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為八大戲劇台播出的第二十集 / 少年康熙第39~ 40集)
熊大人奉上國庫空虛的壞消息。皇后說她正有事要和大家商量,「我想跟各位臣工借餉。」她表明這一戰事關大家與國家的容辱,待戰事一了,定會加倍奉還,果然眾人神情惶惶就沒人肯先覆議。
居然是老佛爺率先捐了三萬兩,等了一會熊大人先捐了三千兩。皇后稱其是有名清官,三千兩已是他所有了,接著兩位漢臣也各認三千兩。恭親王認三千兩,其他滿臣親王所認之數都不過三千、兩千之數。三位漢臣們私語著每認兩、三千能做什麼用呢?
噶禮在這時進,皇后故意說他的官銜是翰林院侍講學士官居四品,問他要捐多少?
「十萬兩。」
群臣均驚異地看著他。畫面跳接到昨夜皇后與索額圖一起接見他,索額圖並囑附他在早朝中捐索家給他的十萬兩,不告知原因。
噶禮接著說,這十萬兩是祖宗家產,國家亡了,家也亡了,留錢財何用?
皇后盛讚他的愛國情操不比其他親王和高官少,並賞他三眼花翎。
果如皇后所料,噶禮引起極大效應──諸大臣們紛紛慷慨解囊,大家皆不停地追加十萬以上的銀兩。
康親王與幾位不甘捐銀的王爺們討論目前的危機。在眾人憂心忡忡的言論中,他舉了漢景帝殺晁錯以息蕃王之怒為例。有人聯想康王是想『罷玄議合』,用的方式就是康熙最為反對的裂土議合,與三藩共治。
皇后在圖海出發前跟他說,這十五天若平不了亂事,朝廷休矣。
但礙於皇后跟幾位大臣梗在面前,讓他無法如願地總攬朝政,於是八位鐵帽子親王又為了他出動了。
南方吃了敗仗,北方又有蒙古作亂,而地位崇高的鐵帽子親王將又來逼康熙退位。
貶為侍衛的曹寅要來求見病榻上的康熙,梁九功不敢放行。曹寅逼得只得說,「皇上吃我額娘的奶水長大,跟我像兄弟一樣。」這樣才得以見康熙。
一向話不多的曹寅,在冰月與聚忠南下之後,他是離康熙最近的摯友,他也跳出來跟昏迷中的康熙說,「皇上,您是最強的。痘症、蘇克薩哈、鰲拜您都克服了。您知道您的敵人是誰嗎?就是您自己。」
他跪求成仙的順治帝,保祐康熙、保祐大清。並把蓋了黃布的小木船放在康熙身邊,臨走前還幫康熙打氣,「我知道您能行,您一定能行!」
昏睡了好些日的康熙終於轉醒了,他拿起了小船上的黃布,回想這艘船是來自父親在夢中的的囑託,那時父親微笑地跟他說,「這是皇阿瑪最喜歡的。」
又想起皇祖母說,「繼承帝位是你皇阿瑪唯一的請求、託付。」
下一個出現的是他最敬佩的老師陸健,在他死前曾說,「皇上是未經雕琢的璞玉…」
他也想起早逝母親的遺言,「額娘不能看著你坐在太和殿指揮眾臣,指揮天下。」
康熙去向猶在病中的孝莊請安,一向深知他的孝莊開口,「是不是找皇瑪嬤,有話說呀!」
「對不起!孫兒太自負了,三藩一反,喪失信心亂了分寸;孫兒的自負把國家推到生死存立的邊緣,對不起!皇瑪嬤千辛萬苦把孫兒推上皇位,孫兒沒有一天聽過您的話,辜負了您也辜負了天下,對不起!」
每說一個對不起,他都重重地磕一下頭。
