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My name is Shaw,I come from Taiwan。I am a car technician。」
「Let me see if I can fix it.
Okay, it works now.」
「Love your car. 」
也許是因為手中拿著鈑手,於是看到的車都需要被修理。出國前我換了國際駕照,只要能夠自助旅行的國家,我就租車。在公路上拋錨的車子數量遠超乎想像,每一個國家都差不多。紐西蘭的路不寬但很長,兩旁的草地像是會變化的織毯,成群的牛和羊低頭吃草,曬著暖暖的太陽,一有動靜就集體移動。我在從基督城往南的一號公路上,就修了三台車。雖然我打了方向燈想靠邊停,但是雨刷總是會先擺動幾下。
北海道又是另一種風情,乾淨的很不像天然,你會以為附近的樹林,是小屋主人一棵一棵種下的。就像日本車,精緻有序,也很好修理。「私は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日本人和我鞠躬,我也和他鞠躬。
我走了一趟埃及,去看金字塔和人面獅身。我可能太低估時間這件事,偷聽著導遊解說,人面獅身表面被侵蝕的痕跡,可能追溯到一萬年前。人們看不透祖先的智慧,轉而相信可能是外星文化的植入。從開羅飛到亞斯文,再沿著尼羅河回到開羅,每一個神殿外,赤腳的小孩追著遊客喊著「One Dollar,One Dollar。」不管是太陽神或是外星人曾經存在,這裡販賣著的遺產,似乎連基本的溫飽都困難。
最後我在西寧車站坐上往拉薩的火車。
兩千公里長的青藏鐵路,要跑整整25個小時又22分。
我躺在軟臥上,一秒鐘也沒睡著。火車拉著我往世界的屋脊前進,我想起在台北頂樓的房間,說實在看不到什麼景物。我頭痛,持續的頭痛,我對高原起了反應。
大部分的時間,旁邊的公路是平行的,車子一輛接著一輛,它們努力的往前卻緩慢的後退。有些時候,左邊是山,右邊是草原,難以取捨,還好景色廣闊,來的及一會左一會右的看。這裡連雲都不太飛,偶爾移動的,只有藏身在戈壁裡顏色和土地相近的藏羚。
在西藏,讓我最印象深刻的不是布達拉宮,而是讓我看到了打籃球的喇嘛。
「你以為喇嘛生下來就會打籃球?」高大強壯的喇嘛裂著嘴大笑,「我們這兒,管大瓶的啤酒叫姚明。」
我忘了要問他關於人生的意義,跟著他一起笑了。
回程,從拉薩到上海的火車要坐49個小時。我躺在軟臥上闔著眼休息,腦袋裡打算著要給龍哥和恰北北買什麼結婚禮物。選在聖誕節結婚的好處是,整個城市都免費做了裝飾。我又想起穿著紅衣的喇嘛,突然覺得他有點像剃了鬍子的聖誕老人。也許,只是每個地方的傳說不同。也許,媽媽絕口不提的爸爸,也是為了要讓我相信世界的美好。也許我早懂這道理,從來都只是接不接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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