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Art
The art of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so many things seem filled with the intent
to be lost that their loss is no disaster.
Lose something everyday. Accept the fluster
of lost door keys, the hour badly spent.
The art of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Then parctice losing farther, losing faster:
places, and names, and where it was you meant
to travel. None of these will bring disaster.
I lost my mother’s watch. And look! my last, or
next-to-last, of three loved houses went.
The art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I lost two cities, lovely ones. And, vaster,
Some realms I owned, two rivers, a continent.
I miss them, but it wasn’t a disaster.
---Even losing you (the joking voice, a gesture
I love) I shan’t have lied. It’s evident
the art of losing’s not too hard to master
though it may look like (Write it!) like disaster.
By Elizabeth Bishop (1911-1979)
沒錯, 『英詩』是咱英文系上的一門選修課, (在我那個年代可熱門的勒!) 開在大三, 所以課堂上會有的學生不是大三就是大四, 不會有白目的大一、大二生; 畢竟要懂得欣賞英詩, 不是件簡單事, 經過兩年的課程訓練, 已是最最基本的。
想當初在二下期末時, 很興奮地自以為自己排了一張漂亮的課表; 除非必修, 絕對沒有早上八點的課, 所以禮拜三十點十分開始上課的『英詩』當然被我排在課表上, 這樣畢業需要的選修學分才夠, 加上大三才有機會跟賴頭先生 (Mr. George W. Lytle, 他是咱系上一個傳奇中的傳奇, 往後的文章裡少不了他參一腳。)開始有“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因此, 在我還是白目大二生時, 道聽塗說了學姊說什麼:「賴頭人『其實』很好…」, 「他的英詩很好過啦…」就選了英詩之後, 也開始了我一年的英詩劫難。
上這樣一個大班的課 (比較起來算是大。), 其實要有點勇氣, 踏進教室的那一刻起, 所有的愛恨情仇全部一擁而上, 想見的、不想見的, 由不得你選擇;愛現學長, 機車學姊, 見了面尷尬的B班同學 (呃…我是替我的麻吉尷尬。), 還有一些不知名人士, 搞不清楚是轉學生還是怎地, 只覺得咱英文系上有這一號人物嗎…? 只是我那時候一直很瀟灑, 一個人大剌剌地進教室, 雙手插口袋, 由左向右斜掛個包包在屁股後面晃啊晃地, 夏天掛個墨鏡, 不然就帶著誰都不鳥 (除了賴頭不敢不鳥) 的眼神像個小痞般到位置上坐下。 那時候在別人眼裡該是個…ㄟ…以後再說吧, period。
當然, 最令人開心的莫過於是我的麻吉, 克萊兒姑娘, 幫我從校外買好早餐在老位置上等我, 趁賴頭還沒開始上課之前, 一邊在窗邊吹風看風景, 一邊吃早餐, 等著聽的不是鐘聲, 而是賴頭的:“Come on, people, be quiet!!”, 那時候要寒暄也等到下課吧, 翻開課本乖乖上課就對了。 或是等到珊珊來遲的同學進門的剎那, 無論賴頭是坐著講課, 或是站著寫版書, 他一定是頭也不抬, 看也不看地:“Please, be here on time…”你也不用很禮貌地叭啦叭啦解釋一堆, 只要快速找個位置坐下就好。 我想, 這不能說教授找麻煩, 老外的守時觀念本來就比我們強, 十點十分的課, 說啥子理由都很牽強。
這“One Art”, 是賴頭(其實Mr. Lytle給自己取了個挺不賴的中文名兒, 賴傑威。)個人的鍾愛之一吧, 我想。 我記得賴頭在解析這首詩的時候是三下四月左右, 那時候講解的東西, 我發現都是他自己喜愛的作品多;like, “After Great Pain, a Formal Feeling Comes”by Emily Dickinson (這堂課特不一樣, 以後會介紹到。) , “I, Too” and“Harlem”both by Langston Hughes, etc.
由Elizabeth Bishop的一些背景, 可以推測出 (除非賴頭已經擺明說過, 是我白目發作, 沒聽到, 那就...當我白目吧。) 賴頭是鍾愛這作家及她的作品地。 她是同性戀作家 (這首詩就是他愛人不在了, 寫來紀念她的。), 賴頭一向支持非主流階層或弱勢團體, 而且是力挺到底的那一種;還有Langston Hughes (1902-1967), 他, 非裔美籍, 也就是黑人。
“One Art”不難讓人看出其中想佯裝堅強, 淡然處之, 卻其實怎麼也拋不開纏繞在心頭的哀傷情懷。 儘管說著 “The art of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或著一直失去一些什麼, 也一直不承認/認為那是個“Disaster”, 以及最後終於逼自己承認 “it may look like (Write it!) like disaster.”;這段心路歷程, 情緒轉折, 對很多人來說一定是心有戚戚焉…。 甚至是連賴頭都逃不過吧, 因為在解析後, 他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道:“Losing you is not a big deal, but, it is.”
再來就是艾蜜莉˙狄金生 (Emily Dickinson) 的詩。
Well, 這個賴頭就有擺明說過了。 在他與他學生 (等於是學姊) 合譯合評的『艾蜜莉˙狄金生詩選』中, 就有提到他是如何如何從國中時代開始愛上她的詩, 以及在教書後試著傳達給學生艾蜜莉˙狄金生其人及詩作的欽賞之情。
我想, 賴頭的影響力夠深遠, 不但一本詩集被他與學姊花了許久時間合譯出版問世; 不才我, 雖然不算是他的得意門生, 但我會永遠以這樣一個老師為標竿, 上過他的課是我最快樂的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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