「不准哭,身為大清國的皇帝,你不能掉淚。」她把康熙叫到跟前。「孫兒呀,你在慈寧宮裡怎麼撒嬌都可以,你一直是我最疼愛的孫兒,從你出生開始一直都是。」她親了康熙垂淚的臉頰。
壓力大到極限的皇后看奏折也看到眼淚潰堤,她提醒自己為了社稷、為了他再苦也要挺下去。
她的報酬就是看到康熙安然地走到面前,他還請皇后明天幫他一個忙。
而圖海的六百里加急也到了。(結果如何預留伏筆的鏡頭未交代)
另外,皇帝叫梁九功去密召康王晉見。
同時,索額圖攩住八位鐵帽子親王。康熙與康王的部署正暗自較勁著。
見到康熙後,康王取下頂戴。
康熙問他,「王叔,你活得好嗎?」
「不好。」他回答康熙原因在於,「有一件東西,很珍貴的東西,本來是屬於我的,可是被別人搶走了。」
「朕知道,這皇位本該是你的,是皇瑪嬤從你手裡把它奪了過來。讓朕坐在這個位置上,是這樣嗎?」
康王只瞧著康熙未回聲。
「但我以對著列祖列宗發誓,當年皇阿瑪在臨終前,確實將帝位傳予朕。不過你不知道,朕從來不願當這個皇帝。」
「既然皇上不想當這個皇帝,那不如退下來。」在康王請康熙退位時,康熙將圖海昨夜送來的六百里加急給他。
在康王詫異圖海打勝仗的當兒,門悄然打開皇后和八位王爺早已等在門外。
當眾人魚貫入內,馬上有人跟康熙道賀圖海得勝的消息。康王不可置信地指著昨日的盟友,沒料到最先倒戈竟是他們。
其中有位王爺不理康王的驚異向康熙表明,他們已知圖海已打了勝仗,也知康熙與三蕃的對戰方略。這些皇后都已先跟他們說了。
還有位看來年紀很大的王爺,自告奮勇要到戰場上殺敵。
接著為首的親王上前一步,聲若洪鐘地說,「杰書,你矇蔽本王等,意圖謀反,該當何罪!」
卻為康熙以自己會來料理給阻止,他轉頭向著康王,「王叔,圖海勝了,勝了是一場不可能勝的仗。圖海憑的是家奴和農民,卻能打敗蒙古大軍,現在我軍上上下下士氣大振,此刻就是反擊吳三桂的最好時機。可是,如果這時朝廷中再有爭鬥的話,那我們就真的毫無勝算了!」他親手將詔書交給康王。
康王看完驚訝地說,「皇上要遜位予杰書!」
不顧眾王爺的反對,「朕意已決,眾王爺不必多言。朕只希望你們,盡心盡責侍奉新主。一山不能藏二虎,一朝不能侍二君;其實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只要天下能太平,百姓能安康就行。既然王叔不願退,那朕就退吧。不過朕求王叔一事,保老佛爺平安,朕馬上帶上皇后及阿哥們,返回盛京終生永不入關。」
此話一出眾人均噤口,連康王也無言。「王叔,隨朕來一下。」
康熙掀起黃布,「只要蓋玉璽,皇詔就可公佈天下,王叔便可以如願以償,成為我大清國的皇帝。君無戲言。八位老王爺可以作證,侄兒在此對列祖列宗發誓;如有謀朝復位之心,天誅地滅。」他不顧眾王爺的哀求,抓著康王的手去拿印璽。
他鬆開了手,讓康王去完成近在眼前的夢想,苦苦籌畫了多年,為此賠上了不少人的性命,也徹底埋藏了玄燁和冰月的感情。犧牲了這麼多人,康王的夢就要實現了!
