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8-11-01 23:42:24| 人氣16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漢之雲衍生──飛鳶尾(九)

應當是雨量減少的季節,成都竟下起了傾盆大雨。葭月的寒風已經吹起,雨水冰冷有若初雪,繁華的蜀錦之城現下宛若空城,連隻狗都不見蹤影。

 

雨天影響生意,唯獨客棧興隆。避雨者順道吃個飯、住宿者拉長駐留時間、新來住宿的人多了,一間房當兩間用……孔方兄接二連三來報到,老闆笑得合不攏嘴。

 

看著樓下的人潮喧嘩,昭陽靜靜地回到閣樓,確定走道上無人後輕輕闔上房門。飛羽大都時日都在前線,返回成都的時刻很少,因此只需投宿客棧,充當落腳之處。兩部各有喜好的客棧,飛之部的房間位於一間有陽台的閣樓,原因是端蒙不喜歡密閉,才選了這個通風僻靜、近似瞭望臺的房間。價位雖高,但昭陽憑著高超的交際和溫柔的笑容,順利地讓老闆娘為這些「優良顧客」省了不少錢兩。商橫笑說昭陽以前做生意的,才懂得運用這種方式保住荷包。

 

十日前收到增長史的命令,要飛之部立即返回成都,其他的什麼也沒寫。身為飛之部副手、隊長代理人的昭陽一路上煩惱著該如何解釋端蒙失蹤一事,沒想到才剛進城門便得到在客棧等候消息的指示,接著便毫無音訊。在祝犁一次外出歸來,說覺得自己似乎被跟蹤後,商橫隨即放出符鳥以客棧為中心旋繞,發現四周到處有人不時朝閣樓和大門眺望。游兆也說直對樓梯的三位客人,每次有人經過就轉頭,多半也是監視,以此斷言飛之部被軟禁了。

 

「游兆說得沒錯,我們被軟禁了。」昭陽說道。近日連雨,本在外頭的監視者幾乎不見蹤影,客棧裡的三人雖然換了衣服,座位卻沒有更動,粗糙的手法有種故意被發現的錯覺。

 

「為什麼要監禁我們?」祝犁縮在毯子裡問道,下雨的日子實在叫人昏昏欲睡。「我們做錯什麼事情嗎?」

 

「重點不是我們做了什麼。」靠牆的游兆叉著手臂,「而是在這時間點上監視我們的意圖。」

 

「什麼意思?」

 

「飛羽的行蹤是秘密。現在大部分的飛羽士兵都在武都郡,在成都除了四方使、和少數駐留的飛羽士兵外,應當無人知曉我們的身份,無論如何不會引人注目。但現下很明顯地我們已經變成關注的目標,而且是被當作危險份子看待。」

 

那些斥候不是飛羽的士兵,可知下令監視的並非四方使,不過也有可能是四方使以原本的身份下令的……若飛羽是大漢的謎,那四方使就是謎中之謎,就連天干十傑也不知面具下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們是飛羽的招集與領導的核心人物。自三年前,四方使之首持國使逝世──除了飛羽幹部外,對下皆宣稱下落不明──之後,就由增長使、多聞使、廣目使三位共同領導,但廣目使極少露面,飛羽的行動多由增長使和多聞使兩人決策。由於配合漢師行動之精準,飛羽內皆猜測四方使的實際身份是漢師的重要將領。

 

不過這都是猜測,還沒有辦法證實。

 

祝犁換個躺姿,「我還是不懂為什麼。」

 

「端蒙失蹤不過數日,我們便接獲命令回成都,又隨即受到監視,這不會是巧合。」見眼前兩人沒反應,游兆換手叉腰,「飛羽行蹤外洩、端蒙下落不明,難道你們都沒想到什麼?」

 

昭陽遲疑了陣,「……難道,端蒙出了事情?」

 

木門吱嘎作響,「回來遲了,抱歉抱歉。」

 

「商橫,你去哪啦?」祝犁問道。

 

「樓下客人這麼多,正是增加荷包的好時機啊!賣了一些治病和驅邪的符祿,另外算命也讓我賺了不少,下一餐我們可以吃點好的。」

 

「你膽子真大,明知被監視還這麼招搖。」

 

