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爭吵
粽,並不會將自己包裹、束縛並懸吊,人也是。
很多時候,人總活在自己的想像中,當人開始成長時,也表示著年老,但肉體的老化並不能表示失去心靈的彈性與年輕,心只會隨想所欲。
端午或許並不是一個好日子,團圓只造成了負擔,當我踏入睽違已久的家,還是表象地笑著,事實上從未解決的問題一觸即發。誰也沒想過一旦把假象撕扯掉後,憤怒是如此精準地攻擊著父母,情緒也隨淚水潰堤,不能自拔,甚至冷酷看待。
當父親提及對於從小讓我補習英文相當有遠見時,卻疏忽我背負多少期望、壓力,尤其填鴨式的教學,幾乎讓我放學後的生活只有英文,那讓人痛苦。無法原諒的是當我難過得在補習班哭泣,父母發現了讓我換了補習班,那我的心誰來撫慰?
當我被性侵害之後,父母不曾發現過,十幾年過去了,我也正式開口說了這件事情,他們的焦點卻只放在如何讓他們的兒子從同性戀變成異性戀。甚至怪罪我當初不說,當時的我卻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甚至更年幼,而我能說什麼?
當我說他們的言語是傷人的同時,卻依然故我地說、反覆地說,我的述求在他們心中就不能做到,就說得理所當然,就算我說我很難過,他們依然聽不到我難過的哭泣,難道我的心就必須像石頭一樣堅硬嗎?永遠都百毒不侵嗎?
當我一生中被不斷比較、再比較之後,我還能有信心嗎?我還有存活的意義嗎?就算我進步了,又怎麼樣?不曾有一句誇獎,這樣的需求過分了嗎?就算我得到滿分也冷漠的無動於衷,那他們要的是什麼?
他們甚至以為孩子們都很好,跟他們的關係都很好。事實上卻不是這樣,我想戳破他們的幻想引來劇烈的反擊,這可想而知,只是他們甚至無法察覺,或許他們認為我說的都是謊言。
於是,我想離開,想像鳥一樣自在飛翔,我走到了頂樓,一個人寫了幾封簡訊告訴姐姐,自己將離別,另一通電話告訴好朋友自己難過得可以,第一次自殺是他救了我,第四次也是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謝謝他。第二次跟第三次握上死神的手,是我還想留在世界上,只是難保下一次我能就拯救自己或是向其他人求救。
回到學校後,老師說我那些問題可能還有更深切的原因在,想戳破父母的假象、想控制他們並且讓他們開始了解、想拯救姐姐、想獲得道歉,除了這些或許我是想脫離父母,開始獨立。我自己曾將也想過,如果繼續假裝下去,那生活還是一樣,何必要把局面弄得難看?
2008/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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