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背景,ZEROX配對,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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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斯的預測在第十場紛爭前實現。
警報大響,月季殘夢發出紅色閃光,整艘貨輪彷彿染上一片鮮紅,原本大打出手的狩獵者停下動作,紛紛回歸自己的任務模式,有的衝到被分配的守衛位置、有的跳上戰機準備出動,可說是在瞬間呈現備戰狀態。
「終於來了。」無聊到快要加入混戰的傑洛在甲板上笑了出來,「知道來的是誰嗎?」
「應該是安提利亞(Antillia)。」艾克斯走上甲板,看見遠處點狀星光變成線條漩渦,是空間扭曲的現象,距離之近連甲板上的人們都看得很清楚,「根據海境部隊提供的資料,安提利亞是以神出鬼沒聞名的海盜集團,有別於一般躲在小行星群裡偷襲經過的船隻,他們是直接使用空間跳躍襲擊特定對象。」
「用空間跳躍打劫沒什麼稀罕,只是很吃能源,搶不到彌補的數量反而虧大,小規模的搶匪都不喜歡用。」
「而且空間跳躍需要明確的座標定位,不然很容易迷失或出錯。安提利亞可能找到定位方式,才能在席美臺特海域穿梭自如。除了搶奪貨物,許多海盜都被他們襲擊殲滅,快要獨霸這片海域了。」
「這不是很好嗎?放海盜們自相殘殺,中央可以看完好戲再來撿現成的便宜。」
「贏家通吃的結果通常是勝者越來越強大,等到發現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是看戲的變成演戲的時候了。」
「也沒啥不好,正好一網打盡,解決安提利亞就可以解決海盜問題了。」
「能這麼順利就好。」
「除了精準的空間跳躍,還有什麼特徵嗎?」
「其他特徵是多艘船艦同時出擊,而且為首的旗艦是金黃色的……」
同一時間,一艘艘暗灰船艦從被空間扭曲的環狀星光之中冒出,不多時約有十艘武裝船艦出現在月季殘夢面前,井然有序地排列成半包圍陣形,而位於中心與月季殘夢相對的,是一艘非常醒目、體型遠大於其他戰艦的黃金旗艦,塔臺般的艦橋前方及周遭佈滿短距的機槍和長距的高射炮,最前方充滿能量光輝的遠距砲口對準月季殘夢,十分明顯的威嚇。
「我知道海境部隊為什麼需要支援了。」艾克斯說道,「這已經是艦隊等級的規模了。」
月季殘夢做出回應,發出光霧一般的白色電波包圍整艘船隻,形成抵抗砲擊的防護罩。
「有點薄。」傑洛對著玻璃一般的防護罩評論,「戰機的光束槍也許還擋得住,大砲之類的可能就不行了。」
「只能期望對方不打算擊毀我們了。」
此時,金色的旗艦閃爍一連串節拍般的光芒。
「區塊密碼?真難得。」艾克斯認出從遠古使用至今的通訊方式。當電子通訊無法使用時,以燈光或聲音的長短作為區塊般的訊號,透過不同的排列表現不同的內容傳遞資訊。這是源自故鄉的通訊方式之一,帶領機器人度過通訊不良的太空拓荒時期,迄今依舊在星團各處零星流傳。
「你看得出在說什麼嗎?」傑洛也認出區塊密碼的閃光,但身上沒有相對應的翻譯程式。
「……『停船,否則攻擊』,很正式的術語。」艾克斯解讀,然後看向己方的燈光,「船長回復的是『船上有中央狩獵者,懇請放行』。」
「哼,立刻就把我們當擋箭牌。」
「我不覺得擺出這種陣仗的艦隊會被區區兩個中央狩獵者嚇跑,看對方的反應吧!」當起臨時翻譯的艾克斯邊說邊等待下一道通訊,「……『交出海洋之心』?」
「那是什麼?」
「不知道,我沒聽過這個東西。而船長的回應是『查無此物』……」,眼看雙方燈光來回交錯,彷彿爭執不下,「看來是沒共識了。」
