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 柏偉和慶凱的生活就有了大的改變, 因為有愛情的化學原料注入, 一切都不一樣了。只是柏偉心中仍有些疑問, 他不知該如何和慶凱相處, 由學長弟的身份進化。隔天一早見了對方, 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腦中還在回想昨晚的那些話語, 好像不盡真實: 「學長, 你喜歡我哪裏?」 這是慶凱奮勇告白後被問的第一個問題。
「ㄟ..我覺得你的眼睛會放電耶, 第一次你來找我幫忙錄音時我就被你看得不好意思..還有我喜歡你專注時的表情和笑起來非常可愛的酒窩, 有種盧甘尼斯式的氣質」慶凱直言直語的說道「反正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想天天見到你, 每晚打電話給你啦, 懂不懂? 」他再搔搔頭的說:「 有句話很難開口, 我想介入你的生活之中..」
慶凱就是這麼直腸子的一個人, 柏偉欣賞他的, 也就是這一點。有什麼說什麼, 交朋友也非常認真實際。「我有『盧甘尼斯』的氣質喔? 我怎麼都不知道哩? 」一邊笑一邊問, 幸福不就是這麼一回事? 好像飄游了多年的孤船, 終於找到了避風的港口。「大家都說我像趙擎耶, 我又不會跳水..」
「所以我說氣質像嘛! 氣質! 自信滿滿卻有點憂鬱, 看了真教人心疼, 世界那麼開闊, 朋友那麼多, 不要太多愁善感了啦, 天下事有我撐著! 哈哈哈」
「撐什麼東東啊? 誰多愁善感? 」突然跳進來的社長把說說笑笑的兩人嚇了一跳,接著問道今晚有四張電影招待票, 是否願意一同前往。反正不看白不看, 社長哲威早約好了副社長--經濟三A 的李芹美, 就差現在這兩位老兄的首肯。於是兩人對望一眼, 柏偉便喊道:「 附議! 」只見得慶凱猛點頭, 歡天喜地的上課去了。
當愛情襲來的時候, 什麼事都變得美好異常。不用去分析, 這是常理。柏偉廿多年來的歲月, 好像從此時此刻起, 有了真實的意義。可是, 也因為這是他的初戀, 且對象竟是一個大他兩歲的學長, 柏偉心中仍然有著興奮卻緊張不安的情緒。這適當嗎? 我能夠愛一個男人嗎? 會不會太奇怪了些? 他又想: 兩個男人同時都喜歡上對方, 這果然是
上天註定的宿命, 太巧了! 柏偉慶凱, 慶凱柏偉, 這兩個名字將會糾糾纏纏下去, 實在不可思議。
就這樣, 兩人開始透過社團活動雙雙出入校園的各個角落, 打球一起, 吃飯一起;念書到圖書館, 也是在一塊兒。旁人也不以為意, 只當兩人是好朋友, 死黨般的看待。有時柏偉下課時, 慶凱會至門口等他, 常引來女孩子的抗議, 有幾個對柏偉有好感的女同學會半開玩笑地對慶凱說:「 喂, 別一天到晚把范柏偉搶走啦, 沒事就到社團廝混,
害我們都沒機會!」 柏偉聽了也不以為意, 倒是慶凱常常笑嘻嘻地表情有點詭異, 柏偉總得把他迅速帶開, 免得越虧越誇張。
「嘻嘻, 我們都各有女性青徠喔, 可惜基因不對勁..」慶凱邊走便道:「 女孩追我我不要, 我還得倒過來追學弟。」
「還沒追到喔, 」柏偉開玩笑的回了一句。
「呃? 你不要嚇我,」 慶凱腳步停了下來, 抓著柏偉的手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好? 我會做給你看, 我們現在只是交往而已, 但我會讓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是值得?, 再多了解我一點!」 慶凱表情正經八百, 像聆聽法院的判刑。
「呵呵呵, 我跟你說說玩笑也不行啊? 你那麼多擁戴者, 我還擔心我一下就不見了哩,」 想到兩個大男人正在教室的走廊上擔心對方變心, 柏偉越想越有趣, 但看對方傻不楞登地望著自己, 只有收起笑容回道:「 學長, 我很喜歡你, 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不知該再如何多喜歡你一些些, 你笑起來好像把天都笑了開來, 這讓我感到很快樂, 我喜
