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出動了。」顯示在邊境部隊螢幕上的戴拉蒙說道，「似乎是等不到星皇停靠太空港，決定自己先殺出去了。」
「對方趁著要塞攻擊歐帕羅的時候釋放偵察機，搜尋蒼穹御艦的位置。」席格納斯說道，「菲利歐德作壁上觀，讓這場戰鬥變成中央、新艾爾卡迪亞和不明敵人的私鬥，並且直播全程戰況留下紀錄，之後才能依據戰鬥結果跟中央或新艾爾卡迪亞求償，位於太空港的傑洛也會因此得知訊息……到現在事情發展都跟你說的一樣，艾克斯。」
「敵人遲早會入侵蒼穹御艦，傑洛只要趁亂混入就行了。」艾克斯說道，「希望蒼穹御艦的指揮官能早點明白，讓我登上御艦。」
「其實不需要這麼麻煩呦！」螢幕上的海盜頭目露出狡黠的笑容，「大爺我還有一小批艦隊在附近。傑洛的空戰沒像格鬥技那麼強，攔截的話還來得及……」
「不行，戴拉蒙，別這麼做。」艾克斯隨即否決。先不論戴拉蒙的手下空戰有多強，傑洛都不可能乖乖被攔截投降，結果不是被轟成碎片就是逃離失蹤，兩種都是艾克斯想避免的結果。
「知道了，不動手就是了……不過本大爺可是海盜耶！你怎麼會天真到以為大爺我會聽話？」
「如果你真要動手，我也無可奈何。與其如此，還不如相信海盜的言出必信。」
「哈哈！言出必信，不愧是跟本大爺交戰多年的狩獵者！」戴拉蒙爽朗地大笑起來，「你也別太擔心，星皇會讓你登上御艦的，因為這才是你的任務吧！」
「……我的任務？」
「你說你是不想跟星皇爭權才離開的，但如果你真的要隱藏行蹤，就不會在瓦爾哈拉幹這麼大票的事情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就露餡了？再加上最近一次出現的時間地點，很容易就聯想起來。」戴拉蒙像是惡作劇成功似地笑道，「何況依傑洛那種個性，怎麼可能放一個Ｂ級狩獵者在身邊？如果你真的不能打，他那種人絕對是把你安置妥當了才動手。」
很能打又不能打的狩獵者，就只剩殺戮者了。
「我本來以為你是星皇的開拓先鋒，為新艾爾卡迪亞透過星團接管奧茲星系佈局，但現在新艾爾卡迪亞跟中央拆夥，等同打掉重來，根本大大不利。所以我猜你的任務應該跟新艾爾卡迪亞無關，但跟星皇有關吧！」
「你應該去從政的。」
「從政要就遵守繁文縟節什麼的，還不如當海盜悠哉。」
「也許你生來就是當海盜的料。」
「拜託，哪有人誕生的目的是當海盜啊？」戴拉蒙越笑越開心，「無論是海盜還是皇帝還是狩獵者，都是活到最後的人贏。所以本大爺就幫到這啦！剩下的你們自個兒加油吧！代我向傑洛問好。通訊完畢。」
丟下快二十年的再會老話，自信的笑容隨即被漆黑的螢幕取代，座標顯示幾艘船艦掉頭航進魔海，沒了訊息。
活到最後的人贏嗎？艾克斯內心咀嚼著這段話。
「蒼穹御艦回訊。」艾莉雅接收到訊息，「收到定位座標和識別碼了。」
「來的正是時候。」席格納斯說道，「艾克斯，我們要把你傳送上蒼穹御艦，請你務必攔截傑洛。」
「知道了。」
「等等！我也要去！」亞克塞爾大聲說道，「我、我想幫忙！」
「……好，亞克塞爾，你一起來吧！」艾克斯說道，「我需要你幫忙。」
「也好，中央狩獵者都有搭檔，只傳送一位反而會被懷疑。」席格納斯說道，「傳送裝置在大樓頂端，你們快點過去吧！道格拉斯，操控艾尼格瑪的部分先交給艾利雅，你要讓艾克斯和亞克塞爾安全抵達蒼穹御艦。」
「是！遵命！」覺得身負重任的道格拉斯舉手敬了誇張的禮，和兩位狩獵者一起奔出指揮廳。
