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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22 23:11:33| 人氣2,440|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屈辱》──簡潔有力的控訴【6/23追加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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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grace

(圖片摘自: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97879)

作者:柯慈J.M.Coetzee譯者:孟祥森

出版社:天下 20001025日第一版

 

如果你看過《盧安達飯店》、《烈日風暴》,應該會對種族大屠殺有很深刻的印象。

記得曾看過曼德拉帶領南非突破種族隔離的片子,應該是HBO製播的,情節很細膩也很感人,約略記得HBO以其客觀的角度描述曼德拉如何成為反動先驅,在熬過許多折磨和打擊之後,從昂揚青年到頂著霜霜白髮出獄的暮年;雖創造了南非進入了黑白共治的劃時代成就,然而他在南非風雨飄搖之際接下總統大位,正是一連串考驗的開端。

另一部也是HBO自製的片子,片名真的忘了等找到後再補上,戲裡描述著一位父親為了尋找被遊擊隊擄走的兒子,他的執著幾乎使他丟了工作和毀了他的家庭,幾年後總算找到兒子了,但他已然是一名技藝高超的少年殺手,還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這位父親用無盡的父愛軟化兒子冰冷的心,一家人歷經了許多苦難才得以重溫天倫夢。這出自真實故事的情節,只不過是飽遭種族衝突荼毒人們之中,一則算是幸運的故事,其實還有更多的苦難未經披露。

 

在看過這些怵目驚心、憾動知覺的片子之後,再來看柯慈的《屈辱》,會發現柯慈的文筆更是高竿;他兵不血刃地用筆來詳述,種族隔離政策像一把雙面刀,它撕裂了整個南非社會與人心,而餘毒仍在竄流蠢動著。

更可貴的,他是個曾在美國受教育的南非人,以其家世背景來看應是既得利益的一方;他卻能以極客觀的角度,用簡潔卻蘊意無限的文字來告訴我們書中的故事。

若你以為只不過是兩則跟性騷擾和性侵的故事,建議你不妨再把書看一遍,或是先去看即將上演的《屈辱》,也許會有不同的觀感。

 

作者開宗明義的用《伊底帕斯》歌劇最後的合唱句:

不要稱

任何未死之人

為快樂之人

 

來形容故事裡主要敘事對象的精神狀態,他表面上快樂的實際上他的快樂是需要外求才能滿足的;一看到《伊底帕斯》四個字,就覺得這個人物即將蒙上悲劇的陰影。

因離婚而獨身的大學教授大衛,他原本有個固定排解生理需求的妓女,不滿足於這種關係的他,在很強烈的控制慾驅使下,他去打聽並且侵入了那名妓女的的生活。

他打擾那名女子極力維護在不名譽的工作之外的平常人生,也因而斷了兩人的關係。

他轉向一個看似嬌弱的女學生梅蘭妮下手,梅蘭妮自始至終都沒有接納過他,起初也有輕微的抗拒,在他眼裡卻是極大的魅力,他的生命在梅蘭妮的加入後變得更棒了,課堂上有了梅蘭妮也變得恣意盎然。

作者巧妙地用大衛在課堂上所教的詩,來托襯他的心情的愉悅,與被干擾的尷尬。

在和梅蘭妮初次約會時,他們聊起拜倫的生平──拜倫為了逃閉醜聞避居到義大利,也是在那裡發生他最後的火熱戀情。這也預言了故事後來的發展。

在事發之後,他不替自己做任何辯白,並非是他心中的罪惡感使然,他只是消極地想快速地結束這樁校園醜聞。

 

除去了教職的大衛來到女兒與同性戀人經營的農場,自我放逐的他在動物診所當助手,協助將沒人要的流浪狗處死,這讓他受到極大的精神拉扯,也讓他省思自己的世界。

作者用狗的覓食習慣來對比人的世界,一樣的弱肉強食,但在狗的世界是一律平等的『沒有階級。沒有一隻位高權重到不去舔人家的屁股。』p.128

他避居在女兒的農莊時,在失眠的夜裡讀著記載拜倫風流逸事的書信。

當他漸漸融入鄉間的生活步調時,二大一小的不速之客闖入了她女兒露西的農場打傷了他也對露西施暴。

他勸露西離開這不屬於他們的地方,露西堅持不肯,她要父親把這三個黑人當作是收稅員,她解讀他們的行為是──『我憑什麼住在這裡不必付出代價?也許他們就是這麼想。』p.237