「哎呀呀,監視的壞處就在只能看不能動,小老百姓三姑六婆、七嘴八舌、談天說地,誰也阻止不了啊!」

 

「你探聽到什麼?」游兆問道。差點忘了民眾這群現成的情報販子。

 

「還不是一些雞毛蒜皮小事,比較重要的,大概是諸葛丞相遇刺這件事情吧!」

 

平平淡淡的口氣說出驚人之語。除了出言的商橫,房內之人皆吃了一驚。

 

「丞相遇刺!?」祝犁從毯子裡彈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知道,但好像就是我們收到回都命令的前幾天吧!」

 

昭陽險些站不著,用手撐著牆壁,「怎麼會這樣……」

 

游兆瞄了昭陽一眼,接續問向商橫:「丞相情況如何?」

 

「雖受虛驚,但平安無事。聽說刺客已經被俘,現在關進牢裡等候裁決。」找了空間坐下,「不過聽說這回保護丞相的,可不是做為隨身護衛的伯約將軍,而是一名身穿白衣、以白布遮面的不明人士,武器還是一條白絹……祝犁,你可有印象?」

 

「……對了!和去年我在流馬淵遇到的人一樣!好像叫什麼銅雀尊者……可是他不是曹賊那邊的人嗎?」

 

「是啊!敵人為什麼要保護我們的丞相呢?真是奇怪啊!」

 

「你這消息哪來的?」游兆問道。

 

「呃,一名來算命的婦女說她丈夫的兄弟的朋友,好像和宮中的侍女有交情。」

 

「那麼我保持懷疑。比較起來,我想知道那名刺客……」

 

說到一半噤了聲,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輕叩。昭陽提起精神去應門,原來是客棧的老闆娘,託一名士兵稍來一封信,背面有著飛羽的圖騰。待老闆娘離去,昭陽拆開信封,內容是要游兆獨自去飛羽議事廳一趟。

 

 

 

雨再下不停,成都就要成水鄉澤國了。

 

游兆撐著油傘,獨自在石子路上走著。冰寒的雨水沿著油傘的摺痕落下,滴在漆黑的披肩長髮上,形成一顆顆透明的玉露。為何只喚我去?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在這個時候任何事情都是杯弓蛇影,游兆很難說服自己不要多想。

 

「哎呀呀,不會有事的。」臨行前商橫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搞不好是有人相中你、想向你提親呢!」

 

很難笑。心中嘀咕了下,轉進一棟看來就是富貴人家的屋子,叩門後不一會兒屋內家丁開門接應,游兆遞出信封和油傘,兀自走近一處牆角,整禮服裝儀容後,轉動木桌上的青銅器。牆面震動,暗門緩緩扭轉開來。

 

誰會想到神出鬼沒的飛羽,其議事廳就隱藏於大漢首都之中?通過暗門直直向前,對臺上的兩人行禮,「游兆參見增長使大人以及多聞使大人。」

 

「游兆,本席要你雨中趕路前來,是有幾件要事交代。」增長使說道。

 

「是,大人請說。」

 

「你可知諸葛丞相遇刺?」

 

「屬下略有耳聞。」這沒什麼好隱埋的,在客棧待了這般久,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也不奇怪。「不知丞相是否安好?」

 

「有伯約將軍作為隨身護衛,自然是虛驚一場,但飛羽本身卻受到莫大的損失。」

 

多聞使接續道:「你可知刺殺丞相之刺客,便是你們飛之部隊長──端蒙嗎?」

 

游兆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並非對端蒙的行為感到意外。與端蒙失蹤前的問答、加上先前昭陽的反應,游兆就猜測刺客有可能是端蒙,只是沒想到猜測成真。

 

「本席和多聞使討論許久,認為你們飛之部遲早會得知消息,不如直接告訴你們。」增長使開口,「但飛羽因此意外,成了丞相嚴厲指控的對象。幸虧諸多將軍皆保證飛羽的貢獻和忠貞,丞相勉強同意此乃端蒙個人行為,不連坐追查飛羽來歷。」

 

所以那些斥候才會是漢師本身的士兵,因為飛羽已經不能再身陷其中了。

 

「此事讓你們飛之部蒙上一層陰影,本席決定讓飛之部外出執行任務,暫避風頭。此項任務本該是飛羽兩部同時進行,但為避免尚未歸來的羽之部受到牽連,只得委屈飛之部先行離開了。」