「能做的就這樣了。」席格納斯重新注視螢幕，一部分區塊畫面顯示著歐帕羅被等離子砲攻擊的各個地點，盡是毀滅性的慘況，「希望對方的能量有限，不然衛星要塞遲早會砲擊到人口密集的都市，結界擋不住這種攻擊。」
「衛星要塞的防禦系統也需要能量支撐，艾尼格瑪連續砲擊會消耗加速消耗要塞能量。」艾莉雅說道，「不過，只要對方搜索到蒼穹御艦的位置，應該就會停止砲擊了吧！畢竟連續砲擊不是要塞原本的功用……」
席格納斯看向自己的秘書，察覺艾莉雅欲言又止。
巨鱟外型的偵察機咬碎了外層，終於突破蒼穹御艦的防護，其他裝甲巨鱟像是找到收到訊息，一股腦兒地往破口入侵。
「找到了。」凱特看著指揮臺螢幕上千變萬化的數據，「停止砲擊，把要塞防禦開滿。」
「你不是想砲擊蒼穹御艦嗎？」
「你不是有話要跟星皇說嗎？」
厄爾畢斯哼笑了聲，「星皇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當然不能讓他就這樣死掉。等一下就麻煩你把我送過去了。」
「殺戮者呢？不怕他又來阻擾你？」
「別擔心，就算他是全星團最強的狩獵者，也終究是一個人，沒有邊境部隊幫助他登上蒼穹御艦，他就幫不了阿斯特拉。」厄爾畢斯邊說邊轉動細劍，「我讓他的搭檔抱著懷疑回去，必定會質問他。越在乎的人越無法忍受欺騙，更何況欺騙這麼多人。所以就算邊境部隊冒險幫助新艾爾卡迪亞，也不會幫助表面上隸屬中央、實際上隸屬新艾爾卡迪亞的殺戮者。這就是我所說的準備，要先一步解決妨礙，你說是吧！」
「……」
「就當你默認了。伊索斯、帕索斯，妳們倆就好好幫忙凱特大人吧！」
「是。」
聽著一口同聲的答覆參雜笑意，凱特知道厄爾畢斯是故意留下兩個隨從看守，避免凱特完成傳送後就發動攻擊，將厄爾畢斯和蒼穹御艦一起摧毀。
工於心計的人很容易被心計反噬，可就是有人樂此不彼。
鑽入御艦內部的裝甲巨鱟齜牙裂嘴，往四面八發擴散，感應到持槍射擊的御艦衛兵就撲上，沒有成功抵禦的衛兵被恐怖的喙牙撕咬，發出慘烈的哀號。蒼穹御艦的防禦機能全部啟動，自動化的防衛機械竭盡所能地阻擋侵略，御艦本身的修復機能迅速塡補破損的結構，但面對源源不絕的裝甲巨鱟大肆破壞，無論是衛兵還是機械，遲早都會崩潰。
冰色短刃破空飛來，穿透裝甲巨鱟的腦門，受擊的爆炸聲響引來注意，裝甲巨鱟全數朝著漆黑的身影出擊。
「螺旋凶車！」那人提起短刃，張開成四柄短刃組成的十字文刃投擲而出，迴旋的刀刃變成鋒利的圓盤飛去，毫無阻擾地將裝甲巨鱟斬裂開來，又像是鎖定似地飛向其他裝甲巨鱟，爆炸聲響不絕於耳，等十字文刃回到那人手中，入侵的裝甲巨鱟已經被盡數擊落，變成散落的零件殘骸。
任何威脅我主的事物，我弗雷塔歐必將之擊殺。漆黑的身影握著十字文刃，內心提醒自己的任務，面具後面的暗紅雙瞳盯著遠處，等待下一批裝甲巨鱟翻騰而來。
就在弗雷塔歐再度出手之際，眼前的裝甲巨鱟忽然爆裂開來，從中飛出數道螢綠色刀波，弗雷塔歐揮刃擊開，同時感到刀波異常狠霸，絕非機械所為。
一名手持光束刀的紅色狩獵者現身，耀眼的金色長髮隨之晃動，毫不掩飾地散發肅殺之氣。
弗雷塔歐察覺來者不善，「來者何人？」
「星皇在哪裡？」
回應的是一排冰色短刃。
礙於大樓結構，邊境部隊的傳送裝置裝設於頂樓。這配置在使用上不是很方便，空間傳送消耗大量能源，不常使用。所幸艾克斯時常清理及堅持維護，這時候才沒有安危上的顧慮。
確認使用者身分後，艾克斯和亞克塞爾進入傳送裝置，道格拉斯到一旁的儀錶板設定座標。