可他卻闔上了眼,垂手離開只差幾毫米的國璽,皇后的臉上有著一絲地訝異。
康王跪地高舉皇詔,「皇上,奴才權欲熏心,陰謀煽動叛亂,已犯下十惡不赦的死罪,皇上不但沒有責怪,還授杰書以皇位。皇上以天下為重,這份胸懷這份仁德。杰書…杰書,實在是自慚形穢。奴才,」他磕了個頭,「奴才服了。」
處理完內憂之後,康熙下了四道詔書。
第一道:罪己。他像臣子坦承自己太過心急小看了三藩。結果讓大家吃了一輪敗仗,失去家人兄弟;更讓百姓流離失所。他說自己罪責難逃。
「先帝常天說:『治天下者,非以治人,乃治於人。天下者非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皇帝只是掌管天下,而非擁有天下。』」
他又說,「朕令天下蒙羞、令朝廷蒙羞。所以朕要罪己禮賠天下。」他雙膝一弓,不理群臣嘵嚷,給天磕一個頭。
第二道:集餉。先前曾答應過老百姓永不加賦。為了打仗而加賦,百姓哪能安生;他決定把後宮銀兩削半,後宮一切禮制全刪,百姓都在吃苦,自己不能獨自享福。他並要求上從朝廷下至各個地方官能比照節用減少耗費,以便騰出銀兩以供國用。
第三道:通知眾將及各省督府,重用綠營漢軍,作戰殺敵。
明珠挺身反對,兩湖等地已有不少漢軍跟隨吳三桂起反,若眾用漢軍豈不更危險?
康熙篤定地說,一直以來漢軍地位低下待遇微薄,可一打起仗來幹盡一切苦差,甚至功勞都被搶走。他直言朝中有很多像明珠這樣的人,從來看不起漢軍還對其多加懷疑,「不能上下一心,共同作戰此乃打敗仗的癥結。」他說起順治帝一生致力滿漢一心,卻從未能如願,他從漢軍開始下旨綠營漢軍自成一軍獨力作戰,「提升綠營漢軍將士軍餉,與八旗相同。對有功者加官進爵,滿漢不分,八旗、綠營均乃我大清之師。若有滿將不聽令者,立斬。」
第四道:分化三藩,招撫並用。自開戰以來因戰線過長,兵力分散才會連連戰敗,且未能全力圍勦吳三桂。所以下旨,「誅殺吳三桂質子吳應熊,同時放了尚可喜之子尚之隆,並賜金銀財帛。如果耿尚二藩能投誠自首的話,那朕將赦免前罪,視之如初。同時,那先跟隨吳三桂謀返的提督將領,凡棄暗投明者,朕將既往不咎。即予保全,恩義安插。」
索額圖說,「此計雖好,可收敵消我長之效。可是歷史上,降將遭誅者不計其數。為恐秋後算帳,他們不一定敢投誠。」
「不會有秋後算帳的,本王就是一例。」康王慨然而說。他向康熙取得發言權跟同僚說明自身感受,並強調雖然歷史上沒有一位皇帝肯容下叛將,但當今皇上卻可以並起同僚們將此事召告天下,「讓那些心存疑慮的人,心裡明白皇上是絕對不會加罪於他們的。」
大家均同意康王所言。「康親王,朕沒說要饒你呀!」康王有些不解地看著康熙,但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猜疑只有坦然。
「康親王接旨,朕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任你為奉命大將軍,馬上趕赴浙江,統領江南一帶,所有八旗綠營二十萬兵馬。各軍將領若不服或猜忌,朕委你先斬後奏之權。去吧!給賑打個大勝仗回來。」
康王萬分感動地說,「皇上不治杰書謀逆之罪,反而以兵權相委。皇上之心日月可照,實乃千古明君。請皇上放心,杰書就算戰死沙場也要打敗吳三桂。以報皇上聖恩。」
「朕不想讓你死,只要你打好這場仗,平平安安地回來就行,以後朝廷還要倚重你呢。」
他用圖海用家奴、農民大敗蒙古軍來替眾人打氣,只要上下一心那吳三桂哪有什麼可怕!
旁白說起康熙的四道詔書果然奏效,尤其招撫並用的政策對戰局更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叛軍節節敗退、反縣歸城,形式開始好轉。
犒賞功臣、叛降投誠則復原官。
明珠上奏孫延齡為吳三桂之孫吳世璠所殺,孔四貞被擒。
他認定一直謀而未動的廣西未存謀反之心,要明珠下旨招撫孫延齡舊將,即可不費一兵收復廣西。
熊大人上報安親王大軍已至仙霞嶺,相信過不了多久安親王的大軍即可平定在福建的耿精忠。
康熙跟皇后在下圍棋時,皇后問心思不知飛到哪的皇帝說,東南面的白子已被黑子圍助了只剩三子便贏了,為何要罷手轉攻別處?
