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又過了一年。
三月二十八日,看著月曆畫了一圈又一圈的圓滾圈圈。
那是唯一一次可以瘋狂想念她的日子,唯一一個不寂寞的日子。
被復仇冰凍的溫柔,被淚水冰凍的情感,
不知道,只是仍然愛著。
清晨伴著冷風的道來,他赤著腳丫走下床,冰冷的瓷磚像個大冰塊,他幾乎已經忘了村子的溫暖,那個他居住了十三年的溫暖村子,不是天候,而是人情的溫暖,是羈絆、是相惜帶來的溫暖。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雙手掬起水潑向他的臉頰,水冰冷的溫度在他深沉眼睛凝結,一片冰寒的黑眸不比平常的深幽更加的深遂,拿起水藍色的毛巾抹去臉上的水珠,內心某處的空白重現。
比起遙遠的十二歲,現在的他是個男人,頎長的身高,低沉的嗓音,頸間突起的喉結,和擺脫不去歷經時間煎熬的成熟,什麼七歲,十二歲,還有十五歲那年的她,都太遠太遠了。
人會改變,他也會改變,會學著保護自己。
用寂寞、用孤獨,用淚水冰凍溫柔情感。
看了看至肩的涅色頭髮,他真的……離過去的自己太遙遠,離過去的夥伴太遙遠,毫不猶豫的拿起苦無,割斷頭髮,試著讓自己和幾年前的相像一些,那個唯一的宇智波。
退下白色的襯衫,泡進飄滿花瓣的池子裡,冰冷的溫度讓他瑟縮了身子,幾分鐘過去,他望著窗外被雪花覆蓋住的櫻花枯枝,明明就不是在這個冬季生存的櫻花,卻還要垂死的掙扎下去,等待初春的溫暖。
明明就忍不住寂寞的他,還要拋下羈絆離開村子去復仇,現在的他只是在這裡漫無目的的過著日子,等待著屬於他的櫻花。
牆上的月曆,那是記憶中的某段裂痕,不是遺忘,只是想不起來,只是不小心遺忘了夥伴們的面容。
他狠下心壓下了七班的合照,為了復仇,他拋下了任何阻礙復仇的羈絆,友情、親情,當然也包括愛情。
好可笑,他能說記憶中模糊的臉是他渴望的羈絆嗎?明明就是他先拋下的,無論他們用了什麼方法要他回去,過了許久之後,真正復仇之後,他想擁有的不外乎是─ 羈絆。
尤其是那個追在他後面的女孩,尤其是那個擁有緋色長髮的女孩,好像忘了她的名字,只是看到飄落的櫻花他會莫名感到心湖的波動。
「又在想那女孩?」一震水聲,平靜的水面泛起漣漪,一個人影不知從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玩味的說著,倏地,好幾十隻的大蟒蛇朝人影那裡攀爬過去,纏住他的身體,勒緊他的脖頸,那樣大的力道就是想至他於死地。
「少囉唆。」佐助轉過身,看著被蟒蛇緊緊包裹住的男人,他用水的身體和長的奇形怪狀的牙齒,也不知道是哪個實驗失敗所造成的,那就是他現在的夥伴,一個善忌的女人和一個咒印隨時會發作的高大男人。
全都是七班的代替品。
全都是她的代替品。
「佐助君、佐助君,等等嘛!」一個穿著厚重的女孩喚了聲前方男孩的名字,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出來看櫻花的,男孩卻一點都不領情,拋下女孩逕自往森林的深觸走去。
雪鞋和踏不穩的腳步,想追上男孩的著急心情,女孩重重的一聲摔到了雪地上,在雪地上留下大大的一個痕跡,女孩吃痛的出聲:「好痛……」
拍拍屁股,試著站穩腳,不料受傷的腳踝一個重心不穩,又要再次親吻地球表面時,一隻有力的手臂拉起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佐助圍在脖子上的圍巾,他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溶雪。
「這種時候哪會有櫻花啊?」佐助不高興的扁扁嘴,方才拉起她的時候,冷冰冰的小手像冰塊一樣,她明明就穿了這麼多件衣服,怎麼手還這麼冷?