「座標定位設定好了，一分鐘後進行空間傳送，抵達以前不要觸碰彼此，以免傳輸失敗。」
「知道了。麻煩你了。」
「艾克斯，那個……」 道格拉斯吞了口水，「傑洛的事情，我要跟你道歉。」
艾克斯疑惑地眨眼，「傑洛的事情不是你的錯啊！」
「可是，要不是我不小心說你不在，傑洛也不會變成這樣。我覺得我該負責任……」
「……所以你要跟我交換，去對付傑洛嗎？」
「不是啦！我又不是戰鬥型！怎麼可能打得過傑洛！」
「就算你不說，我回來以後傑洛也會質問我去哪裡，我一樣答不出來。」艾克斯說道，「然後我和傑洛可能會吵好幾天的架，直到阿斯特拉來訪、厄爾畢斯殺來，要塞砲和衛星砲相互射擊、我和亞克塞爾想辦法登上御艦，這段時間傑洛都有可能想起自己的任務、用其他的方式登上御艦。到最後，我都要在蒼穹御艦上和傑洛對戰。這裡沒有一項是你可以阻止的。」
道格拉斯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認同地閉起嘴巴。
「如果還是覺得抱歉，就幫我個忙：通知醫官把醫療設施準備好，我跟傑洛應該至少有一個會重傷。」
身邊的亞克塞爾睜大綠茵色的眼睛。
「殺戮者和鬥神孰強孰弱？不久就要分曉了。」艾克斯微笑地說道，「就麻煩你們搶救躺在醫務室的那位了。」
頃刻間，傳送裝置內的兩人變成區塊般的光芒，霎時沒了蹤影。
純白的牆壁出現裂縫，數隻裝甲巨鱟竄進蒼穹御艦指揮廳，先是一口咬死閃躲不及的衛兵，隨即衝向正在監控全艦情況的翠綠色身影。赫爾琵亞頭也不回地後空翻起，啟動飛行裝置騰空而上。
「音爆煞！」赫爾琵亞抽出紅紫色的雙劍揮劃，超音速的紅紫劍波劈向圍殺而來的裝甲巨鱟，數聲脆響，耐不住音爆衝擊的裝甲巨鱟被劍波削成碎片，掉落在地。
但事情沒有到此為止，這些破碎的裝甲巨鱟燃起黑色的火焰，迅速集合起來。
這跟弗雷塔歐那邊的情況不一樣。飛空的赫爾琵亞握緊雙劍提高警覺，目不轉睛地緊盯越加龐大的墨黑火團，直到火團內出現人形輪廓，馬上確定這團火焰是空間傳送的現象。
「雷霆斬！」赫爾琵亞以雷霆之勢揮出交叉劍波，如閃電般連續出擊，斬向火團。
「黓影漩！」火團裡的人形出手，墨黑火團撥離形成數顆黑色火球，以螺旋的姿態旋轉飛起，與紅紫色劍波在整個空間交織成異色的戰場。
感受到異常吸力的赫爾琵亞飛身閃避，迅速地躲過越來越快的黑色火球，忽然其中一顆迎面而來，迫使他出劍抵抗，不料火焰直接穿過雙劍隙縫，全身瞬間黑球被包覆，以為會被燒灼的赫爾琵亞感受不到熱度，只覺整個身子被強悍的力量往下拖拉，飛行裝置全力抗拒，卻因不敵而急墜，被重力形成的黑色火焰牽制在地，動彈不得。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金髮軍官步出墨黑火團，無視試圖掙扎脫身的赫爾琵亞，伸手觸控指揮臺的按鍵，「你不值得。」
「傳送成功了嗎？」儘管多此一問，但凱特還是要確定螢幕上從蒼穹御艦傳來的畫面真偽。
「這是真的畫面，厄爾畢斯大人已經登上蒼穹御艦。」伊索斯頭也不回地說道，「大人的位置已經鎖定，接下來等大人凱旋歸來。」
「別以為妳們沒事了。這艘要塞的能源需要重新分配，艾尼格瑪雖然停止攻擊，不代表不會有別的威脅，不要落得最後連傳送妳們主子回來的能源都沒有。」
「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帕索斯心不在焉地回應，「一切都在厄爾畢斯大人預料之中。」