大衛問她應該也感受得到那三個黑人對他們的『恨』。

露西卻反問大衛身為男人應該很清楚,那三個人對她的罪行是『征服、屈降』絕不是『奴役』。

固執的露西堅持要在白人不敢逗留的區域,經營她的莊園,她認定那裡將是她終老的故鄉。

 

反觀大衛他對於加諸在他身上的各項指控,都可以如數承擔;他卻無法坐視女兒吃苦與受害。

儘管他向來不是個好父親,但在事發之時他沒法守護女兒以免受傷害,更無法帶她遠離處處危險的地方。

他選擇暫時離開。他做了一件想了很久卻一直沒做的事──向梅蘭妮的父親及家人致歉。

在他完成道歉之旅後,梅蘭妮的父親問他,需不需要幫他復職。當大衛回說他跟學校已斷了關係。

梅蘭妮的父親回道:『因為你的路是上帝安排的路。不是我們可以做什麼的。』

 

回到了久違的開普敦,大衛的居所被洗劫一空,所屬的大傳系也新聘了教授,在這個他曾意氣風發的城市,已無留下任何長物。

他卻把拜倫和德蕾莎的故事構築完成,我們也得以一窺拜倫的感情世界。

他再度回到綁住露西和他的未來的這片農地。

在得知露西懷孕的震驚中,露西透露想委身於鄰近的黑人僱工,雖然那人已有妻兒,她願意屈居為他的第三個太太,連產權也願意捨棄,她只想保住房子,讓自己和孩子得以安身。

無法勸離她的大衛,也意外發現,這不是露西第一次懷孕!

他搬離了露西的居所,而《拜倫在義大利》的寫作也全無進展,已淪為他神遊時的故事了。

又到了星期日,他經過了女兒的農莊,看到女兒在色彩斑爛的花田裡工作,那帶著微突腹部的身影,溶入美景裡、也進到畫裡,也化入華滋華斯的詩中。

之後,他和同事進行例行的『揮發』工作,溫柔地把沒人要的狗送上不歸路。

連他最喜歡的那隻會隨音樂起舞的狗,縱然有許多關於牠的回憶,他還是放牠出來,作者形容狗兒對失去生命的納悶很傳神,筆鋒透著幾許淡淡傷感。

不知情的狗兒,天真地舔著大衛的手和耳,還跳著牠最後的舞步,他還是將狗兒抱進懷中送牠上路,他回應同事的提問──『是,我連牠也放下了。』

 

看到這裡又想起一開始看到的那14個字:

不要稱

任何未死之人

為快樂之人

不禁猜想大衛是真的放下了嗎?

還是那隻特別的狗是某一部份的他,他將自己多年的生活模式捨棄,放下身為白種人的矜持,同意跟女兒在黑人鄰居的庇護下,養大那背負罪惡與和解兩大衝突因子而生的孫兒。

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常常不盡人意。

然而我們卻必須無所選擇的去接受。

畢竟,『活著』是一項看似簡單卻很深奧的課題。

 

這是本用簡單又緊至的文字,寫下富含很多議題的小說,在結尾又帶著些禪意。

連譯者所寫的序也很特別,最後他說:『作家是他的心向一切可能性開放的人』。p.332

去年在文批老師推薦下,看完後就很想把心得寫出來,而今還是有未盡之處。

前幾天看到某位有眼光的導演已將本書拍成電影,即將要上演了,相信可看性一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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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xanne
話說這本書也是那位嫌我唱歌功力尚淺的伯伯,在大一國文開給我們的書單之一……
當時看那書名很特別就去借來看,結果……當時因為還書時間到期還沒看完(主因是看不下去的當時),所以就沒下文了,哈哈

以後有機會再給它找出來瞄瞄~
2009-06-24 22:25:25
版主回應
我也是那個阿伯介紹才看的,我也不了,為何作者要把某些地方寫得很情色?後來才發現蠻多得諾貝爾獎的作品,也都走情色路線,也就是說我們這些純(是蠢吧!)情派,很難理解大師們的世界吧=v=
2009-07-03 23:48:49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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