「所以要把我們給轟了?」
「怎麼可能?既然篤定東西在這裡,用砲擊的話不小心把東西打成碎片,可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們只剩上來搶的選項。」紅色狩獵者露出笑容,體內的鬥性已經躍躍欲試,「該準備了,搭檔,趁大家沒注意的時候趕快換裝吧!」
藍色狩獵者微微一笑,身上的盔甲靜靜地散發青色光暈。
從進攻到登船不到十幾分鐘。
安提利亞確實沒有砲擊月季殘夢,但仍維持半包圍陣形,黃金旗艦與另外兩艘大型戰艦逼近月季殘夢。月季殘夢率先發動攻擊,戰機傾巢而出,衝過防護罩如流星般穿梭,竭盡所能地干擾安提利亞的進攻,可惜炮火不足,戰艦幾乎無動於衷,黃金旗艦率先穿過月季殘夢的防護罩,進入內部微重力地帶,隨即噴射出數條金色鎖鏈,勾住貨輪成為橋梁,穿著制服的海盜整齊劃一地踏鍊而行,進攻月季殘夢。
一登船就被削掉腦袋。等待多時的傑洛已經沉不住氣,抽出背後的光束刀直接開殺。來自四面八方的海盜完全激起紅色鬥神的興致,揮刀揮得毫無顧忌,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受僱保護貨輪的狩獵者們也不甘示弱,抓起武器與襲來的海盜廝殺。
兩艘暗灰戰艦逼近,各自吐露黑色鎖鏈勾住月季殘夢,新一批海盜蜂擁而上。月季殘夢的戰機攻擊不了艦艦,改向登船的海盜射擊。黃金旗艦和暗灰戰艦的機槍掃朝戰機掃射,確保海盜源源不絕地登船。月季殘夢遍處叱吒,空中和甲板的喧嘩不絕於耳。
「搭檔!船長往逃生艙去了!」被海盜分隔兩處,艾克斯透過通訊匣傳遞訊息。
「想落跑是吧!」傑洛順手把海盜劈成兩半,「我去追他!這裡交給你!」
傑洛很清楚艾克斯的想法。船上有非法移民,受雇保護貨物的狩獵者不見得會保護移民,艾克斯向來以救人為先,會通知傑洛代表一時分身乏術,所以把追捕的工作交給搭檔。傑洛也樂於接受,因為追蹤和戰鬥才是傑洛所長,在敵人之中逮人更是樂趣所在。
各司其職、發揮所長、為相同的目標奮戰,這就是狩獵者搭檔。
海盜湧進船艙,當年作為郵輪的迎賓大廳、現在作為貨輪的擺放空間,移民驚恐的悲鳴和慘嚎不絕於耳,就算試圖躲藏於貨物之中,也被海盜一個個追捕出來,逼往更深處的角落。
生命面臨威脅時,戰或逃是生存的反應選項;但在海上,真實的選項只有戰,沒有逃。
因為無處可逃。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被脅迫聚集在角落,傷痕累累的移民無助地哭喊,「我不想死!」
回應的卻是一連串笑聲,海盜整齊列隊地將光束槍指向移民。這麼做既浪費能源又得不到任何東西,純粹是為了享受屠殺的快感。
「全殺了!」
光芒乍現。
出聲下令的海盜被轟個粉碎。
眾人發愣之際,一名青色狩獵者從天而降,立定在移民的最前方,透過赭紅的眼罩掃視海盜。
那是艾克斯。現在的他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變身,從樸實無華的青藍盔甲變換成華貴絢麗的群青盔甲。即使過往的殺戮盔甲變成現在的任務盔甲,仍習慣用赭紅眼罩遮蔽大半面容,簡單地掩飾身分,也添給他人未知的恐懼。
不待海盜反映,艾克斯率先出擊:「等離子爆擊‧散華!」
鋪天蓋地的青藍光彈從右手手砲擊出,最前方的海盜瞬間被消滅,後排的海盜群也被光彈貫穿,極強的威力連同貨物一起破壞,飛散的殘骸與光彈並行,成為攻擊的一部分,頃刻間把海盜逼到遠處。
聽到聲響,另一批海盜從側方來襲,一排光束漢光彈掃射而來。
「靈魂之軀!」艾克斯身影晃動,數道金色分身竄出,一邊繞過移民一邊將海盜掃射的子彈全數擋下,甚至直接將海盜撞飛,再度斷絕海盜趕盡殺絕的想法。
