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不再愚人的愚人節,哀慟因誰而起?
廿二年了,假如生命只有70年光景,這已是人生的三分之一。離開出生地以後,再也沒有在清明時節回鄉祭祖。這一年,究竟是怎樣的呼喚從心底掀動,把我再次拉到這個回憶之地?
六時四十五分,人不情不願的爬了起來。睡魔還在,只是母親來了,再也找不到賴在床上不動的理由。
很久沒在掃墓的日子出現,不知往年如何,只是這次去拜山的人不多,連阿堂在內四家只五人,二哥二嫂同二叔。廿多年後再次與阿堂相見,沒有任何陌生的感覺,也不見得額外親切,畢竟我們從來就沒有熟絡過。回憶好幾年一起讀書的日子,唯一時刻就是那個沒有風吹的下午,兩個人在塘邊釣魚,平靜的水面不著痕跡。這樣的畫面令我想起瑤雁,她現在怎麼了?如果可以,願在有生之年,還有機會看看童年時代的朋友,杏雲、早甜、橋嬌同阿頌。廿二年了,她們是否一切安好?都生了小孩吧。
阿堂篤信風水,生意越做越大,第三個小孩也將於今年出世。一個人的命運,總有無數的分岔同無數的機遇。我認識的阿堂,雖算不上頑劣,可也沒多少安份時刻,小學留了兩次級,誰知升上中學後竟年年考第一,連以前的同學也為之側目,後來還在中專讀醫學。這種聰明人,不可能在一個領域停留太久,做了幾年醫生,突然又幹起窗簾生意,還有房地產、電鍍工廠一大堆。看著眼前這個事業有成的大孩子,我只想快快去買一張六合彩,好讓自己可以平衡一下心理。距離,有時也是一種無形壓力,唯願它化成一股無窮的動力。
這些年來,阿堂一直四處尋覓風水之地,又聽了風水先生之言,將太公太婆分開安葬,如今己經三年了。太婆的墓地就在雅崗附近,遠處綠油油一片,景致也真的不賴。太公的墓穴較遠,過了水井,過了宅梧,還有一段悠長的路途,如果沒人帶路根本不曉得在哪。
車子穿過許許多多的村落,在回憶的時光中繞了一圈之後,終於在渺無人煙的田野停下。太公的墓地,就在遠處群山之中,那個山頭有點光秃的小山丘,站在那裡,可以看到鶴山的白水帶,還有那一片連綿不斷的小山丘。山丘不高,可人還是很累,在無路可走的山嶺,那些細小的沙石總令人當心,一不留神就會隨時連人帶下山腳。風水,在深信不疑的人眼中,有時比任何東西都更加重要。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這個山頭拜祭太公,明年他或許又要搬家了,搬到一個風水更加完美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像湖的水庫,也不用走那麼難行的山路。這樣也好,到時父母也能來拜祭一下,祝願所有的親人都平安無恙。
我說或許,因為明年是盲年,可能不宜遷坟。只是無論如何,我明年將依舊前來,在這裡繼續尋找一種遺失已久的情懷。情懷的名字,叫思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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