小櫻吐吐粉嫩的舌,其實她只是想和佐助君一起出來罷了。
幾個人在木葉邊境的枯林中,一片白茫茫的覆蓋住了整片森林,像一座白色雪城,其實一個掌的像魚的男人暗暗的說著:「臭女人,妳以為佐助會看上妳嗎?」水月揮著再不斬的大刀,和香燐示威。
「你這類魚生物怎麼會懂佐助啊!」香燐一腳踢向水月,只剩下一把大刀留在原地,化成一灘水的水月拿著苦無猛地站在香燐身後,兩個人砍來砍去,兩個活寶就這麼沒頭沒尾的開戰了。
「香燐和水月又在打架了耶,不用阻止他們嗎?」重吾試探性的問著,佐助揮揮手別過頭,示意重吾別理那兩個人。
「佐助,這種時候會有櫻花嗎?」水月站在櫻花枯枝的前面,別說櫻花了,連這個樹枝都快倒了,見佐助沒答話,只是望著被雪覆蓋的森林內。
一陣寒風伴隨著雪花吹過,撩過他墨色髮絲。
吹起記憶的風,勾起那處空白。
三月二十八日,他一個人坐在桌前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說著生日快樂,擺在桌上甜滋滋的蛋糕上插著蠟燭,沒有壽星,沒有願望只有被寂寞環繞的死寂。
除了她之外,沒有辦法再打開心房去接受任何人;
除了她之外,沒有辦法誠實的去愛任何人。
寄不出去的祝福跟著他一年一年的過去,似水韶華就這麼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說不出去的願望,他再也想不起她的樣子,只是朦朦朧朧的記得那張老是跟在他身後的影子,那個緋色的影子。
親愛的,妳還在那裡嗎?
佐助拉著小櫻的手一並放進自己的口袋裡,脫下手套給她戴上,用自己的掌心緊緊的包覆住那隻發白的小手,試著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看著她如蘋果般紅潤的臉頰,一時之間他居然感到不知所措。
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長長的羽睫輕輕的搧呀搧,煽起他熾熱的心跳,小櫻喃喃:
「這種時候是不會有櫻花……但是我好想看哪!」透過指尖傳達的溫度,讓平靜的心湖泛起漣漪,心中的感動讓她莫名的想哭,即便沒有看到的櫻花,她也覺得很幸福,能和佐助在一起便是幸福。
加速的心跳,手中熾熱的溫度,臉頰上淡淡的紅潮,緊貼的身軀,參差的髮絲,感覺到彼此呼吸的距離,佐助俯下頭,薄唇輕輕刷過小櫻乾裂的朱唇,粗操的唇瓣和甜甜的味道,他貪戀。
把她拉進自己懷裡吻,趁機替她拉上衣服和圍巾,從蜻蜓點水的淺吻轉為濃烈糾纏的擁吻,舌尖探入滑膩的口腔內,舔過她小嘴裡的嫩肉,捲起丁香小舌細細纏綿。
硬壓上她小小的頭顱,肌膚貼著肌膚,交換著溫度,交換著甜膩的氣息,初嚐愛情果實的甜美,同樣的伴隨著愛情而來的是寂寞、是分離。
櫻,祝妳二十六歲的生日快樂。
依舊是寂寞的生日快樂。
第十三次的生日快樂。
「佐助,你穿那麼少會著涼的!」香燐和水月大戰完之後,類魚生物還是不及香燐對佐助愛慕的力量,被打倒在一旁,香燐拿著棉襖亦步亦趨的跟著佐助,對他噓寒問暖的關心,似乎不怎麼受佐助重視。
「別跟過來。」佐助對著呆愣的三個人下命令,自己走進裡頭。
拜託,只讓他一個人去承受,去懷念。
拜託,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
緋色的人影近在眼前,卻又那麼遙遠。
「佐助君,我們明年再來吧!」熱吻過後,小櫻喘著氣,交換著氧氣和二氧化碳,看著臉不紅氣不喘的佐助,他遲了一下點點頭,內心的情緒複雜的很。
