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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3 14:15:57| 人氣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韻知長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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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共31篇)

丁香(1)

1990年的三月中下旬,具體是哪一天我已經忘記,我來到了安徽歙縣。從到來的那天就是陰雨。三天的時間裏,間或有晴日光臨。淡淡的霧氣停留在人身邊,象大自然對人的試探與問語。自然對人懷有銘心的禮貌。在陰雨的天氣中,我思慮過多的是我的前途,我只剩下一個機會。十幾天之後,我將前往上海參加上海戲劇學院的專業課考試,未蔔的前途令我心憂。無奈,我只好忘記憂慮。
在從未體會過的南方中體會,空蒙的氣氛令我沉思。似乎超越經驗的預感又一次將臨,而我當時的心境滯止了預感的複現。對於生命的迷茫又一次沉悶的臨抵,使我對於憂患感言苦悲。歙縣的田園從懷古中透出股股悲苦,也好,環境與我的心境通融。很快,我的情融于景,大自然對人懷有深切的寬容與同情。自然隱然的消解我不言說的不得志,而使我的心境趨向隨緣的散淡。
早上出發了,出發時刻,我沒有見到曉媛。劇組有好幾部車,她可能坐別的車走了。那個清晨的晨光被雨忘記。
那天的濕氣清涼的透骨,田野被忘雨渲染。
車走了一個小時左右,來到了一個村莊,這個村莊的存在如它本身的貧窮一樣令人心生憐哀。十幾座房屋零落的在緩緩起伏的丘嶺的坡地上座落,大多的住戶沒有院落,寂寞的像是被遺棄。唯一令人安慰的是氛圍中令人凝往的安閒。
視線突然被與房屋對比中的奇跡吸引而循望,七個牌坊明傲的站立,令人懷疑牌坊盡頭的深處藏有戰爭、軍隊、宮延與傳說。走進牌坊,仰視,傾壓下的落勢仿佛它是活物,或者沉睡的怪獸。小心的接近,輕微的觸摸,從它的中間穿過時才打消了懷疑。向牌坊兩邊延伸著的想像,是無邊際的長牆。一個深深的院落被圍繞在七垣高牆之內,院落中的主人何去何從。突然,我看到了一個少女朝我張望,她身著現代的服裝,可她因含緒而略顯緊張的情緒使她古典的氣質外溢,這浪漫的感受使我心靈朝向她觀想,關注的開始使我的精神傾向於探尋。她象古老語言的複現,像圖騰與圖騰之間的環節,因她的殞逝而使歷史呈現一個迷亂。時空被她自如的凝聚與收放,不破不立,即破而立。她體現著奇跡,一個使謊言終結於胎孕的奇跡。我開始接近一種真實,悠遠的近乎無可觸及的真實。一個由神話降臨的傳言,因離世俗過於遙遠而令世俗深深的懷疑。
我想,這是最早開始的戀情,以致于使時空提前,逾越了從十四歲開始的初戀。
一片、一片,一輪、一輪,一環、一環,一漫、一漫,一倉桑一環宇,象徵被顯象朦朧。我記起戴望舒的“雨巷”這首詩:
撐著油紙傘
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一個
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
牌坊兩邊延伸著的高牆瞬間坍塌,背景深處的王國被解體,戰爭被和平彼岸般的轉幻,自由賦予了人,人人為王者可人人亦為百姓,歡樂頌歌舒漫的緩起……