歡你的眼珠子咕溜溜地看著我, 好像我的想法你都能看穿; 我喜歡你寬厚的肩膀和大手, 這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 旁人經過, 柏偉頓了一下, 再接著說道:「 這是我的初戀, 所以我會相當珍惜, 我想認真的學習愛人及被愛, 但這得需要時間, 因為我不明瞭
。」
「Love takes time!」慶凱蹦出了當時最流行的一首歌曲, 不愧是西樂社的高手。「這也是我的想法, 愛需要時間灌溉, 就像友誼一樣, 記得你提到過的蠟燭嗎? 我想為你燃燒, 愛情就是我倆的氧氣! 我們都當彼此的蠟燭好嗎?」
當然好! 柏偉深受感動, 也許他這一輩子也無法再遇到個人能對他說這樣的話了,心中早暗自認定對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只聽得對面的人繼續說道:「 其實我非常害怕那次的告白被你拒絕, 我一直是很有自信的, 我受不了被拒的打擊。可是就是因為你是我心中理想的典型, 我才鼓起勇氣, 認為即使你出局我, 也沒有什麼關係了。」慶凱有
一對濃眉, 和白白的牙齒。柏偉在看著白牙齒說話。笑意重新浮現, 給對方一個燦爛的面容, 兩人搭著肩, 一道往陽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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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決定利用星期假日上上電腦網路。大學畢業前, 學校都還沒有網路的設備, 所謂的BBS 大概只有台清交的學生能享用的到吧。那像現在的學生那麼幸福, 一進校門當新鮮人就有那麼多的資源可以使用。一直到當兵休假的一晚, 看老妹對著電腦嘻嘻笑笑的, 還不時喃喃自語, 還以為她哪根筋不對, 對台螢幕有啥值得笑成這樣? 就上前探去
, 這才發現了BBS 的魅力所在。有各式樣五花八門的看版, 可以發表文章, 詢問問題,就像是有了互動一樣; 另外最吸引人的就是可以和線上的人對談, 天涯即是咫尺, 看不見對方, 天南地北閒聊, 無所顧忌。
「這就是網友的談天啦, 老土哥哥!」 念大二的妹妹嘲笑自己的老哥:「 現在都不是和班上同學出去玩啦, 都嘛是和網友們郊遊烤肉什麼的, 還有版聚哩。」
「啥是版聚?」 小安不解地問道。這大概是個新名辭, 他想, 怎麼才當兵一年多,科技這麼發達啊? 還是自己太遜了? 脫離社會太久..
「版聚就是某個看版例如電影版的網友, 定期或不定期的約大家出去喝茶聚會啦!」妹妹解釋的很簡潔有力。
就這樣小安開始借玩妹妹的BBS 站, 從News、TV、Movies、Friends 版, 一一去瀏覽一遍。最後來到了MOTSS版, 發現到了新的天地, 那是流著和自己相同基因、有著相同想法的人所去的地方。「這不就是為我而設的版嗎? 」為了躲避老妹在旁偷看的眼光, 小安開始趁夜晚上站, 肆意地遊走於同志們來來回回的文章間, 驚喜於世上還是有這
麼多的人和自己一般, 需要宣洩情緒, 需要個聽眾, 來頃訴自己的故事。
退伍工作後的一年內, 除了白天上班外, 夜晚回家的上站就成了小安睡前的習慣。看遍了各大學的設站, 自己學校常去之餘, 台大椰林該是最常駐足之處。他發現那裏的同志特多, 有種難以說明白的認同感。交交朋友認識些人, 說不定會遇到凱也說不定..雖然, 只是說不定..。
「我並不是孤單的, 因為滿街都是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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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著世界 我漠然面對一切
只因至今無法熄滅對你思念的火燄
你的影我的魂 是否已結成一道無形無解無悲無喜無奈無緣的命運鎖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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