康熙起身跟皇后說他要離開一會兒。
她知道他要去福建,並說其實聚忠一直在等康熙。「平靖南王一戰已到最後關頭。聚忠已在遠方呼喚你多次,連我都聽到了,皇上怎能沒聽到呢。」
康熙乾笑了一聲,「真是我的四全皇后,事事都看這麼通透,妳什麼時候能看不透我的心思呢?」
她還要康熙趕快回來,七個月後他們的孩子就要出世。康熙並予諾一定會在孩子出生前趕回來。
聚忠的隊部氣壓低靡個個垂頭喪氣。裡面一位將領說要不是聚忠用兵如神,否則戰況會更加吃緊。
「那又怎麼樣,不足一個月仙霞嶺便會失守,到那個時候,清軍便會長驅直入,福建再沒有還擊之力了。」聚忠澆了他一頭冷水。
「可是王爺說過,就算戰至一兵一卒也不能棄守仙霞領啊。」部屬回言。
這時有哨兵回報清軍後退五里。部將說這其中有詐,聚忠說沒有詐只是鞏固防守而已,這是按律退兵,自語。「他真的來了!」
並吩附將領們明天清軍會大舉進攻且他們的士氣會大振。「來吧!讓我們決一死戰吧!」
隔日,壁壘分明的兩軍都士氣昂揚。
一見到等著他的聚忠,康熙不顧隨從的呼喊一馬當前地跑向他。
而聚忠舉起弓箭瞄向他,一箭射在他前面的地上,康熙兀自鎮定地勒住座騎。
兩人均不理隨從的擔憂,支身在各自所屬的軍隊前;舉著自己的右臂,用力地交擊著,這久違的打招呼方式,這自小以來遇任何難關他們都用這個手勢給彼此打氣。
向來,都在他身後陪他翻過一個又一個難渡山頭的聚忠;而今,卻身在敵營要與自己以命相搏了。
這是老天給他最後、也是最殘忍的試鍊嗎?
他跟聚忠的獨有而唯一的手勢也即將成為絕響!
康熙以三藩是強弩之末,注定是要敗的來勸降。
聚忠以忠義難兩全,自己身在靖南王府身不由己。聚忠說康熙是他最好的知己,應該明白他的心思。
康熙要他別再迂腐固執,要為冰月及孩子想一想。
聚忠說冰月也來了。看著久違的冰月牽著有著圓圓臉蛋的沾兒,迆迆而來玄燁和安親王都看得出神了。
冰月先向安王請安。玄燁也別了頭讓父女倆好好地敘敘舊。安王感慨地說,「真沒想到,還有機會能見到你。」
聽到父親這麼說,冰月略帶鼻音地跟安王說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安王說完望向玄燁,冰月牽著沾兒要向他請安,他隨即起身。
他問了聲,「還好嗎?」
冰月客套地說,「謝皇上關心,冰月很好。」
他看了瞪著大眼一臉嚴肅的沾兒,「你們的孩子,長這麼大了!來!讓朕抱抱!」
「這孩子打從出生起,便盼望著這福份。」她雙手撫著不知大人世界與一蹴即發的冷凝氣氛的兒子,「沾兒,去!讓皇上好好看看。」
沾兒怯生生地到了玄燁跟前,玄燁蹲下身雙手搭在沾兒身上,冰月滿臉的淒然身後的玄燁並沒看見。玄燁抱起身形圓滾滾的沾兒時,不小讓沾兒的額頭撞了自己的帽沿。沾兒摸了摸自己被撞的前額與康熙相視而笑。
「都長這麼大了,以後把你培養成巴圖魯怎麼樣?」康熙帶笑的說。
「好!」沾兒天真地回應。
安王把沾兒接走。冰月也神色哀然地起身,前方的聚忠似有些複雜的情緒。
康熙感慨地說:「我們都有孩子了!」
冰月神色木然地說:「我們都長大了,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二十年了,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又能有幾個知己。」聽康熙這麼一說,聚忠心情沉重地闔上了眼。鏡頭帶到了曹寅,臉上似也寫著萬千感慨。
昔日肝膽相照的至交、患難相共的摯友,而今卻不得在無情的沙場中相見。連樂音都透著些黯然與無奈。
「來吧!皇上,下棋吧!」聚忠邀康熙一道下那隔了好多年,摻合許許多多的離合悲歡,也包含了錯過與失落,一直未能分出高下的那盤懸而未決的棋局。