夜來臨了,在一個幽昧的夜晚,牌坊的七座門中呈現了燈火。最初的火苗象童聲中偶而離調的哨音,被納入協韻,使聲律具有可視現的歸覺。稀疏的燈影抖動著纏擁的欲念,象解脫不夠徹底的欲望又零星的彙聚成動勢並開始了誘人的牽纏。或是對於塵世的紛爭中對於隱循的假說,使情致雅趣而使理念由聚複而至闌珊。燈火稀疏的賦於九座牌坊於幻美。沉靜的雨巷從繪畫中解脫,致使繪畫的靜被雨落的飄動劃破而使繪畫靜中致動的趣向悲劇的美哀。一個少女浮現,桔黃的油紙傘象一個可打開與收攏的花與花苞。在傘的張落收衡中,雨巷中的幽女詩意的呈示。
這時,預感被不經意的打開,使我想到了占卜中的預言,這屬於一個早晨於陰雨中的偶見與想像,卻鑄定了機遇,原屬於愛情的浪漫。
“一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
牌坊的意義是紀念,對於信仰、正義、勇敢、天倫、道義、智慧與貞潔的紀念。那只丁香,柔美的承受著這一切品質,女性的柔美在這一刻被盡然的展現,瞬間被我識破。解讀的我獲得了權力,愛情在向我承認,在向我暗示,賦與我佔有的願望。
對於牌坊的感受移位於一個少女的印象,一切被一朵打開的丁香替代。同時我也意會,這是一朵結著愁怨的丁香。因此,愛情無可回避蒼桑。
我默然經歷著美好的一瞬,當我意識到我周圍存在人時,我開始緊張。我小心翼翼的收藏起自己的心思,生怕奇妙的感受被收走。面臨愛情時我總是失落,我渴望獨居一個世界,而與我的愛人在這個世界中偶合。在對於環境的尋找失落之餘,我開始向心尋找,心間的曠際無涯,使我對自己產生了信任。這時武士的尊崇被我召喚,愛情使我回向自尊與獨立,這使我神秘。
她仍站在那裏,似乎不再向我張望。也許她意識到了她的觀望被我捕捉。她偏過頭,看著遠處的丘嶺,遠處的丘嶺變得令人捉摸。緩緩起伏的坡度象安然的諒解,使我想到高山的阻障與平原的寬廣無垠。她的餘光扇形般的向我暗示,我似乎看到了扇形中的畫意,水墨的簡煉與涵慨使得韻律消雅的鋪敍與別致的訴律。我感到不安。原初的犯罪感開始侵襲。遭遇美境中存有一種不幸,對比時令我聯想到原罪,我開始拘束。我向後走去,穿過了一座牌坊。我回頭看她,她已不在。一刻我變得焦慮,似乎我的心魂移出體外。牌坊象天空中放飛的龍骨風箏,一個環節墜落,七個環節紛落,一環疊一環扣在地面,象一座矮塔,我開始暈眩。這時我感受到了陸地的飄移,海洋如此遙遠,以致于大地成了巨舟;不,海洋如此臨近,使居於內陸的人不得不跑向陸舟的邊緣觀海。
一朵丁香,收起她的愁怨,與她的花形與香息。
生命的驗證是,生命原本存有一種微妙的等候,也許等候的是悲傷,也許是哀愁,這等候的心願不是恐懼,而是期待。對於悲愁的嚮往在童年中甚至比對於歡樂的嚮往更濃烈。這因為對於經歷的渴望。因此我懷有的童心中堅持著遊戲式的破壞欲,我渴望佔有而佔有迅捷使佔有瞬間發生後而消逝了佔有的快感。而對佔有的破壞,可以使佔有的過程延長而使一個情緒被一個預謀的戲劇分解,這是我做演員期望獲得的最極致的渲瀉。而對於曉媛的預見,使意識中的遊戲感破解無存。一個二十一歲的身軀被絕真的童心所充實,人最原本的知覺使二十一歲的生命譴藏在最原本的動機。
我看至到她在與人交談,我天然的妒嫉開始由情緒牽引彙聚理思,我存有無解的傷病,我不允許我的戀人與任何人有任何的牽連。我不允許我的戀人走進世俗。然而,我也是一個世俗中的人,我不可回避與人交流,這是我由生以來無奈與從命。在我第一次意識到愛情時,就開始忍受夭折的宿願。
我想逃,我想離開,這使我回想。回憶告訴我在情臨之時逃的願望無非更使追求顯露出本色。我笑了,這是一個坦然且盡然的笑形與笑意。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我回憶丁香,丁香已成為一個記憶。我想賦予丁香一個想像,然而,丁香的拒絕讓我領會,愛情的快慰是使對方獨立。
她仍和人攀談,只是余光向我飄來。
她仍和人攀談,仍是余光向我飄來。
她安靜下來了,她的餘光圍繞我,使我象穿了催動四肢的舞蹈的靈衣。