凱特感到厭煩。要塞規模的空間跳躍、等離子砲的連續射擊、要塞防禦措施、帶有攻擊機能的偵察機、登上蒼穹御艦的傳送……這些全都是用要塞的能源推動，要不是先在恆星補充過，根本撐不到現在，而這些人瞻前不顧後，毫無危機意識。
凱特的紫瞳轉向指揮臺的螢幕，比起不專業又不受控的情境，他寧願觀賞規矩排列的數據編碼，尋常的通訊編碼排列也接受。
直到紫色的虹膜映照到熟悉的排列組合，演算思緒掃過記憶中某個角落。還想確認真偽之際，凱特的指尖已經觸碰接通的按鍵，指揮臺的優先指令讓螢幕跳出畫面，一位奶油色短髮的通訊員出現在眼前。
「好久不見，凱特。」
「艾莉雅……」
眼前一片殘骸。
亞克塞爾本來以為蒼穹御艦內部該是無比奢華，實際上卻是走低調風格，但真正破壞美感的是散落各地的人形或異形殘骸，到處都是焦臭的零件和潑濺的血液，蒼穹御艦內部已經成了戰場，真正的戰場無論如何都與美麗無關。
「看來我們晚了一步。」艾克斯說道，「不過蒼穹御艦是阿斯特拉的領域，他不會輕易傑洛或厄爾畢斯找到。時間有限，我們得分頭進行，識別碼會讓我們不會被御艦的防禦機制當作敵人攻擊。」
「嗯……」
「亞克塞爾，聽好！」
心頭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艾克斯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話。
艾克斯抓住亞克塞爾的雙臂，碧綠色的雙眼注視著綠茵色的雙眼：「我們的任務，是在傑洛傷害阿斯特拉前攔截他。不過，你千萬要記住：無論在戰場上遇到什麼，殺敵都是其次，最優先的是保護自己。如果遇到傑洛，不要和他作戰，跟我回報他的去向就好，如果被他發現，就跑、盡全力跑、用上你所有力量跑，一點機會都不要給他，不然他絕對會殺了你，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
「很好，現在只能靠我們了，趕快動身吧！」
「等、等一下！」亞克塞爾叫住正要轉頭而去的藍色狩獵者，「你、你真的要對付傑洛？」
艾克斯回過頭來。
「我、我不是不想執行任務，只是、我是說……你真的要對付傑洛？」
從進入指揮廳的時候就想問了。從艾克斯換上殺戮者的盔甲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的語氣強硬又冷冰，但又不時恢復原來的態度，溫和地說服大家理解他的行徑。亞克塞爾確信不是更換盔甲的緣故，先前艾克斯恢復成Ｒ級來解救他的時候，除了戰力變強、盔甲變漂亮外沒有其他改變，讓亞克塞爾覺得無論是Ｂ級還是Ｒ級，艾克斯就是艾克斯。
可是現在，艾克斯像是完全不顧過去的情面，甚至殘忍地說至少有一個會重傷……儘管亞克塞爾覺得傑洛想殺艾克斯這點很荒謬，但眼前的艾克斯決心要傷害傑洛的情況也讓他無法置信。
艾克斯嘆了口氣，回身拍了拍年輕的狩獵者肩膀。「亞克塞爾，謝謝你為我著想。只是你會這麼想，代表你誤解我和傑洛的關係。」
「誤解？」
「傑洛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讓我當他的搭檔的。」
亞克塞爾的雙眼睜成圓形。
「如果傑洛沒有任務在身，你覺得依照傑洛的等級和個性，會選我做他的搭檔嗎？」
「這……」
