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子圓舞曲 此地為創始台 但目前主要做備份之用 並留做少數仍習慣來此探望之友留言 凝視與描寫 (圖:布赫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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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年前，有個行動電話的廣告我印象很深，那時手機剛推出網路服務，廣告中的男主角快步向前，回頭對他的同伴說：「你還沒emome嗎？我，不等你了！」

前陣子採訪某位媒體界人士，訪談中她常是手機不斷，和同事順當天的新聞流程、處理突發事件。可是蓋上手機的下一秒，她總能回到原先的話題。那天她帶著小孩來，孩子不肯在旁邊安靜吃糖，突然吵著要媽媽抱，她看著孩子幾秒，一把抱起了他，便說：「好！你坐我腿上聽我們說話吧。」

會談的時間沒有片刻緩慢，快結束的時候，她還突然站起來練了一下新學的中東舞蹈，我望著她費心彩繪的指甲，當下是好佩服的。



現代人不慣等待，排隊五分鐘就有人破口大罵，上網同時開著十幾個網頁，外加MSN、電視遙控器隨伺在旁，如果你不能一手打電腦、一手接電話、一眼看電視，一腳搖搖籃的話，聽說會被社會淘汰。

在網站上留一則留言時間可能是二分鐘，MSN上對話思考時間不出半秒。某個網路調查說：每人讀一篇電子報平均是三分鐘以內，大家對資訊的需求是：實用、不必花什麼時間思考。有些人辦的電子報，文字讀來費些時間，他們或許會安然地說：「我們那份報是不合市場口味的。」

都知道這其實沒什麼好抱怨的，只要懂一點網路市場生態。

然而我是慢的。我看一份電子報不只三分鐘，回網友的留言時常想上好一陣子，只有在msn上像平常說話一樣，常常不經思考脫口而出。但是人的記憶或許像打字的速度一樣快速，卻不像思考時那樣短暫。半秒鐘想出來的話，我們或許記上了十年。

半秒與十年，這中間有多少記憶的轉化、深化及糾纏？

網路上的快速回應，使得許多思考趨向淺碟。快與勤為成功之本，每天寫自己如何把馬子的寫手會被視為情聖，整天描寫夫妻生活幸福寶典的寫手被當成恩愛夫妻。

「網路多虛幻，你怎能相信？」許多人都掛嘴上。只是在虛幻的面前，人的感情卻又如此真實。我們竟也跟著笑、跟著哭、跟著恍惚。

我想起好久以前從泰山的宿舍走到新莊上學，每趟都要走上二十分鐘，幾部摩托車、腳踏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還能不慌不亂的聞著路旁豬舍傳來的陣陣豬糞味道，享受那一份怡然自得的緩慢。

在這個網路時代，我是慢的，很多時候我也是善忘的，我比較喜歡這樣。

陽光下，回頭看看自己的同伴，我說：「我是慢的，和你一樣。」
「那我們會被社會淘汰喔！」
我們都開心笑了，影子靜靜不動，看起來有些涼意。


Pauline 2004/7/27 凌晨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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