午後的感性(2)

我希望時時可以看到她。
田野中開滿黃色的小花,地邊淺溝中的流水流向秧田。
她似乎經意的躲藏我,我開始心慌,這使我懊惱。
我懷疑她的純美來自于天使的約定。我開始想像她從天堂進人間的過往,我發現天堂不可想像。
我進入了拍攝,情節很簡單,可我還是進入了規定情境。和我演對手戲的是一個叫張纓的南京女孩兒,在虛擬的故事中,我負情於她,下跪是我對她的懺悔。拍攝完成後,我抬起頭的瞬間,又遭遇了曉媛的目光,目光含有被寬容著的恨。我的目光與她的目光接觸後,她的目光的開始改變,變得善意。我明白她目光的出處,她同樣進入了虛擬的情境,她朝我微笑,這是我和她默契的開始。
我和她仍是陌生的,同時我猜度她是否已經戀愛。我直覺她有過,這次我對我的直覺不抱有好感。
她很美麗。
她的美麗像是特意為我而備的侵襲,以致於我忘記了意識到她美的開始。她的面孔完全是一幅天使的面孔,使我看到後記憶起了拯救。
我開始盼望,盼望與她的對手戲。
她已不見了,我開始懷疑這是她的經意。她似乎有意和我捉著迷藏,這令我心慌。
拍攝的間隙,我去村莊的農人家裏要水喝。一個農婦在她屋裏從水缸中舀水給我喝,她四五歲的兒子站在一邊癡癡的看著。喝水時,感傷與感動同時從心中湧出。農婦的純樸與誠實令我不能忘懷。她長有一雙誠摯的眼睛,充滿關懷。她一定不富有,可目光中存有施捨的動機,她的兒子讓我感動。這是一個在鄉村生長的童年。貧窮與自由同時發生在這個童年身上。他關注著母親對這個外人的行為。他在記憶。記憶母親的善良。他還懷有不解,她不解這個外人的衣著和言行。與他平日裏見到的不同。不同的髮型,不同的口音。我知道童年的感受中存在著必然的思辨。對比的哲思在印象的留存中結論著,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住著一群他不熟悉的人。
寫到這裏,哭的願望回憶般久遠的發生。不為那對淳樸的農家母子,而是為我的戀人。曉媛如今的兒子已經五歲。她面對兒子時,她封存的記憶依舊珍藏。一個五歲兒子看不到母親十年前的戀人,而母親的胸懷中,不可忘記發生的一切。
成年、成年面對童年時,不可言說的不僅是有罪惡,同時還有生命的美麗。在書寫回憶時,年代構成了對回憶的評判。時間本身就是理性。
一碗水喝完後,走出農人的戶外,雨開始變大,雨讓我開懷。這時靜極了,只可聽到雨聲。我悠然的走在雨中。我的頭髮濕了,我的纏綿濕了,這使我盡興,我又自問。我是否愛上了這個女孩……
很怪,曉媛的同伴孔燕象一個明白的迷,我現在回想,都失去了對她的印象。我竭力尋找記憶,可記憶中沒有她的身影,在我的印象中,那幾天,我始終沒有見過她。
雨過了,天放晴了。
曉媛挨在了我的身邊,我仍然是突然的看到了她,仿佛她在等待。我的右手拉住她的左手,這下意識的動作讓我對自己發生了一聲細小的驚歎。
“小孩兒”。
我這樣叫她,她笑了,她接受的快意,她的童年仍留在她的面孔中,保存得完好。
我拉著她走到兩塊相對的石頭上。
“小孩兒,你在我對面盤腿坐好”。
我盤腿坐在石頭上,雙手合拾。她也同樣。她笑了,笑出了聲。她的笑中含有淒美,這使我疑惑。我同時猜測她的身世。我知道這世界上有人有著天然的感傷,我是其中一個。可我發現她的多愁更令我難解,卻使我想去瞭解。
下午變得越來越陰沉,象傍黑,以致於我存有一個錯覺——這個傍晚怎麼如此漫長。
我的身體變得透明,我開始恐懼,恐懼受到傷害。可我並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攻擊。我離開人群,在田野裏一個人散步。我開始失語。我象忘記了人的語言,忘記了表達,而另一種語言彌漫在我的身體裏,使我感受到了陰濕中同樣脆弱的光線。每一縷光線穿過我的身體,我懷疑自己是一顆寶石,人形的寶石,我渴望被發現。我似乎埋沒已久,我渴望被琢磨,然後被擁有。
我感受到了來自色彩的浮力,色彩浮起了光線,這使我輕盈。我似乎被飛翔所遺忘。我懷有對於飛翔的紀念與記憶。俯視象解脫前的禮儀,充滿對於理性的敬仰,對於愚見的拋棄,對於感情美的眷戀。
偶而有兩燕掠過,黑色的精靈催動著我歌賦的願望。