「不會。無論是Ｂ級還是Ｒ級，他都不可能選擇我。儘管傑洛不記得任務內容，但刺殺指令仍潛藏在他的DNA裡，這就會影響他的行為，做出不符合本身意願的事情而不自知。簡單的說，他是為了可以隨時隨地殺掉我，才把我留在身邊的。」
看到亞克塞爾的表情越顯困惑，艾克斯喚醒似地摸了摸他的臉龐，淡薄的笑容宛如湖泊上的寒霜。
「亞克塞爾，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人、很多場戰鬥。戰場上的慷慨激昂確實令人難以忘懷，但那都只限於戰場、只限於當下。所以你絕不能把有目的情結，當作是感情的付出。」
──我和傑洛也是如此。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如此訴說。
「該走了，記得我說的話。」
亞克塞爾愣在原地，看著艾克斯闊步離去，消失走道的遠處。
「總之，就是這樣。」在頂樓完成傳送的道格拉斯衝下樓，氣喘吁吁地闖進醫務室傳話。不是沒有電梯，而是高階設備的醫務室介於頂樓和指揮廳中間，與其等電梯上上下下，用跑的還比較快。不過真正的原因是道格拉斯太過緊張，完全忘了用身上的通訊匣就可以聯繫。「艾克斯要我們備好所有的醫療設施，搶救傷患。」
「知道了。」醫官背對著回應，正在把儀器搬到適當的位置。
「……唉呦！你怎麼一點表現都沒有啊！」面對同僚冷漠的態度，道格拉斯不禁抱怨，「好啦！我知道什麼都嚇不倒你啦！就連艾克斯說他跟星皇的關係你也沒多驚訝，明明是嚇死人的事實，你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艾克斯沒有說出事實。」
「啊？」
「雖然陳述部份事實不算說謊。但艾克斯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他只是應和我們的答案而已。」
「應和我們的答案？為什麼？」
「不知道。」
「拜託！把話講清楚啦！」
「那不是我們要知道的事情。」醫官邊說邊測試儀器，「無論是傑洛的事情、星皇的事情、還是其他的事情，都是艾克斯自己的事情，我們無權干涉、也無力插手。我們能做的，只有照他的需求，盡可能幫忙。」
「啊，也是啦！政治這類的我真的不懂，搞不好還越幫越忙……說真的，醫官，你身為醫生卻對生命這麼冷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這不是你要知道的事情。還有，你不是還在作戰嗎？」
「啊！對呦！」道格拉斯慌慌張張地跑出醫務室，奔往樓下的指揮廳。
隨手擊落裝甲巨鱟，轉入越見狹小的走道。艾克斯毫不遲疑地往特定方向走去，順暢的步伐彷彿熟悉蒼穹御艦的構造。
腳尖觸碰到微弱的電磁，周遭的環境瞬間改變，原本的白光走道變成無盡的黑夜迴廊，宮殿般的廊柱如大樹一般延伸沒入天頂，瀑布般潺潺水流從高空注入兩側，灌溉池塘上磷光斑斕的牡丹。
這是故鄉的景象。
藍色狩獵者繼續往前走，聽見另一個和自己有著相同頻率的步伐，直視的雙眼緩緩看清迎面而來的，是穿著月白盔甲的藍色帝王。
幾乎同時地，兩人邁開腳步，奔向前擁住彼此。
──「我好想你」──
水面的牡丹顫動分散，絢麗的花瓣騰空而起。
滿天飛舞。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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