海盜恐慌起來,沒人料到眼前的狩獵者竟能以一人之力保住成群的移民。艾克斯也不打算殺盡海盜,保護手無寸鐵的移民比較重要。海盜再怎麼貪財嗜殺,也是要有命才能享受,只要認為有性命之憂,多半會放棄進攻。
眼見海盜按住通訊匣,似乎接到某種指示,吆喝了聲,全數退出大廳。
海盜突如其來的行徑讓艾克斯起疑,伸手按住通訊匣,「搭檔,我這邊的海盜撤退了,你那邊如何?」
「船長死了。」傑洛從已經變成屍體的阿魯斯身旁站起,「箱子丟在旁邊,看起來被翻過,我猜就是海盜說的海洋之心,我看能不能搶回來。」
「當心點,這群海盜比想像中的還有秩序,他們來頭可能不小。」
「我知道,等等跟你會合。通訊完畢。」
關掉通訊的傑洛繼續深入,隨著血灘走進陰暗的通道。平時除了辦案,傑洛對死者沒有興趣,這次之所以引起好奇,是因為阿魯斯是被光束類的刀劍劈斬而亡,而且是一招斃命,其他倒地的狩獵者也是如此,傑洛直覺海盜之中有高手。
身為S級狩獵者的缺點就是難以找到對手。就算身旁有破格的R級,傑洛還是想遇上可以全力以赴的對手。
或許是因為貨輪部分損壞,失去照明的通道越見昏暗,直到幾乎漆黑,傑洛藍綠色的眼睛投向遠方,最終在星光照射之處,一夥身穿海盜制服的人影正要從破壞的洞孔離去。
「給我站住!」傑洛揮出光束刀波,狠霸地斬擊。
兩旁的海盜受驚回首,位於正中央的人影豁然旋身,一道殷紫的光弦閃出,看似纖細的光芒卻將凜冽的刀波擊散。
攻勢被破的傑洛不覺受挫,反而覺得振奮。事情正如所料,海盜之中確有高手。反擊之人逆著星光看不清長相,但身著紅色短袍的服裝顯然與其他海盜不同,從手握散發殷紫光芒的光束劍和穩健的站姿就可以看出身懷絕技。
廢話不多說,傑洛率先出招,「三日月斬!」。
「弦月斬!」那人發出清脆的聲音,揮劍斬去。
能量相撞發出巨響,兩人同時在絕招之後迎向對方,剎那間刀光劍影,兩種色澤的光束如霓虹般不斷撞擊,閃爍的光輝幾乎照亮通道。
直到光束最後一次交鋒,雙方刀劍靠力勁僵持,照亮彼此面容。
傑洛瞬間懷疑自己的視覺機能錯亂,顯現在眼前的容貌冷不及防地觸及深層記憶,「你是……」
「你幾乎沒變,傑洛。」
「……愛麗絲(Alice)?」
高手過招不容出錯,尤其是遲疑。觸犯大忌的傑洛忽覺一陣疼痛,意識墜入黑暗之中。
海盜被狩獵者趕回甲板,逐漸從鎖鏈退回船艦。遲遲聯繫不上搭檔的艾克斯拆開死去海盜的通訊匣,聽取內容。
〝艦長有令,全員撤退〞
海盜不是被擊退,而是因為艦長下令才離開。從戰鬥開始,艾克斯就覺得這批海盜很不尋常:相同款式的制服、整齊劃一的隊伍、處決形式的射擊、大同小異的武器……這些被稱為安提利亞的非法集團與其說是海盜,還不如說是軍隊。
異樣的聲音擦過,艾克斯在空中看見一艘不同於戰機的飛行快艇飛去,發現上頭有兩個人,一名清醒一名昏迷,而昏迷的那位有一頭熟悉的耀眼金髮。
「搭檔!」艾克斯不及細想即跳出船舷,躍上漂浮在附近碎片、勾住從旁飛過的戰機、踏上殘骸轉換方向,反覆踩踏戰機和碎片殘骸急起直追,直到不能再接近的距離,飛身半空的艾克斯啟動手砲,就朝傑洛所在的快艇擊去。快艇上清醒的人感受到壓迫性的砲擊,隨即抽出光束劍揮斬,閃電般的劍波與飛彈般的爆擊相衝,強大能量交會所產生的作用力把懸空的艾克斯逼退,快艇則加速往黃金旗艦飛去。
金色鎖鏈脫鉤,載回海盜的黃金旗艦離開月季殘夢,另外兩艘戰艦也在收回鎖鏈和戰機後撤退。撤出月季殘夢的防護罩後,黃金旗艦的色澤隨即黯淡,在一陣空間跳躍的扭曲景象過後,連同負責包圍的暗灰戰艦群一同消失無蹤。
成功擊退海盜的狩獵者發出勝利的歡呼,唯獨搭檔被擄的艾克斯毫無欣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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