早安(3)

我醒了,醒來時是子夜。夜在潛行著,我竭力傾聽,傾聽夜的動律。我聽到的夜之動律僅然是我的脈搏。當時我還不具備一個認識:人面對自然,人所獲知的仍是自己。不過我仍然感受到了我與大自然息息相通。我的思維開始靈騰,我感受到了無邊的沉寂,這沉靜卻是由龐大卻似乎虛無的和聲構成,我正處於和聲的中心。我的聽覺向四周無限延展,接觸到了巨大的喘息,是太陽。正向地平線爬行。這時,我聽到了鐘錶的聲音,我想到了十二個鐘點刻度的圓周。我聯想到了工藝,聯想到手工與表情,想到了人群,於是我的想像被迫中止。
我留戀著我的想像,我直覺生命的意義遠遠超越於肉體,然而人群中人與人相互的阻障消解著積極而令人消極。人天性中的忍受雖是種美德,可仍然會被邪惡的惰性所淫滯。我常常感到無助,愛情在迷茫時成為一個支撐。
“早安,曉媛”。
我用心語向曉媛道安,我開始設想她的睡眠,她的睡眠一定沉靜如水,水面上的晨光與繁花互映,這使她睡夢中的香息有著閃爍的形象,我被感動。與曉媛的相識使我面臨幸運,她的出現恍若天跡。面對於不幸的惶恐陰影一般的被發現,我被壓緊的呼吸稱量出了陰影的重量,子夜使陰影放肆的行為,陽光使陰影定住並呈現在明處,我期望光明。
在我想到失去她的瞬間,知道我和她仍很陌生。我開始衝動,我想進入她的房中,走近她的床,她睜開眼睛,平靜的望著我。我打開她的被子,她穿一身白色的紗衣,我躺在她的身邊,開始流淚。她微笑著,她的眼中閃著軟寶石一樣的光澤,光澤跳躍著離開黑瞳眸,落滿房間四周,漸漸的裝飾四壁,我安然的睡去。睡在她的旁邊,她醒著,卻一動不動。她收聽我的呼吸,從我呼吸的頻率中,湍測我的經歷,使她可以到達我的思想的原本。那是一川聖地。
我又聽到了時鐘的聲響,我結束了完美的幻想,時間小心的從我身邊走過,時間之靈生怕攪擾我。但正是時間讓我趨向時鐘的工藝,一雙使工藝成立的人手,操縱動作的思維,世故的目光,以及目光疊成的群落,象一座堅固的軍營,無可攻破。
我開始失戀。
失戀美好的來了,象美好的去。失戀含有解脫,含有悲劇的淒美,使情緒淩架於情節之上,這是傷感的原野,而至使生命的激情奔跑在曠萌之中,而呈現詩意,將戲劇的展開結束於意象。
我失戀了?我開始自問,這象一個謊言,而為懦弱解脫。我深懷的自卑被碰觸,天哪,這自卑來於何處?不,這是受迫,自卑的出處原於強迫。在男性的世界中,我往往是一個逃避者,因為我厭棄說謊,說謊是最柔軟的暴力,象毒蛇一般。
同性的對立使我傾向於女性。我對異性有著超乎異常的期待是因自于我向女性尋求的庇護。而這仍然象一個謊言,一個自欺的謊言。
我的情緒高漲,我的渾身開始顫抖,我的激情是冷色的,我被自己激怒。我想到了高原,想到了高原的古址西寧,想到了貫穿西寧之川的湟水河,想到了高原的烈日,強風及暴雨。青海,我的第二故鄉,黃河與長江的發源,給我原始力量的意說。我內心的雄性被激發,不可抑止,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可怕,我身軀中蘊藏著令自己都恐慌的暴力。這積蓄足以毀掉我的生命。我不得不克制。然而,年齡是情欲的表現,不,是情感的表現,年齡的衝動在二十一歲時粗糙的外表內蘊細膩的結構,當外表被突破時,微觀的力量將充滿宏觀。
我想,如果沒有壓制,愛情會更柔美,會循古而變得禮儀。
我走出戶外,朝陽噴薄的出現,紫氣上托強烈的橙紅。陰影仿佛被施以術解,不得不聽命於人。
清晨,太陽離開地平線時,才顯出太陽的獨立。

台長: 郤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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