 

「屬下明白。」屈膝跪下,「請大人吩咐。」

 

「這次任務內容,是取得巫山瑤花和雪山玉蔘。巫山瑤花就由你們飛之部取得,雪山玉蔘便交由羽之部。」

 

「遵命。」

 

「至於日後飛之部的領導,本席與多聞使協議,決定由你擔任。」

 

這可大大出乎意料了,「增長使大人,這……」

 

「游兆,有何疑慮?」

 

「屬下本非飛之部成員,是委託兩位大人調任而來。相較之下,原本擔任飛之部副手的昭陽更為適合。」

 

「這點本席也有考量。」增長使說道,「但本席從昭陽信中得知你在武都郡訓練飛羽士兵的表現,加上你在飛羽兩部累積的優異戰績,本席和多聞使皆認為你已足以擔任隊長之職,何況『游兆』之名為十傑排行第三,順位下來也是理所當然。」

 

「這也是傳喚你來的原因。」多聞使說道,「將命令傳述給隊友乃隊長之職。從今天起你便是飛之部的隊長,雨停後就出發。好好幹吧!」

 

「是……屬下領命。」看來是沒有婉轉的餘地了。游兆行禮後站起,另想到一件事,「請恕屬下多言,敢問端蒙現在人在何處?」

 

「端蒙在行刺當天就被俘,現在已被打入大牢等候處分。但刺客被俘的下場,不需要本席多言了吧!」

 

雨停就要行刑嗎?為避免飛之部救援端蒙,才要求雨停就出發……

 

「游兆,還有疑問?」

 

「不,沒有了。屬下告退。」再次行禮,退了出去。

 

待暗門關起,多聞使開口:「這樣妥當嗎?讓他當上飛之部隊長,就等於斷了安排他回羽之部的打算了。」

 

「無妨,如果他真有才華,讓他帶領飛之部比屈就於羽之部來得有益。」增長使叉起手,「如果他不過爾爾,那麼頂多毀了一個飛之部罷了。」

 

 

 

雙腳自主性地執行走路的動作,游兆腦中一片空白,連傘都沒有撐好,任由雨水鑽過遮蔽的死角打落身上。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客棧,收起了傘步上閣樓,立定在飛之部的房門前。此時思緒才開始正常運轉:該怎麼把這些消息告訴他們?無論哪一項都不是值得高興的消息,對游兆來說也不是。只因順位而上任,若沒有實力支持,就絕對不安穩,甚至有殺身之禍。

 

……報告噩耗也是隊長的責任。游兆只能如此告訴自己,起手正要叩門,門卻自己打開來。

 

「哎呀呀,好一幅水鬼上岸圖。」

 

「你在說什麼?商橫。」

 

「像你這樣披頭散髮、全身濕透、臉色蒼白,在滂沱大雨中走動,難道別人不會以為是水鬼?怎麼溼成這樣?雨傘被風吹走了嗎?」邊說邊拉進房內,「祝犁,把長巾拿來給游兆擦擦。」

 

「先等等,我有事從增長使和多聞兩使那邊傳達……」

 

「羽之部他們回來了。」商橫搶一步說話,音量還蓋過去,「他們大概也沒料到這裡下雨,三步併兩步地跑呢!」

 

「我……」

 

「游兆有遇到他們嗎?」祝犁問道,一併把擦拭用的長巾遞上。

 

「……沒有。」

 

「這樣啊!大概是你們都低著頭,所以沒瞧見彼此吧!」

 

「也許。你們聽我說……」

 

「哎呀呀!等我們先說完才是。」商橫搖搖手指,「聆聽隊友的情報,也是隊長的職責噢!」

 

「你、你們……」

 

「抱歉,因為實在太好奇了。」伸手探去,從游兆的肩甲內抽出一張折疊的符紙。是在游兆出門前拍肩之時偷偷塞進去的。「你和增長使及多聞使的對話,我們已經都聽到了。」

 

「所以你們都知道了。」隊長的事情、任務的事情、刺客的事情……雖然省了口舌,心情卻沒有變輕,「昭陽也知道了?」

 

「……他在陽台那裡。」祝犁咬起指甲,「心情很不好,不過絕對不是因為你……」

 

