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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
我開始擔心. 之前我設想了所有反應, 從大怒到歇斯底里, 甚至偷偷期待多少一點接納, 卻沒料到這種毫無情緒的空白臉孔.
「愛瑞斯特……我……」 他開口了, 看著我, 帶著那樣的沉痛與哀傷, 霎時間我冷了起來, 只想抱緊他, 安慰他.
「芬, 怎麼了? ----我知道這很讓人震驚, 出人意料, 可是我相信我們能理出頭緒的. 你會是個好爸爸, 而且----」
「不!」 芬大吼, 同時以強烈的手勢打斷了我. 他站在那兒, 嚇壞了, 雙手一遍一遍耙過自己的頭髮.
「我不是好爸爸. 我……我配不上你, 愛瑞斯特. 我配不上這個孩子. 我……我很抱歉.」
說完, 他一轉身衝了出去.
就這樣, 他還是離開了我, 我的摯愛. 以前我從未真正相信精靈會死於悲傷, 可是現在我心裡卻感到冰冷, 冰冷咬囓著我的心靈, 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哀傷, 滲進我整個身心最深處.
沒有芬, 我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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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突如其來離開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這幾個小時我一直站在露台上, 往黑暗中眺望, 希望能夠看到他. 很冷, 我又難過, 所以最後我還是更衣上床----不是為了自己, 是為了這個孩子. 很奇怪----多少年來, 我只需對自己以及職務負責, 而現在卻有個無助的小人兒, 完全依賴著我. 有人需要我, 想想真是可怕, 可同時卻又這樣美好.
我遙望窗外的夜空. 我也需要一個人----芬. 我心沉重, 身邊空盪盪的位置也讓我的心情好不起來. 我已經習慣有芬了----將他的愛視為理所當然, 而非珍視這樣一件稀世的禮物.
我輾轉反側, 渴望有他. 我渴望他的笑聲、他的風趣、他讓人心安的存在, 渴望他落在我身上的雙唇與指觸, 渴望與他合而為一.
最後, 我進入無夢的睡鄉, 直到身邊沉了一下才醒過來.
芬. 他回來了. 我坐起身, 看著他.
一望而知, 他哭過了. 而且從外表以及服裝狀態看來, 他一定在帶刺的黑莓叢裡跑了幾小時. 他看起來真可憐, 而我多想緊緊擁住他, 告訴他我愛他,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仍然有資格這麼做.
他就坐在那兒, 盯著我. 他回到我身邊了嗎? 還是來說永別的?
我的摯愛一個字也沒說, 只是一會兒之後靠了過來, 把我擁入臂彎, 緊緊抱著我, 輕撫我的頭髮. 我的臉上感覺到他的淚水, 唇上嚐到了苦澀的鹹味. 我將他緊擁得不能再近, 深深吸取他的氣息. 我希望自己是個詩人, 就能告訴他我的感受、他對我的意義, 但我只是個參謀, 而現在引用吉爾加拉德的戰術分析顯然不合時宜.
終於他的力道輕了點, 他挪了挪, 面對著我.
「我很抱歉, 愛瑞斯特----這件事……很出人意料.」
我對他無力地微笑一下.
「沒錯, 是可以這麼說. 還有……」 我停了下來, 執起他的大手, 輕輕握在手裡.
「還有, 現在我們兩個之間到底怎麼樣了, 葛羅芬戴爾? 我得弄清楚, 所以, 請不要害怕坦誠相告.」
芬輕撫我的臉頰, 在我的唇上幾乎是羞怯地一吻, 我嚐出他的恐懼, 但也品味出他對我的愛; 這一吻甜美如蜜, 苦澀如癭, 可是與此同時, 又是最愉悅的滋味.
「你跟我之間的情況, 就是你讓我成為全中土有史以來最快樂的精靈.」 他很簡單地回答.
接著他再次擁我入懷, 蝴蝶般的輕吻如雨落在我的臉上, 粗糙的手指撫摸著我的雙耳與頸項, 那熟悉的熱烈又再昇起, 我的肌膚敏感得發麻, 我渴望他, 彷彿我從未渴望過任何人.
「我是你的, 愛瑞斯特.」 他喃喃低語. 「不管任何來臨, 不管在生時在死後, 我是你的, 獻上我的靈魂, 我的身與心, 還有我的劍.」
「尤其最後一項, 現在相當突出.」 我往他耳裡呢喃, 在那微微的耳尖很快舔了一下.
芬低沉地哼了一聲, 手在我的大腿內側往上游移.
「的確, 親愛的愛瑞斯特閣下, 而且現在也該讓它回鞘了.」
「這個呢, 親愛的葛羅芬戴爾殿下, 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計畫.」
這個計畫我們沒再多猶豫, 立刻付諸行動, 並且參與的雙方都感到完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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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我們兩個躺著, 精力耗盡, 幸福快樂, 芬緊擁著我, 拇指輕柔地在我肩頭畫著圈.
「吾愛, 有一天我要告訴你一個英勇的好小夥兒的故事, 他叫做路伊尼爾. 你會很喜歡他的.」
「路伊尼爾?」 我迷迷糊糊說道, 已經半睡著了. 「給咱們的孩子取這個名字也很好啊……」
一說完, 我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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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給參謀提供建議呢? 喚醒愛人的最佳方式是什麼? 那些半獸人從哪兒來的? 小紅莓很可能對精靈胎兒造成傷害? 還有, 到什麼時候我們才會收到凱蘭崔爾的消息?
請再次收看「The Young and the Orcless」, 葛羅芬戴爾最喜歡的肥皂劇. (譯註: 這是模仿一部美國肥皂劇名「The Young and the Restless」.)
作者註: 為您的來信, thankyouthankyouthankyou, 我的感激遠非言語所能表達.
特別感謝Untalented Elfwriter, 葛羅芬戴爾的回憶是她的建議. 本來我有點不確定, 但Magic Rat睿智地說: 「眾人皆知, 生命不只是啤酒與skittle水果糖而已. 這段回憶完美解釋了為什麼芬總是從一次婚姻跳到下一次, 而且似乎總是與愛他的人們保持距離.」
譯者註: 雖然這篇的分級依舊只有PG-13, 最後那段還是挺為難的! 原文裡的感情是真摯深刻的, 字句是平實有味的, 我就得特別注意別譯成了廉價小說. 如果猜不出他倆的雙關語, 我是不加以解釋的喔, 就像睿智的愛瑞斯特說的,「小孩子不需要對每件事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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