在怎麼總要到分出高下的地步,就如同戰況吃緊,不到最後關頭聚忠還是得搏上一搏。
聚忠說,「讓我們來分出勝負吧!」
康熙也同意他的提議,並提出賭注品,「如果你贏了,朕就饒了靖南王府所有人死罪。輸了,你就要率軍投誠。如何?」
「看來,我是非贏不可。」
「來吧,拿出真本事,看看是你強還是我強。」
康熙和聚忠以西洋棋鬥志押注是聚忠身家與隊部的未來。冰月和安親王在一旁看著,而沾兒也靜靜看著兩大高手的棋局。他不知道當年那盤未分結果的棋局,曾決定了未出世的他及母親的命運。
而巧合的事,眼前的這盤棋也將決定了他們一家的命運及自己的將來。
「幸好,那天在官道上沒跟你下這盤棋。要不然,萬一輸了的話。」
聚忠接口,「三藩一仗不到最後關頭,不知鹿死誰手。」
「說得好。」康熙話未完即吃掉聚忠的白子。
再下了幾子康熙的棋變得猶豫不決,聚忠全看在眼裡。
又一會康熙說,「兵臨城下,你的皇棋左右為難。就像今天情勢一樣。」
「我還是那句話,不到最後一招,不知道鹿死誰手。」聚忠的棋子長驅直入,「將!」康熙隨即移動他的王棋,而聚忠的棋子不停地追趕趨前。
康熙盯著專注在棋局的聚忠好一會即斷然地扳倒王棋,冰月、曹寅皆是滿臉詫異向來好勝的康熙怎可能這麼快就棄子認輸,還說了聲,「你贏了!」
看到聚忠得勝,他的部隊均高興歡呼。
聚忠喝了有一下的茶才說,「聚忠沒贏。」冰月的臉有著不解。「其實剛才贏棋的,應該是皇上。」曹寅覺得很訝異。「是皇上讓了我一手,聚忠才反敗為勝。其實這局棋贏的應該是皇上。」
他起身說,「皇上是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敗於人前;就憑皇上這份自信和寬闊的胸襟治於天下,實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不管怎麼樣,這棋你贏了。」康熙也起了身,「朕信守諾言,免去靖南王府所有人死罪。改日,我們沙場上再見。」
「謝皇上!」聚忠帥眾謝恩。
「別跪了,帶人走吧。」康熙轉身不想送老友。「還不趕快走?」還連喊著,「走啊!」當覺得情況有異回身時,聚忠已毒發將死。他才想起喝茶時聚忠已趁機給自己下毒,他猛然跪在聚忠面前,後面的官兵也隨之跪地。
他抓著聚忠喊著,「耿聚忠,你,為什麼?」
「皇上,你也明白。我不能降,更不想和你戰。」聚忠用最後的力氣說著。
「誰跟你戰了,要戰是嗎?」康熙心痛地喊著,「來呀!起來呀!你給我站起來……」他用力扯著無法回應他的聚忠。
「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跟您比,您是最強的,您是天底下最強的康熙大帝。」鼻頭泛血的聚忠虛弱地說。
康熙忘情地喊著,仍拉扯著聚忠要他起來,「你知道我失去過多少東西嗎?你為什麼還要我失去?你這個渾蛋你這個懦夫,你給我起來,你不是跟我說過要跟我並肩作戰。」他嘶啞著嗓子喊著,「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不能死!」
「好了!好了!我這一生能遇見你,是我耿聚忠的福氣。你改變了我一生,謝謝你兄弟!你也影響了我一生,我該走了,」他舉起右肘想跟康熙做最後的一擊兼道別,「再見了!」在他仆倒於地前康熙只能震驚地看著他遠離。
「聚忠!」曹寅痛徹心扉地喊著回不來的好友,康熙失神地懸著的手。
聚忠的部屬均低頭追思剛過逝的主子;安王也哽了哽乾澀的喉頭,這麼一個好女婿就這麼走了。
過了好半晌,康熙才把手放在聚忠逐漸流失溫度的胸口,曹寅也不捨地握個好友的拳頭。再多的痛苦!再多的呼喊也喚不回他們的聚忠了!