立掌停止祝犁的話,游兆輕聲步往陽台。如果可以,游兆會讓昭陽獨自靜一靜,只是昭陽是飛之部的副手,以後所有事情都需要他的協助,此時不先確認立場是不行的。或著,只想看看昭陽,確定他承受得了打擊……這些想法是因為自己計算他人的能力變強了,還是因為成了隊長、覺得對隊友有責任?游兆也不明白。

 

「……游兆,恭喜你上任隊長。」失去以往和煦笑容的昭陽在門影之中,「我會做好出發前的準備,安排好前往巫山的路線,再推定需要準備多少水袋和糧食,草藥在雨天容易軟化腐敗,還是雨停後……」

 

雨停後。這三個字原本可以隨口說出,現在變成難以吐露。昭陽的眼睛眺望著大漢皇宮、或著是成都大牢。

 

「……我本來希望這場雨趕快停,讓我出去見端蒙,哪怕只有一面也好。可是現在……」昭陽摀住了臉,有如烏雲摀住了天日,「現在我寧願…這場雨永遠不要停……」

 

游兆只是靜靜的在一旁,聽著雨聲蓋過嗚噎。

 

 

 

 

 

無論如何,雨終究有停止的一日。

 

當日一早,昭陽去買地圖、祝犁去拿給木匠製作的裝備、商橫去採購煉符用的紙張,一個時辰後陸續在閣樓的房間集合。姍姍來遲的昭陽帶回地圖給眾人審視:巫山位於巴東,該處峽谷綿延百里,不但地勢險峻、江流湍急,山頂上終年雲霧飄渺不絕。由於巫山一地峽深谷長,若翻山越嶺則耗時太多,游兆決定走水路,由巫峽直驅而入,再登山而行。

 

推算這段旅程所需的時間、裝備和糧水、以及分配攜帶人選等等後,又花了些功夫準備齊全,飛之部終於從成都出發。比起以往,這回旅程覆上一層沉默。昭陽除了公事外皆不發一語,游兆不是多話的人,連商橫和祝犁都減少發言。

 

眾人就這般靜靜走了三日。到第四日,桃紅色的符鳥從天而降,落在商橫手上。

 

「那是什麼?」游兆不記得有放符鳥探路的請求。

 

「是我請託的。」昭陽說道,「我只是想知道,端蒙她有沒有受太多痛苦……」

 

「端蒙十分勇敢,絲毫沒有恐懼。」商橫道出符鳥在刑場看到的一切,「從出現在刑場時表情就非常平靜,甚至到行刑的那刻也一聲不吭,整場過程安然結束。」

 

說完,又是一陣安靜,彷彿不約而同的為過去的隊長默哀。直到昭陽開口:「……端蒙看似冷若冰霜,其實骨子裡是一團火,連自己都會燃燒殆盡。若非如此,也不會去刺殺。」

 

「端蒙為何刺殺丞相?」游兆背叉著手,「我不相信只是單純一個北伐中止的可能,就把端蒙逼上絕路。你知道理由吧!昭陽。」

 

這麼問有些突兀,但昭陽過去曾喊過端蒙「阿蘊」,那該是端蒙的本名。端蒙性格剛烈,不會輕易把本名告知他人,昭陽既然知道,也應該知道一些事實。

 

「……事到如今,說了無妨。你們知道諸葛丞相首次北伐撤退,是因為街亭之役失利吧!」

 

由於街亭一役為張郃所破,漢軍無以為據,因此諸葛亮不得不放棄隴右三郡,下令緊急撤軍。於是才有趙雲由褒斜谷撤退、遺落白銀龍槍的意外發生。

 

「原來駐守街亭的幼常(馬謖)將軍因違反軍令,造成遺失街亭這重要的據點。於是諸葛丞相下令處斬幼常將軍……這些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這和端蒙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端蒙她、其實是幼常將軍的義女啊!

 

端蒙有兩個殺父仇人:一個是擊潰義父的張郃,一個是處斬義父的諸葛亮!