不可能了,沒有明年了,再過幾個月他就要離開他們,踏上復仇之路,即便如此正在此時不想看見她失落的表情,於是佐助答應了,卻也換來她好幾年來的淚水,責怪當時沒有將他留下,就這麼放任他離開,現在的她只能看著鳴人手中畫著背叛痕跡的護額落淚。
「打勾勾。」小櫻伸出細指勾住佐助的,拇指對上拇指,象徵式的承諾,不成文的承諾,暗暗埋進心裡的承諾,只存在於兩人之間的承諾,即使是時間的磨蝕,也不曾腐朽。
佐助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就在當年那棵櫻花的枯枝下頭,一個緋色長髮的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凝視著櫻花的枯枝,那種說不出的感慨,說不出的寂寞。
是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朝她走進,確定那不是幻術不是錯覺,佐助走上前擁緊了那人兒,下顎廝磨著她的頭髮,有力的臂膀環住腰際,她的小腦袋靠著他寬闊的胸懷,陣陣熟悉的氣息傳來。
相隔了十三年的短暫重逢,他不語,她也不語。
沉溺在彼此的溫度中,過去的溫度和現在的溫度有什麼不同呢?
只是他們成長了,改變了。
「佐助、佐助、佐助……」似耳語般呢喃著他的名字。
「那年你沒有來、沒有來……為什麼要騙我?」小櫻激動說著,靜靜的靠他懷裡,累了,不想動了,佐助低下頭尋找她的唇瓣,吻去所有寂寞、所有寒冷。
「生日快樂。」語畢,他露出藐視的笑容,睜開艷紅的寫輪眼,三勾玉旋轉著,讓她陷入月讀的世界中,利用人類的五感帶給她太過夢幻的真實,最後小櫻喃喃的說著他的名字,沉重的閉上眼皮,昏厥在他懷裡。
剩下的這些就由他來承受吧,她什麼都不要記得。
不要記得那承諾,不要記得那個重逢,甚至……不要記得他。
不能給她一個承諾,又不能將她留下,做到這樣也就夠了,他不再強求什麼,只是想留住她現在的面貌,溶化冰凍的寂寞。
過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兩個人的生日快樂。
─ 全文完 ─
阿尋與電腦的無聊話題〈作者廢言〉:
櫻大人的生日禮物終於趕完啦,真的是莫名奇妙的開始,莫名奇妙的結局,在很讓人汗顏哪......尋先溜跑〈佐毆〉
最近呢,想寫櫻女王系列的文章,突然一個勁起來就停不下來了,還有模仿黑執事的“執事美學”本來是二分之一管家啦,但是美學和塞巴斯欽的感覺好像比較符合,不過一切以合刊的文章為主,再不寫的話尋會交不出來的!!
另外就是“零”廢掉了,和等待一樣,第一是尋回去看文的時候想著:這是我寫的嗎?措詞怪異,標點符號用錯,內容還非常的....就是上文不接下文,最後決定就是再見了....還是會放在台子裡啦,但唯一可肯定的就是,所謂惡魔這個坑阿尋不會放手的!! 請喜歡惡魔的大大放心吧!
還有喔,突然覺得阿尋也好多嘴,這裡有三本同人誌要出售,因為倉庫要爆滿被媽媽發現了,所以拿上來看有沒有大大喜歡,其中一本事是櫻松竹梅,也就是望戶為的紗紗,還有一本是鷹宮的再錄本,最後一本是尋妹的佐鳴同人誌,作者好像是織田什麼的,尋不知道,是限制級的喔!!
之後會拍封面照放上來,有意的大大歡迎來討論吧!價格都不便宜就是了,因為尋去買的時候被坑錢,一本都要將近一千元,好貴啊...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