滿腔的遺憾與苦悶無可發洩的康熙,翻倒了那於是無補的棋盤。
冰月的手慢慢地摸著聚忠的身子,她輕喊著,「聚忠,我這一輩子都在跟你說對不起,」康熙無言地還在他的悲傷之中走不出來。「我不會了,在也不會了。」聽冰月這麼說,他微閉了眼。
「你不是說打我嫁給你,就從來沒對你笑過嗎?」她貼在聚忠胸口說,「你看看,我在笑,」她的笑卻是悲大過於喜,「我在對你笑呢!你看看!」聞言,玄燁也慘然地淺淺一笑。
沾兒跑到冰月身邊,「額娘,阿瑪怎麼了?」
冰月恍乎地看著兒子,摸著愛子的臉龐,「你阿瑪他睡著了。沾兒從小喜歡捉迷藏,他總是躲在屋頂上,嘴裡喊著阿瑪、阿瑪,你快來找我呀!」一旁的玄燁、安王靜靜聽著。「玩累了、餓了,他就會自己下來找吃的,他最喜歡吃的就是玉露霜方酥,他說那又酥又甜。」冰月帶笑地看著沾兒又不像似看著他,「可是他每次都不知道擦嘴,」覺得母親的神色很怪異的沾兒起身走開,任冰月自個繼續說著,「那酥皮兒沾在他的小嘴,可愛極了!」
沾兒跑去拉著默然無聲的玄燁,「皇上,皇上,額娘他不理我了,我給你這個,」失了魂的玄燁微轉著頭看了沾兒,「你帶我去玩好嗎?」
頰上猶自垂淚的玄燁,拿起沾兒雙手捧著冰月從不離身的黑色小石,卻看見了沾兒的左手心有著跟他一模一樣的硃砂痣。
驚得他忘了弄痛了沾兒的手,用力扳著看個仔細,越看清楚越讓他久久不放。沾兒抽回了自己的手,也取回了冰月的小石頭。
在還回不了神的時候,冰月輕喚著,「三哥哥,」伏在聚忠身上的她,笑著對他伸長著左手,她的笑依然是那麼的美,那麼地特別,曾經在他夢裡、思緒裡盤旋不走的,也是這個笑顏。
而順著手滑出來的竟是一滴一滴的鮮血,玄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絕美的笑顏,在他面前斂起,沒於聚忠胸口。
安王連連喊著,「冰月,冰月。」
就連風沙也哀然。
也許為了還聚忠的情與義冰月只能用命相陪了。但這讓同時失去摯友與至愛的玄燁如何消受得了?
他悽慘地大笑,戰巍巍地走著。漫天狂舞的風沙無法說出他的愁苦與悲戚。
像似發洩無處可吐的怨怒,他舉刀跑向著雙方官兵,大家均低伏著頭。
唯有痛失雙親的沾兒,那細小的啜泣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一把環住兀自悲泣地沾兒,任沾兒的小腿兒在伴隨著哭聲在空中晃呀晃。
把冰月和聚忠留在滾滾黃砂裡。
摯友、摯愛相繼走了之後,他唯一能帶走的就只有沾兒了。
而聚忠不知是應了自己在幼年所說的話,還是正巧遇到命運的擺弄?初識玄燁並結為好友時他曾說──覺得自己的條命有天會喪於玄燁之手。
就某種形式而言,這的確是所言不差。
而冰月也應了她自己的誓言。
為了救得了痘症(天花)的玄燁,她跪求上天用她一生的幸福快樂作為交換。
果真,她一生的幸福與快樂全繫在玄燁身上;且是痛苦多過於快樂得多很多。
然而,她始終是無怨無悔地,走完這短而崎嶇的人生路。
(有一陣子,我常想冰月為何非死不可呢?但她活下來又不能跟玄燁在一起,不如瀟灑地隨聚忠而去,這樣她對聚忠的虧欠會少一點。也不用留在世上,再受情感的煎熬吧!)