 

「儘管諸葛丞相承諾會好好照顧家,但端蒙自幼喪父流落南蠻,是幼常將軍找到她並收為義女。端蒙也曾試著原諒諸葛丞相,只是……

 

要殺張郃必須借助諸葛亮的北伐,但礙於身份無法加入正規軍隊,所以加入暗中行事的飛羽。殺了張郃後下一個就是諸葛亮,但如果諸葛亮北伐直到成功,端蒙可以勉強接受義父伐魏而亡的事實,也能以自身對北伐的貢獻為馬家帶來榮耀。可惜事與願違,北伐失利又可能終止,端蒙再也無法釋懷。

 

「請你們原諒端蒙,幼常將軍對端蒙來說是恩如雲天,馬家效忠大漢,而諸葛丞相對大漢來說是不可缺乏的,所以端蒙才忍耐至今……」昭陽的聲音幾乎壓到聽不見,「知道事實還沒有積極阻止的我,才是不可原諒……」

 

「沒這回事!」祝犁叫道,「這不是昭陽的錯!」

 

游兆叉起手臂,一會兒問向商橫:「端蒙當真一聲不吭?」

 

「確實如此。怎麼這麼問?」

 

「既是如此,處死的也許不是她。」

 

昭陽猛一抬頭,「你說什麼?」

 

「……我說端蒙沒死。」

 

聞言的商橫和祝犁睜大了眼。

 

「如昭陽所說,端蒙是為了幼常將軍才行刺諸葛丞相。復仇之人的內心在成功以前是不可能平靜下來的,端蒙失敗被擒,怎麼可能在臨死前不做喊話、甚至還一聲不吭?」

 

「這……」

 

「若商橫所報無誤,那名端蒙在進入刑場時表情非常平靜,代表真正的端蒙一開始就沒進入刑場,被斬首的也不過是替身。我在羽之部的時候曾看橫艾做過,幾可亂真,只差無法開口說話,要騙過遠遠圍觀的民眾和從不正眼看的處刑人,毫無困難。」

 

那個端蒙替身大概也是橫艾的傑作吧!游兆想起那時在上邽用諸葛假人擾亂敵軍,好讓我軍安心割取魏地小麥,而那諸葛假人就是橫艾用草人變出來的。飛之部沒有用過替身,自然不會想到這方面的可能。

 

「端蒙還活著……那她、她人在哪?」昭陽的聲音在顫抖,緊張中參雜著喜悅,「游兆,你知道端蒙在哪裡嗎?」

 

「我沒有實際的依據,但幾乎可以確定她在羽之部。能在成都做出這種偷天換日的事情,只有我們飛羽,既然我們飛之部沒有動手,那也只剩羽之部了。」

 

游兆沒有說出來的是:討論行程的當天,取得地圖的昭陽最早出門卻最晚回來,便該是向羽之部求援。端蒙下獄,昭陽一定會想辦法求救,但端蒙之所以單獨行動就是為了不拖累飛之部,所以昭陽不會違抗她的心意帶隊救援,如此只剩向剛回成都的羽之部求援。羽之部有端蒙的堂弟尚章和同情心過剩的焉逢,必定不會置之不理,不過四方使是不可能被說動的,想必最後是出了下策──多半是劫獄──才成功,不然橫艾何必製造替身上刑場處死?刺殺失敗、無處可去的端蒙也只能待在羽之部了。

 

「尚章在羽之部,不會有事的。不過我們最好裝作不知情,以免節外生枝。」

 

「哎呀呀,真是虛驚一場。」商橫又開啟了口頭禪,「雖然見不到面,但總會是平安的。」

 

「太好了,昭陽。」祝犁說道,「端蒙還活著耶!」

 

「是啊!太好了……」抹去眼角的水光,「謝謝你,游兆。」

 

「……為何謝我?」既沒去救端蒙、也沒有出主意,端蒙獲救完全是昭陽向羽之部求援的成果,「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就事論事……」

 

「這樣就很夠了。若不是你,我便不知端蒙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拉過游兆的手,昭陽恢復失去多日的笑容,「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臘月之後是端月,新的一年開端。

 

冬至之後是小寒,準備進入一年最冰冷的大寒,然後才是立春。

 

重組後的飛之部,帶著度過嚴寒的心情,邁向巫山。

 

 

 

 

 

 

─紀元二三二年‧完─

 

 

台長: Rodizare
人氣(168)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漢之雲衍生 |
此分類下一篇:漢之雲衍生──飛鳶尾(十)
此分類上一篇:漢之雲衍生──飛鳶尾(八)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