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有兩方 行過鄉間小道是比較快的 但有很多蝸牛行在道上
騎摩托車一向減速閃過 深怕壓到任何
昨夜不小心好似闖禍了
今天就寧願繞遠道而行
清早無眠 散步採花
心上踏實而寧靜
就這樣呼吸 就這樣沉默 就這樣荒廢
都已經討論了半小時了
老闆還是要我想一想接不接課
我說:
"不想了"
"到這年紀 要就要 不要就不要"
"想到累了"
"我不想要再去想甚麼"
我說"不接了"
她說"妳不想 我來想好了"
在夜色下微笑告別
對這個工可有可無
人如果塞得太滿 沒有一點餘裕 很難發展新的
空窗期 未嘗不是件好事
結束一個沒有發展性的工作 給了不確定性一個機會
在七分之一的日子有了五分之一的鞏固之後
我有了可以冒險的籌碼 等待新的
當然 人是不能等太久的 容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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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的文字早已成真
低頭不語 是我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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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自己浮在生活裡一片薄薄的 喬裝的人影
人影裡的她在無數畫面中奔跑
在種種變相的構圖中清清楚楚地看到L
然而 一切無從敘說
無理可循
像是找不到合理的文法
她根本就沒辦法把內心的意願對著外頭的倫常翻譯出來
她訝異於所有依據過去的文本居然不足以支援自己
像是覺悟到了自己翻譯者的身分
她想原來她生活著只是依恃翻譯的方法
翻譯別人的語言
翻譯自己的語言
翻譯自己的姿態
我們就是這樣停不下來地翻譯再翻譯…
我總是在聽他人說話
我也只說他人希望我傳達的
至於我自己 我沒有語言
自我成了一名翻譯者之後 我更有理由緘默
行走於人世道理間
我想我就是學會了翻譯的竅門
它像個盛大的合唱團
像美麗的蜘蛛網
它叫音階
它叫倫理
她終於變成了一個漠然不堪的人
長期偽裝啞人
使我的語言不易讓人明白
無法表達自己 無法對人翻譯自己
我們全都生活在一個翻譯的過程裡 不只是語言
連行為連價值連理想
我們全都說不出自己的心意
為什麼 為什麼妳寧可陷於過去的臆想而不願說話呢?
沒有什麼非說不可的…
一切都會按照計劃進行
為什麼一定要我開口說無效的語言呢?
再說 該明白的都會明白 都將明白
相愛的人不須語言就會了解的
也許是這樣子沒錯 但是
妳總不能期望每個人都來了解妳
不需要每個人
只要相愛的人
歲月忽已晚…
相對於過去 生命太短
當我們能夠不慌不忙到生命自在的時候
所謂「活著」就只剩下一小截了
相對於過程的漫長 我們能表達的餘地實在留下太少
無論是親情或愛情 任何愛的形式都已經從我的掌心逸失而去了
逸失而去 逸失而去
賴香吟<翻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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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聲音是窸窸窣窣的 帶了一點傻
時而被風夾在腋下跟隨季節流轉
時而被流浪之犬啣在嘴裡迤行 四處尋找它的主人
將與不雨的晚春午后 天色昏沉
彷彿一種威脅 預警即將墜落鋼筋鐵條之雨
然
逐漸加深的灰暗並不能遮蔽我眼前在空中盤枝盪掗的九重葛豔影
一夕之間 她怒放起來
像被情所困的人焚燒自己
我甚至相信
若真有鋼鐵雨點 也會在碰觸九重花簇時自動消溶成煙
時而 往事也像這燙傷的九重葛灼痛人的眼睛
這時刻有幾分清醒幾分感傷
我想我永遠也不能根治在最狂放的巔峰聯想死亡的宿疾
美
在上一層
除了死亡沒有別的路可以收容
可以轉化
可以延展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平凡世間
我害怕遇到可以偕我同登高崖的人之故
以我之力
自然可以獨遊
但遇到同質者
我會比他更快感受終極性格在我體內醒轉
儲存能量 踏出腳步
伺機要在一切的峰頂與玉俱焚
琉璃與琉璃同碎
職是之故 如我者
不得不在腳踝秘密繫一石塊
以語言 文字 以浮光 流雲
提醒自己做一名不再與絕美歃血的馴民
如我者 這馴民 豈非一世之課業
這時刻 感傷如九重花葛豔影 清醒似昏沉天色!
不快樂是天生的 一種很昂貴的天賦
可以用來偵測愛情的純度
同理 情感愈純粹 愈容易應隊到深沉的不快樂
非對象之故 是完全主義者的原罪宿命 致使自己把愛情轉譯為神聖教義
一手築出莊嚴宮殿
然而 當要把神像奉入神檀
才發現那神偶是有烈紋的泥塑 非金身玉寶
倔強的完美主義者是不屑到無序的地方放縱
寧可拎著自己的影子在愛情聖殿世間街頭之間迷走
畢竟 孤獨是最乾淨的
<迷走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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