在回京安頓好沾兒之後,又來了一個惡耗,皇后難產命危。為了鼓勵皇后,康熙要立她的兒子胤禎為太子。
任他喊了好幾聲別走,皇后還是撒手了。
心力交瘁的康熙問著,「老天爺,你是跟朕作對嗎?你沖著我來,為什麼讓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走掉。」
在皇后過世之後,他走過空盪盪的宮廷去看病中的皇祖母。
沉重的咳嗽聲聽得出孝莊這次病得不輕,飽受病魔折磨的孝莊已吞不下湯藥了。
氣息微弱的她說,「瑪嬤知道,三籓一仗打得很漂亮。」
康熙要她別說先把藥吃了,吞了口藥她又躺回床上,「以前這些話,都是皇瑪嬤跟你講,現在你跟我講,我是你的皇瑪嬤,還是你是我的皇瑪嬤!」
「您永遠都是皇瑪嬤,您以前常教導孫兒要當一個有度的皇帝,」在康熙說話的當兒孝莊痛苦地轉轉頭,「您也一樣要當個有度的皇瑪嬤,」他輕聲地哄著祖母,「病了,就要吃藥,好嗎。」
孝莊安心地點點頭,「你長大了,那我就放心了,」她困難地抬起一丁點身子,「讓我摸摸,長大了朝中大臣都服了你了。現在又平了三藩,老百姓要有好日子過了。瑪嬤的責任也就完成了!」
身侍三朝的孝莊說,「經歷過這麼多的動蕩,早已累了身心疲憊。」
康熙忍著鼻酸要孝莊享享清福,以後有什事他不會讓祖母擔憂。
她聽到過過好日子搖搖頭,「孫兒呀!玄燁呀!如果皇瑪嬤走了不許哭。因為皇瑪嬤是去過好日子,是去一個遙遠的地方,過好日子。」
他捨不得祖母走,「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說好不分開的。」
彌留之際的孝莊喃喃地說著,「對──不分開。」
他將孝莊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雖答應過不哭還是忍不住啜泣。
也如孝莊先前與孔公主所言(見《少年康熙-10》),玄燁親政了之後令他傷心的事真的一樁樁地打來,先是聚忠、冰月的相繼過世,苦苦等候他的皇后,在自己最大的情敵──冰月去世後,也抵不住死神的召喚,連最愛他的皇瑪嬷也撒手留下他了。
旁白說:康熙十七年八月十七日無三桂病卒。同年繼承康熙帝統的皇四子湚禎出世。
康熙二十年十月清兵陷雲南昆明,歷時八載的三籓之亂終告平息。
(劇情在此處有謬誤,胤禎非皇后所生。皇后生的是皇二子承祜,也是後來被廢的皇太子胤礽才對,而皇子們都改胤字為頭的名字是很多年之後的事,並非一出生就取的。)
康熙獨立於翩翩的花雨之中,他思索著,「為什麼所有我最親近的人,都離我而去了,難道這就是當皇帝的命嗎?我非常非常想念你們,我知道,你們也想念我,你們沒有離去。你們永遠活在我的心裡。」
就在漫天飛舞的花雨中,康熙告別了至親、摯友與至愛。
也結束了他的痛與歡樂所交織的年少時光。
==========後話==========
不過,皇后的死未免太晚了!是編劇不用功還是江郎才盡地瞎掰,活生生毀了這麼一部精緻而動人的好戲,原本此劇絕對可列入經典之林,但這麼二個重大瑕疵,令我不得不跳出來說上幾句。
真是令人瞠目結舌,這樣一齣緊湊精彩的歷史鉅作,怎會加入《康熙秘史》的路線,使出瞎掰的路數。
不可否認,在硬綁綁的史實中,必須添些虛構的愛情故事來潤潤色;單就少年康熙的好看就在一層層詭譎多變的形勢中,及不到最後關頭不知誰勝誰負的巧妙伏筆。這樣就已經精彩萬分了,實在無須在多虛添皇后活到三藩亂後,多寫這麼一大筆的瑕疵,此為畫蛇添足之嫌。
在上傳播理論課程時,羅老師講起《飄》在電影的發展史上佔了很重要的地位。
目前《飄》在影史有許多記錄,到現在都無人能破!
