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Jul 25 22:41:46 2003
晚上回家，整個人乾燥得近乎虛脫。好久不見媽咪親手烹調
的鮮魚大餐，好久不見的弟弟們，好久不見的家人。拱著碗
盤，我跟爸爸相對靜默的吃著晚餐，爸爸沒說什麼，只是挾
了我最愛吃的魚肉放到我的碗裡，當做休戰和解。
我笑了。家的味道在嘴中散開，這一陣子以來，第一次有被
保護的感覺。我累了，累得可以的我，第一次在家人的溫柔
裡找到依偎。小弟笑嘻嘻地湊近我的耳朵，跟我說：姊，妳
今天看起來很可愛喔…不過臉白白的，一定都沒喝水，待會
我請客，我買"茶裹王"給妳喝。
好笑的小弟，每回都故意把"裏"念成"裹"。存心地頑皮，故
意地逗我開心。這麼簡單的小技倆，這麼容易被識破的小心
機，卻一向都對我很有用，就像是一觸即發的警鈴，制約的
機制，他一按鈴，我就笑了。
「姊…冰的喔…紅茶，醫生說妳不要喝綠茶比較好，所以我
買紅茶喔…」他幫我把醫生的話記牢了，這種體貼，看來長
大以後會是個好情人呢…「喔…你以後對女朋友一定很好，
這麼體貼、這麼會撒嬌喔…說，交了幾個？」
「哈」他傻傻地抓著頭不發一語地笑著。我仰著頭咕嚕咕嚕
地香了幾口"茶裹王"，滿臉賊賊地看著那個請客時大方，說
話卻活像個傻二愣子的小弟媚笑著。
「哦…戀愛喔…」我扮著鬼臉故做神秘地湊近小弟的大餅臉
「不要跟媽媽講啦，我失戀了…」小鬼頭，年紀輕輕就被女
生倒追，追女生又語無倫次呆到極點，失戀當然是正常的。
「姊，妳們女生都喜歡什麼啊？」這個問題一發，換我呆住
了。
「我哪知道啊…問你啊…」我故意逃避問題，回頭繼續飲茶
去。「難不成要姊姊幫你追喔…笨蛋！」
「啊…」他嘆了口氣，煞有其事地低頭玩弄著書包，「可是
…可是……唉…」
「可是她都不理我，怎麼辦？」少男情懷總是詩。我捧腹笑
得肚子都快疼死了。揉揉發脹的肚皮，我端坐起來跟小弟說
：「乖…你一定會娶到可愛的老婆的，神明有說啦…不用擔
心…」這真的是神明對他說的，我沒亂講。有神諭護身，男
子漢何懼無花伴？
「啊，姊…」又來了，問題兒童…「啊不然，你幫我想想看
情人節要送她什麼好不好…」這年頭的小孩真是不孝，竟然
不理會父親節，淨想著情人節…「喔，好啊…」我捏著肉忍
住笑意差些沒把紅茶噴出來…
「那，一言為定喔…」
「嗯，一言為定…」
好幸福的夜晚。雖然我不停地在騙小孩，但是，很久沒有笑
得這麼開心了。謝謝小弟的"茶裹王"，給了我一個星光璀燦
，好久不見的快樂，今天在紅茶的香氣裡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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