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不好,總是不由自主地在想事情,想的東西都很模糊,邊想身體邊發熱,總之很不安寧。
我想起我最喜歡的那首詩:
我飛馳著像一隻麝鹿, 因自己的香氣而瘋狂,
飛馳於森林的陰影裏。
夜是五月中旬的良夜, 風是從南方吹來的薰風。
我迷迷,我漫遊,
我尋覓的東西我不能獲得,我獲得的非我所尋覓。
我自己慾望的肖像從我心頭出來舞蹈。
那閃爍的幻象飛翔著。
我想緊緊地握住它,它卻避開我,引我入迷途。
我尋覓的東西我不能獲得,我獲得的非我所尋覓。
──泰戈爾《園丁集》第十五首
我最近一直纏繞在腦際的問題是:「對我而言,究竟什麼是愛?」
我發現過去曾被我宣稱為深愛的人,其實都是我的慾望對象,他們都是那種能挑起我各種情緒和慾望的男人。每一次面對他們,我的理性都會全數癱瘓,讓我成為一個只聽從慾望召喚的女奴。
經驗已讓我明白我的情感運作模式,但每一次的自我壓制或理性對話,都只會挑起我更強烈的慾望。
所以我開始懂了,在情感問題上,我不能用理性,我不可以再對自己說「應該」或「不該」。一旦說了,潛藏在我身體的本能就會迫出某種反彈機制,驅使我朝相反的方向行事。
我體內的理性和慾望不斷地鬥爭著。我的理性越強,慾望也越強。
越是不該做的事,我越有衝動去做。我覺得自己很可怕!
我摸不出我對狄的感情,這段日子似乎是越見深化了。可是,他對我的愛越深越是讓我感動,我叛逆的渴望就越強烈。
我覺得樂不愛我,我覺得我和他之間不過是高級調情和互相消遣,可是我就是偏偏想著他,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像。我隱然覺得我是非要自己闖出禍,跌得焦頭爛額才心死的。
我幹麼硬要把深愛我的人傷害,去追逐那個引我入迷途的愛情幻像?
我究竟想怎樣?明知沒結果、沒可能、沒將來,還一頭扎進去?那是因為愛情盲目,還是我偏愛於追逐不可能?!那究竟是慾望的誘惑,還是靈魂提昇的渴求?
我一再地在背叛愛的關係裏尋找愛情的滋味.......簡單純樸的戀情,滿足不了我。
天!我體內匿藏著的是一個多麼可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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