而電影及原著把美國南北戰爭逼真的描述,是她對此段歷史的主要知識來源。
就我而言,《少年康熙》和《康熙帝國》就是我對於康熙那段歷史的參考資料,所有在《康熙帝國》裡懵懵懂懂的地方,均在《少年康熙》裡得到進一步的解釋。然而這幾個脫續的安排,個人是很替編劇惋惜。
在這一個失策的環節上《少年康熙》就不能像《飄》可以作為史實的主要參考,也比《康熙帝國》弱多了。
畢竟,在叫友人或小朋友看這齣戲幫助了解康熙幾個曠古鑠金的成就時,必須再加上一句,『某些情節是狗尾續貂,不可參考』。
當我們談起康熙是個偉大皇帝時,平三藩是他最重要的功績之一,本劇只為了戲劇考量而犧牲了歷史劇的本質──應著重史事而非劇情需要。更誇張的是以一位早去逝多時的皇后來替康熙處理軍國要事,這有損康熙雄風更令人費解。
也許編劇是想深值『康熙深情的形象』,他大概是忘了,康熙第一個兒子是跟別人生也不是跟皇后呀,我們早知他已有別的人了,況且歷史上康熙兒子至少有十四個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呀!
在原著裡更是寫著除了冰月和皇后之外,後宮還有四、五位以上的體貼又得他歡心的嬪妃(有點忘了)。但幸好原著裡寫著,康熙一直對冰月念念不忘。
原著有寫到鰲拜被擒之後,鰲拜的夫人家眷自請要跟鰲拜關在一起,令康熙甚為感動,他想到會跟同生死的應該也是冰月了吧!(這讓我看到後,彌補到心裡小小的缺憾──證明康熙沒因皇后而把冰月忘了)
而令人激賞的安排是將玄燁跟冰月兩人間的情感,因一樁樁的事件所擾,在生與死的交界上,只能無奈地選擇生而無法相守的悲戀。在在都突顯了編劇的深厚功力,這其中還大大著墨玄燁、聚忠、曹寅三人的感人肺腑的兄弟之情。再加上從小一同長大的冰月,四人患難與共的革命情感,所交織成既感傷又動人的情節。實而無須再多留些令人不解的綴筆。
幸好,原著沒寫到三藩之亂!在原著裡冰月雖不在玄燁身邊,雖越來越瘦,但起碼她還好端端地活著。也許有那麼一天原作者大發慈悲想到可以讓她跟玄燁相守的法子。我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在心裡我仍不死心地幻想著,冰月並沒有隨聚忠而去。
她只是隨著她的三個回到京城。
在一個僻靜地院落安身著,偶爾她的三哥哥會帶著他和沾兒的最愛──玉露霜方酥。
來看看她們,陪陪沾兒看書、寫字;有時他們會去看看花雨、放放風箏。
這樣幸福快樂的小畫面依然活在我心底的某一處。
如果你跟我一樣忘不了《少年康熙》!
不妨去youtobe聽聽歌、看看網友剪輯的動人片段。(網址如下:)
少年康熙MV做人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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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康熙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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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康熙 片頭
http://www.youtube.com/watch?v=DUicnOScMHM&feature=related
p.s.很抱歉!因電腦時好時壞讓我比預定時間慢了好久,才能把劇情和一些感想打完,那錯字就等我有空再上來更正;我要趁電腦還沒作怪之前趕緊貼文,總之謝謝大家忍耐與默默地支持!
祝大家 平安幸福 身體健康 & 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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