就是好幾個小時不間斷,狂放的那種。我可能很少這樣哭。沒有辦法。世俗規範讓我從小就沒有辦法這樣放縱自己。
她很重視睡眠,生了孩子,累了丟給我。孩子要上學,是我早上起床接送,她其實沒有事,純粹起不來。等我極忙無法幫她接送孩子,她到處哭訴說她要早起送孩子上學,她當時並沒有工作。但世界就都是這樣運轉...
時間來到我拿完碩士回家,身上沒有現金,只能刷卡買食物,薪水都拿來添購書本三餐,實在是要與時俱進,時空背景不同,我花全部時間精力都在精進。我煮完飯,會把廚房刷乾淨,這是我的習慣。某天,母親神色凝重找我談。他說妹妹很忙,沒有時間像我一樣把廚房整理得很乾淨...我沒有說甚麼,我重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她沒把廚房刷乾淨或甚麼的,更不可能與他人說她廚房沒清乾淨。我只是例行公事處理事情,沒帶甚麼情緒。我後來淡淡說:沒有關係,我知道她本來就很忙,諸如此類。
後來工作很忙,壓力很大,我經常上班前吃不下,會在下班後才進食。我下班還要幫機構同事上進修課,回到家其實都要半夜了,煮點泡麵吃,她到處去說我著魔是餓死鬼附身。姑姑們一直帶我去廟裡收驚。我其實都當小旅行,放風。也沒有說甚麼,但我的心極度疲憊,要說甚麼,姑姑們都是八點睡覺的人,他們都覺得我生活不正常。但我十一點才下課阿... 我兩三點睡覺不正常嗎?!
我在國外生活很規律,十一點睡覺,自動六點醒來。
回國後,工作關係,為了把事情做好,身心壓力都很大,經常在書桌前整理編寫講義。
實在無力去東常西短。我也不解釋,無從解釋。
我的生活在她眼裡是極度不正常,包括父母親戚對我的看法。我的工作做得很好,一切都好,唯獨家是光怪陸離的地方。
最後,我被我妹妹趕出來,我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那我以為家的地方。
我父母親都認可,覺得那房子不適合我。聽說是出家外婆說的...外婆說是菩薩的旨意
關於菩薩的旨意...連妹夫有沒有意圖侵犯我,這些都是菩薩有旨意會做主。
對這些邪教我真是受夠了。
養老院外公被放到餓死。我可以接受不插管,但不是沒有尊嚴的死亡。
弱智弟弟被拘禁,關在屋內。最主要是外婆說弟弟不能見家裡長輩,所以被隔離。
我真心無法理解這家族的人都這樣默默認可...
我自己生活後。
沒有這些紛擾,我才開始有了積蓄,開始不用奉獻給家庭,不需他人的耳語。
漸漸地不失眠不憂鬱。
我過得很好,與積極進取的人建立關係。
有好的互動生活圈。
弟弟妹妹過得很好,父親幫妹妹付電梯透天頭期款,進口車。
弟弟承接所有陸台遺產。
妹妹每個月有房租生活費,到父親走後都是這樣。
我是沒有得到任何。
我真的只希望
過好我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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